李強正躺在病床上,無聊地聽著歌,病床邊是電視臺的臨時工小賈,正斜靠在墻上,抱著一部手機在劃拉。
李公子平日里做事,很是有點二代風范,讓人詬病的地方也不少,但是昨天他挨打,并沒有告訴家里雙親這大半夜的,兩老年紀也大了,受了驚嚇不好。
所以他選擇的是,先向組織匯報,說我被人報復了,臺里得給我做主呀。
這么一來,工傷什么的暫且不說,起碼歇幾個月病假,那是有目共睹的。
臺里領導來看過他,留了個臨時工在這里看護,至于其他人,李強也不想去騷擾……大家都有事忙呢,這丟人敗興的事兒,回頭再說吧。
幾個要好的朋友,也來看過他了,王海峰那廝,他是聯系不上,至于張偉,他打算等今天股市停盤之后,再聯系一下。
哪曾想,張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時間,李強心里的怒火也被勾了起來:倒是要看一看,誰敢算計勞資。
他正咬牙切齒呢,猛地看到病房門被推開,于是一摘耳機就坐了起來,“呦,馮總來了……咦?你這是?”
他有點發呆,馮君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還跟了三個女人,而且……個頂個地漂亮。
其中一個女人是紅姐,這個不用說,他認識的,但是那兩個女人真的沒見過。
一個女人提著兩個禮盒,毫無疑問跟馮君關系不淺,另一個則是帶了明顯的異域風情,青春靚麗卻又落落大方。
馮君也沒辦法解釋跟三女的關系,這種探望病人的場合,有些話題不是很合適。
他過問了一下李強的傷勢,兇手出手還真的比較重,他的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有輕微的骨裂,左臂骨折,下頜骨脫臼,右大臂脫臼,以及右手兩根指頭骨折。
當李強聽說,下手的是劉洪的人,忍不住大怒,“麻痹的,他做得,我們就報導不得?”
馮君很光棍地表示,“老李,這事兒怨我,是我連累了你,肯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不關你的事兒,”李強一擺手,疼得呻吟了一聲,卻是非常干脆地表態,“他是沖我們欄目來的,今日鄭陽遇這種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了,說來說去,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馮君不贊成他把話題升到這樣的高度,“在我看來,這就是個人恩怨,你也別拿欄目組之類的話開解我……至于你的損失,我也會彌補。”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李強面色一整,然后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又倒吸一口涼氣。
接著,他有氣無力地發話,“你那事兒還跟小偉有關呢,也不見你抱怨他,咱們兄弟一起的,說這些話都是見外……撇開個人的事兒不說,公家的事情,就是我說的這些因果。”
別看他也是一副浪蕩子的模樣,有些事情,心里明白著呢,混社會的,誰還沒點眼力價?因為這個而抱怨馮君,那真是沒意思當初他幫忙,馮君也是按規矩給了勞務費的。
說得更實際一點,就算馮君給的賠償再多,也不過是一錘子買賣。
若是能借此交好馮君,可以說是受用無窮,那么,李強該如何選擇,還用得著說嗎?
事實上,他打心眼里講,也相當痛恨劉洪:麻痹的,有本事你直接找馮君算賬呀,先收拾我一頓,這算是……殺雞儆猴嗎?
尼瑪,憑啥勞資就只能是一只雞,而不是猴,咱不帶這么小看人的!
因為心里有了這些怨念,所以他很干脆地表示,“我也不要什么彌補,馮君你能狠狠地弄他一下,就算對得起兄弟了……我把話擱這兒,萬一出了事,我幫你扛著。”
李強真的太生氣了,就是想找劉洪報復,要不說社會上有“路怒癥”之類的事情發生,那就是一口氣兒不順,熱血上頭,說成啥都要出氣。
然而,他雖然家里有點辦法,自己也混得還算將就,但是對上劉洪這種道上人物,也沒什么好招數,只能仰仗馮君,不過此事若是引發了什么后果,他是真的能扛不少。
“肯定要給你一個交代,”馮君再次明確表態,他呲牙一笑,“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心養傷,我還等著你傷好了,一起喝酒呢。”
李強看一眼張采歆,又看一眼李曉濱,笑著發話,“我就是怕你們趁著我養傷,把鄭陽的美女搜刮一空……馮總你手下留情啊。”
張衛紅聞言,心里沒的涌上一股酸意,“李強你還是專心養傷,少禍害兩個女孩吧。”
李強不敢招惹她,只能雙眼望天,心里忍不住哀嚎:尼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一行人從醫院走出來,就是中午了,馮君自然要招呼一聲,大家找個地方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李強居然打來了電話,他告訴馮君,劉洪在“王朝迪吧”附近。
聊了一陣之后,馮君掛了電話,抬頭看向紅姐,“李強說了,劉洪有準備,你真別管了。”
“咦?”紅姐奇怪地看他一眼,“我還沒打聽到人呢,他倒知道了?還知道人家有準備?”
馮君腦子里出現一個奇丑的女人,還有那個id“那時花開”,他笑一笑,“李強可也是鄭陽人,憑啥消息就要落后?”
紅姐沉默了一下,然后發問,“他怎么就能確定,劉洪有準備?”
馮君沉聲回答,“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喜來多看場子,生意很興隆,眼下跑到王朝迪吧,沒這個道理,而且……他弄得動靜有點大。”
喜來多是個娛樂會所,洗浴、ktv、餐飲、棋牌什么的都有,但是事實上,那里有幾個大場面的賭場,里面還有來自濠江甚至歐洲的賭盤。
劉洪在這里看場子,能賺一些,最關鍵的是,他也參與放貸,這個賺得更多。
至于說王朝迪吧,那就差遠了,在這里收保護費的,就是洪哥手下一幫馬仔,遇上不開眼的,亮出洪哥的名頭就夠用了。
用李強的話來說也可能是“那時花開”的分析,眼下喜來多買賣這么好,劉洪吃傻逼了,跑到王朝?還那么大張旗鼓?
馮君聽懂這些因果,需要李強解釋一下,不過紅姐一聽,頓時秒懂。
她沉著臉緩緩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想直接開片?”
馮君摸出手機,直接地圖上搜索“王朝迪吧”,果不其然,“在紅旗公社?”
紅旗公社是城鄉結合部,上次他跟郭黑臉交易黃金,就是在那一片。
那里最近開發得不錯,地價噌噌地上漲,也有些豪華酒店和上規模的娛樂場所。
不過馮君對那數百畝拆遷之后的廢墟,也印象深刻。
紅姐思索了一下,還是有點遲疑,“不需要先禮后兵嗎?師出有名總要好一些。”
“我覺得沒必要,”張采歆再次跟她的姐姐唱反調,“衛紅姐,你這都是上個世紀的思維方式了,他敢下黑手,就要做好接受報復的心理準備。”
“你這家伙,”紅姐搖搖頭,正色發話,“規矩這東西,別人可以不在乎,咱們不能……不能讓人笑話咱們不講究。”
“講究能當飯吃嗎?”張采歆不屑地撇一撇嘴,她覺得姐姐實在有點古板。
不過下一刻,她找到了更好的理由,“逢堯舜講禮儀,遇桀紂動干戈……你跟講究人對上,我也贊同講究一點,但是現在人心不古,講究是講究者的墓志銘,你真的奧特啦。”
說完之后,她還斜睥馮君一眼,“我說得對吧,馮總?”
馮君很干脆地點點頭,“沒錯,他偷襲李強在先……不講究的人,沒資格抱怨別人不講究。”
頓了一頓之后,他才又苦笑一聲,“其實這年頭,講的亂拳打死老師傅,誰還跟你講規矩?我和紅姐,都屬于不合時宜的人。”
紅姐聞言,白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自夸講究?”
馮君很有點愕然,“我怎么就不講究了?紅姐,咱倆熟歸熟,你不能敗壞我名聲呀。”
紅姐施施然地回答,“某人領的整月薪水,好像沒做滿吧?”
“哦,”馮君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后笑瞇瞇地發話,“確實我不對,還差幾日?”
紅姐不假思索地回答,“差兩日。”
“兩日……”馮君沉默了起來,不過下一刻,他就笑出了聲,“噗哈哈。”
“過分!”紅姐也猜到了這廝在笑什么,礙著妹子在,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了,不扯了,”馮君正色發話,“我要收拾這廝去了,紅姐你還有別的建議嗎?”
張衛紅沉默一陣,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悶聲悶氣地回答,“你先別急著走,我幫你了解一下情況,確定劉洪的位置,爭取再弄一份地圖。”
七個小時之后,王朝迪吧的門口,停下了一輛出租車,車上下來一男一女。
兩人都戴了太陽鏡,在八點多的夜里,這種裝束實在有點礙眼,不過門口的保安倒是見怪不怪對方的身上,傳來了濃濃的酒味。
不過他還是用眼角的余光掃了那女人兩眼:這妹子實在是太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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