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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任意要挾

  中年人的心里,其實是有點抱怨:這話根本不合適在這里說,若是私下說,咱們還可以商量一下,你現在這么搞,我怎么跟你商量?你不能怪我說謊,這是被你逼的。

  不過憑良心說,他認為世子真不值百塊仙晶,十塊都不值,國公府就算有十塊仙晶,估計都不太可能賠付這么多。

  馮君聽到他否認,卻是冷笑一聲,“沒有仙晶?那你告訴我,陣盤里的仙晶是哪兒來的?”

  中年人的嘴巴動一下,就想說那是“妙手閣的事,我怎么知道”。

  不過不等他出聲,馮君又是一擺手,冷冷地發話,“在你否認之前,先考慮一下后果,欺騙我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

  凡人欺瞞仙人,只可能有一種后果,殺無赦!

  中年人頓時閉嘴,他真的非常明白仙家的無情,對方一旦翻臉,世子因為家世的緣故,還有活下來的可能性,但是他這個小小的太監,是斷無幸免的道理。

  看到他不做聲了,馮君滿意地點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我這里正好缺勞力,世子就留下來幫忙吧,什么時候勇毅公送來一百塊仙晶,我什么時候放人。”

  世子和中年人面面相覷,表情有點古怪。

  倒是不遠處有官員憋不住了,出聲發話,“閣下有意成為良醫,可知你這行為,類似于綁架勒贖?我勸閣下莫要自誤。”

  馮君一扭頭,看到說話的人之后樂了,“原來是韓縣令……你沒死?”

  此人正是止戈縣的縣令,此前還比較欣賞馮君,對神醫的評價不低,今天的對決,韓縣令卻又是第一公證人,“開始”的命令,就是他發出的。

  馮君問他死沒死,是因為在他印象中,主持對決的那廝,距離陣法也就半里地多,三百米左右,似乎已經被陣法的爆炸波及,死翹翹了。

  “這個……縣丞受了重傷,”韓縣令干咳兩聲,表情有點怪異,“方才有人發動陣法,本官正好內急,他自告奮勇要主持。”

  他是沒敢攔著那三位,說什么不公平,但是他的心里,其實很不恥這樣的行為——勇毅公偌大的名頭,想不到其子卻是一個輸不起的。

  眼見神醫被陣法困住,陣外三人優哉游哉游刃有余,他覺得索然無味,借口內急離開,也落個眼不見心不煩。

  縣丞卻覺得,這是一個好的表現機會,哪怕接下來也沒什么事了,還是馬上接手了這活。

  然后,急于表現的縣丞,就被炸飛了,眼下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氣,估計活不過今天。

  韓縣令覺得這事挺滑稽的,心里也暗自慶幸自己有點小原則,只是當著這么多同僚的面,他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總不能說那廝沒有同情心,活該受傷吧?

  不過他也真的是走到遠處圖清凈,這邊的事看得不是特別明白。

  馮君對這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壞,雖然丫算幫兇,但是沒辦法,這事情就發生在止戈縣,擱給任何人當地方官,也躲不開。

  所以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并未綁架此人,他若想離開,也是由他,記得欠我一百仙晶,一個月內還清便是。”

  世子的臉上,涌起一片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當然,”馮君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回答,“記住了,一個月內還清。”

  世子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他想的是,不用一個月,自己就能回到家里,到時候自然有別人跟此人打交道,至于說一百仙晶?呵呵,你真的想多了。

  不過同時,他還有些說不出的遺憾……沒錯,就是遺憾。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名仙人,還有了比較直接的接觸——雖然這接觸不太友好,人家還讓自己跟在身邊干活,但是這接觸的機會,擱給別人也是難得的造化。

  世子不喜歡干活,更不喜歡伺候人,但若是有可能得到仙緣,他倒也可以考慮委屈自己——男子漢大丈夫,只要有了奮斗的目標,臥薪嘗膽不算丟人。

  所以現在對方放他離開,他反倒是生出了點糾結的心思。

  不過中年太監卻沒有世子這么傻白甜,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宮女來到勇毅公府,雖然沒怎么接觸社會,但是他身處下層,又久在后宅,世間的丑惡也見了不少。

  所以他覺得,馮君的話也許別有用意,只能再度聲明,“一百仙晶是絕對不可能的!”

  馮君淡淡地看他一眼,走到桌邊坐下,輕描淡寫地發話,“想離開,就是一百仙晶,這是你們讓我開價的……老郎,給倒點茶水!”

  郎震聞言過來倒茶,中年太監見他如此做派,忍不住出聲問一句,“我們離開之后,國公府大概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這話問得太赤裸了,只差一句“到時候你奈我何”?

  馮神醫將刀放在桌上,拿出一個物事來,隨便擺弄兩下,然后端起茶水喝茶,喝了一陣之后,才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世子是亥時出生的?這樣的時辰……不太合適長子。”

  世子和中年太監聞言,臉色齊齊就是一變。

  這個位面也講生辰八字,每個時辰各有利弊,沒有絕對的好和不好。

  長子不是不能生在亥時,但是大致來說,人們愿意圖個好的口彩,長子身負著帶領全家發展的重任,而亥時卻是一天之中最后一個時辰。

  當然,長子未必是嫡長子,還可能是庶子,這個說法不能囊括所有情況,也僅僅是口彩。

  可是不管怎么說,一家的長子出生在一天中最后一個時辰,象征意義總是不太好。

  然而,世子和太監的變臉,卻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他們比其他人更明白話里的含義——除了極少數幾個人,其他人根本不清楚世子的生辰八字。

  對勇毅公的親朋好友來說,世子的生日不是太大的秘密,除了百日、抓周之類的慶賀,每年世子過生日,府里都要搞慶祝宴會——畢竟是下一代里的第一人。

  哪怕有一年世子不在家,府里沒有搞宴會,也為下人們加了餐。

  但是知道世子生于什么時辰的,那真的屈指可數,公爵府對外宣稱的就是:世子生于辰正時分。

  長子生于辰時,口彩真的不錯,朝陽初升,稚嫩卻勢不可擋,代表著希望,終將澤及眾生。

  可是公爵府這么宣稱,真的僅僅是因為在意口彩嗎?傻瓜才會這么想。

  真正的原因是:世子的生辰八字,不能讓外界掌握到!這是一個有仙人的世界!

  地球界沒有仙人,還有所謂的大師,拿著別人的生辰八字作法,何況這里?

  所以,世子和中年太監的臉色,不可能不變。

  太監黑著臉發問,“大人如此說,敢問是何意?”

  馮君斜睥他一眼,略帶不滿地發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冒犯大人了,我們先告退,”太監馬上道歉,同時一拉世子,使個眼色:其他的話,現在不合適說,回頭私下聊吧。

  其實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說的東西太多了,比如說:縣丞馬上要死了。

  縣丞不是吏部直接管理的官員,管轄權歸郡里,很多時候郡里推薦人,上面就批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是縣里的第二把手,也算是官府體系的一部分,現在馬上要咽氣了,這該如何跟上面解釋?

  除了縣丞和被馮君殺死的五人,現場起碼還死了十幾個人,死亡人數超過了二十,是很嚴重的事件了——對決死兩個無所謂,圍觀的人死了這么多,算怎么回事?

  嚴格來說,兩個家族爭斗,也可能死這么多人,不算多大點事,壓住不上報就是了。

  但是現場這么多官員,分別來自縣里、府里和郡里,甚至還有隔壁縣的官員,想要壓住此事,操作難度很大啊。

  還有就是,現場居然出現了仙晶,而且……被人私下得了,朝廷官員竟然袖手旁觀。

  再有就是,郡兵也死了一個,此人向后栽倒,正好撞到身后的刀尖上。

  總而言之,這件事該如何收尾,得有個章法。

  馮君不管這么多,他既然冒充了仙人,就要有點仙人的派頭,于是沖著人群中的北園伯勾一勾手指,“你,過來。”

  北園伯是真不想上前,但是對方都直接指向他了,他也不敢裝聾作啞,只能一拽身邊的人,可憐兮兮地發話,“樂文,助我度過這一劫,我必有厚報。”

  田樂文是真不想管他,但是不管也不行,只能嘆口氣,“我家的暗示還不明顯嗎,你怎么就不懂呢?”

  北園伯也覺得委屈呀,“你們只說此人不好招惹,為什么不說得更明白一點呢?”

  田樂文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對方,嘴角扯動一下,似笑非笑地發話,“我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然后……好讓你搶我家的機緣?”

  這話說得,著實令人無語,不過也是實情,機緣在前,姻親算什么?親兄弟也要當仁不讓。

  只不過區別在于,田樂文這話,也屬于馬后炮——在今天之前,他真不確定馮君就是仙人,甚至在有的時候,他會認為,七叔可能是著急晉階先天,有些魔怔了。

  說到這里,他抬眼四下看看,沖著田陽猊一招手,“七叔……”

(更新到,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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