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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北園伯的腦補

  北園伯家里的七葉錦帶草,是皇家賜下的。

  這種寶物,誰家也不嫌多,一件寶物,基本就能代表一個先天高手。

  北園伯也舍不得拿出來,這可以說是真正的傳家寶。

  不過他終究是封爵,跟普通的家族不一樣。

  擱給那些家族,有此一物,就能保證家族延續,哪怕家族一時衰落,終究能借此崛起。

  但北園伯是身在封爵體系內的,只要不犯錯,家族的延續就能保證得了,類似的寶物,沒準什么時候就又出現了——比如說這一株,就是皇族賜下的。

  這就像一件傳世古董,普通人家視作命根子,窮途落魄時,賣掉它就有了崛起的本錢。

  但是在那些大富之家里,再寶貴的古董,也不過是一件器物,該賣就賣了,大不了過了這段困頓的日子之后,再多花幾倍的錢買回來就是了。

  北園伯面臨這樣的危機,不介意拿這一株七色錦帶草救急,只要他能活下來,失去的再多的財貨,都有可能找回來。

  他拿不準的是:對方是仙人啊,要這個有用不?

  當然,神醫現在看起來,是高階武師的修為,應該需要這個東西,但是既然不走以武入道的路子,先天不先天的,區別很大嗎?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丟出這么一件好東西。

  “七色錦帶草?”馮君聽得眼睛就是一亮,他在這里待的時間不長,但是此物的大名,他也早就聽說過,一時間,他就有點心動了……哥們兒正要找路子晉階先天。

  不過,他在開口之前,還是看一眼虞二少爺身邊的中年人——化了裝的那位。

  這位注意到了這一眼,也看他一眼,卻是沒有說話。

  馮君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這個我要了,但是……不夠。”

  不夠好說呀,北園伯聽到這話,開心得差點笑出聲來,只要你答應要這個,那我再湊點別的,應該就可以交差了。

  于是他壓低了聲音發話,“據我了解,趙家堡村中,有一處小型的玄鐵礦,他們將消息封鎖得很緊,我替你將那個校尉料理了,把那個礦拿下來賠償給你……可好?”

  合著北園伯在接受趙校尉告密的同時,順便就派人來了解趙家堡的底細。

  這是他做事的章法:對手的消息要打探,友軍的消息,他也會打探。

  他派出的人也很得力,一打探之后,心里就生出了點狐疑,這個校尉平時是不怎么關注趙家堡的,現在怎么會一門心思對付馮君?

  通過仔細地觀察,此人發現了一些古怪,最終了解到了這一辛秘。

  須知玄鐵礦的價值,還要高于銀礦,趙家堡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現了這個礦,根本就不敢聲張,只敢私下悄悄地挖掘,然后派人去很遠的異地,零散地賣掉。

  北園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感覺有點啼笑皆非:你趙家若是不去招惹馮君,這個玄鐵礦的秘密,不知道還會保守多久。

  現在可好,為了貪那點小便宜,反而露出了這么一大筆財富,值得嗎?

  北園伯早已經盤算好了,處理完馮君的事情之后,就要跟趙家談一談共同開發玄鐵礦的事情了——你不是不敢挖嗎?我伯爵府罩著你,隨便挖好了,出了問題我來處理。

  他沒打算給勇毅公世子留一份,這個事兒太小了,玄鐵礦也不是什么罕見東西,雖然涉及了兵器制造,但是他能經營的業務,就是賣玄鐵賺錢,不敢插手兵器制造。

  單純賺錢的事情,沒必要告訴世子,也不符合世子的逼格。

  至于說怎么跟趙家分賬?那當然是三七分——伯爵府占七成。

  他并不覺得自己貪婪,伯爵府跟官場的人往來,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花費。

  事實上北園伯認為,這樣的分工合作,趙家堡也可以算是占便宜——你偷悄悄地挖玄鐵,得挖到哪一年?更別說還得提心吊膽。

  正經是盡快開采出來,盡早得了錢,才能大錢生小錢,才符合經營之道。

  現在他在馮君面前栽了,卻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反而要遷怒趙家人——如果不是你們攛掇,我至于碰這么大個釘子,損失一株七色錦帶草嗎?

  那一處玄鐵礦,起碼能開采出數萬斤玄鐵,細算下來,比五千兩黃金還要多。

  馮君聽到“玄鐵礦”三個字,瞬間就想回起了趙二爺腰帶上的玄鐵牌。

  所以他當下就能確定,對方不是在忽悠自己。

  不過這樣的條件,真的不能令他滿意,他冷笑一聲,“拿別人的東西做人情,這就是你朱家人的一貫做派?”

  北園伯一聽這話,心說壞了,我怎么忘了這個碴兒?

  但是不管怎么說,單純說財物的話,他就不怕了,于是馬上表示,“您若是不喜,我再賠償價值兩千兩黃金的天才地寶,算是一點小歉意……您看如何?”

  馮君摸著下巴,仔細地想了想才回答,“除了這兩樣,我還要觀看伯爵府的所有藏書,有問題嗎?”

  北園伯沒有任何猶豫,很干脆地搖頭,“沒有任何問題,此事可以交給保哥兒來辦。”

  嚴格來說,藏書才是一個家族最重要的底蘊,知識的壟斷,才能幫助家族更好的崛起,借閱藏書這種事,哪怕是勇毅公世子開口,他也未必答應。

  但是仙人借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北園伯認為,自家的藏書雖然是萬金不易,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的,這種比較低層次的知識,對仙人的意義真的不是很大。

  他不知道馮君為什么會這么看重書籍,不過他很確定一點,朱家和仙人所生存的圈子,根本是不同層面的,不存在任何的競爭。

  既然沒有競爭,傳播出去一些知識,那當然無妨,他甚至決定,讓保哥兒這個敗家子來操持此事——你倆不是談得來嗎?

  到了這一步,馮君就可以滿意了,不過他還是嘀咕一句,“趙家堡那個校尉……”

  “放心,交給我了,”北園伯很干脆地回答,他對那廝的怨氣,也不是一般的大,“兩天之內,我必取他性命。”

  對別人來說,軍營里的事情比較操作,可是北園伯原本就是靠軍功起家的,后輩也大力往武職發展,對軍營那一套很熟,眼皮子也相當駁雜。

  讓一個校尉不明不白地死掉?呵呵,真的不要太簡單。

  不過下一刻,他又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妥,眼珠子一轉,才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神醫這句話的重點,是“校尉”呢,還是“趙家堡”?

  沒準啊,人家還在惦記玄鐵礦,我卻傻到以為人家真的不在乎。

  到現在,他為了請求馮君放過自己,已經付出了一株七色錦帶草,價值兩千兩黃金的天才地寶,以及開放所有藏書的代價。

  再加上還要幫忙抹殺一個武師校尉,北園伯承諾的東西,已經相當不少了。

  若是再加上這個礦的話,感覺就有點人心沒盡了。

  可是北園伯不在意,他甚至怕對方生出什么誤會,前功盡棄就不好了,所以他笑著補充一句,“對了,這個玄鐵礦,我是要拿下的,到時候……咱倆五五分賬?”

  馮君看他一眼,搖搖頭,“你若喜歡,只管去搶,我可不習慣強取豪奪。”

  這話說得有點假,前文說了,馮君其實沒有道德潔癖,只是一個講究人,不主動為難人。

  若是別人先為難他,他并不排斥強奪對方的財物來報復——趙家堡這個礦,他可以要。

  然而,他才被人強取豪奪了,轉臉就把這一套施加到別人頭上,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所以他只能高傲地表示,哥是有素質的。

  但是這話說給伯爵,基本跟沒說一樣——官場里,既當biao子又立牌坊的人還少了?

  北園伯就只當聽到一聲屁響,心說這仙人也會假裝清高?

  反正他是執意要往外送份子——送了也許得不到什么好處,但是不送一定會有壞處。

  于是他正色發話,“這跟強取豪奪無關,你知道的,我也不是本地人,想在此處開采玄鐵礦的話,肯定要有當地人關照一二才行,我送你五成利潤,是要麻煩你幫著照看一下。”

  這個解釋倒還有理,不過馮君裝逼上癮了,居然很矜持地搖搖頭,“那你找官府中人不是更好?”

  我倒不信送不出去了!北園伯的拗勁兒也上來了,他笑著發話,“今日之后,官府之人怕是也要避讓著你了,何必便宜了他們?”

  馮君已經心動了,但還是要矯情一下,“我有正事要做,怕是不能分心太多。”

  北園伯心里苦笑一聲,這種事情,何須你出面?派個獨狼出面就足夠了。

  現在誰不知道,獨狼抱上了你的大腿?他可是連我都敢罵!

  反正這個股份,北園伯是送定了,“開礦、銷售的事宜,都不會麻煩你的,平日里你顧得上就問一問,顧不上的話,隨便派個人盯著就好,防范那些不開眼的家伙在錢財上動手腳。”

  “不會耽誤你做正事的,就是借你的名頭,震懾一下宵小……這個名頭,我當然不能白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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