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天氣,朝歌人不敢用手機,真是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
然而,他們眼睜睜地看到,那名撐著傘的女子,摸出手機打電話。
紅姐已經知道,是馮君使出了道術,所以摸出手機報警——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走官面。
王海峰等人則是按住幾個銬了門崗的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朝歌人看得睚眥欲裂,但是真的沒辦法上前救人,只能大喊,“我們是走了程序的!”
徐雷剛的車門打開,小有為舉著手里的手機,義憤填膺地大喊,“你們的手續,就是暴力破門嗎?我都已經錄下來了,回頭就發到網上去!”
這個歲數的孩子,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年紀,那些人剛才連他都威脅到了,還要“保護”他的爺爺,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
最終還是袁老爺子托高強帶話出來,“打得差不多就夠了,看看被雷劈的人,有沒有死了的,然后搞一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
老爺子真的是很生氣,他還真沒有遇到過要限制自己自由的主兒,但是對方明顯也有官面上的人物,拳打腳踢一陣,出出氣就夠了。
被雷劈的人,還真沒有死掉的,不過有兩個傷勢比較重,有截肢的可能。
朝歌人當然不會說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心說你們不是報警了嗎?我們也等警察來。
鄭陽警察肯定會向著鄭陽人,但是真要來了,他們也不會再受苦了——起碼表面的和氣,還是要講的,不像現在,純粹是靠武力說話。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等了十來分鐘,警察也沒到——天氣不好,突發事件太多,這荒山野嶺發生的小事,安排不過來。
但是朝歌人等不得了,有幾個被雷劈的人,狀況不是很好,需要盡快送醫。
然而,馮君把他們的后路堵了,打急救電話的話,又怕自己也成為了急救對象。
他們希望莊園能讓開一條路,讓一輛車載著傷患去就醫。
“想都不用想,”馮君一口拒絕,“可以背著人送醫,車不許走!”
這荒山野嶺的,大雨天背著人跑?沒搞錯吧?
終于有人走上前,壯著膽子問王海峰,“您是王海洋處長的弟弟吧?”
王家在朝歌有倆合作伙伴,上次王教練也去了朝歌,來的人里有人認出了他。
這位也沒指望王海峰能放了大家,他上前套近乎,還是想為傷患求個情——越拖越不好治,一旦人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洛華莊園也被動。
王海峰直接表示,先把你們的來路交待一下,我根據情況判斷一下。
其實這幫人來,是朝歌一家國企的意思,那家企業也是搞機械加工的,早先還為牟淼加工過一些零部件,但是后來因為效率不高,要價又高,被牟淼排除掉了。
這家國企知道牟淼和朝歌人發生沖突之后,就一直想接手這一塊市場。
對現在的朝歌人來說,生產鍋駝機沒有任何問題,關鍵是要知道,這東西能賣到哪兒去。
他們也找門路,問了問北新羅的情況,但是以他們的渠道和敬業程度,根本打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搞不到渠道?那就用牟淼的渠道唄,要不說國企就是國企,撬了對方的基業之后,還敢想著撬渠道——人家是真有這底氣。
當然,他們跟市里匯報,主要說的還是這業務所涉及的GDP,牟淼能在半年內,就付出了兩千多萬的單子,朝歌人自己接手這一攤,也不會少吧?
這家國企是本地企業,有了業績市里臉上好看,同時能有效地拉動地方經濟,這也算是政績,還有些不能說的是,企業發展好了,當地的官員也能有個開銷的地方。
企業既然打了這主意,就說服市里領導去對付馮君。
市里領導一聽說,有這么多好處,那咱也得抓一抓工業生產呀……工業強國嘛。
領導們沒個笨的,未慮勝先慮敗,提出了疑問,好歹是去鄭陽抓人,這事該從哪兒下手?
這企業的人回答了,理由在那兒擺著呢,前不久的車禍呀。
所以市局開出了傳喚證——沒錯,只是傳喚證,夠用就行了嘛,萬一出事也好推卸責任。
不過就在同時,他們也跟海關打了招呼,這個馮君可能涉及走私,你們最好查一查。
馮君根本沒在乎海關那一套,而伏牛又不靠海,海關想查走私,只能在機場查。
可是機場能查什么走私?無非黃金、毒pin、文物等小東西,鍋駝機這么大的家伙……可能空運嗎?
因為馮君不吃海關這一套,朝歌人終于打定主意,突襲洛華莊園實施抓捕。
這次來的人,主要力量是國企的,但是朝歌市的工作人員也來了幾個。
比如說那個冒充有關部門的家伙,就是市ei賓館的保衛科長,后來保衛科取締,他又弄了一個協警的身份,一個自稱副科的臨時工。
還有拿著傳喚證的家伙,也是一個協警,正是他下令銬的兩個門崗。
這次主事的,就是國企的副總,不過此人要“保護”袁老,已經被雷劈了,至于那個一直躲在車里的中年人,是zheng府辦公室的一個副主任。
來的人五花八門,馮君聽得也是大開眼界,“我就得罪了這么多人?”
袁老則是氣得直跺腳,“一群混蛋,真是無法無天了。”
不過這話怎么聽,怎么都像是弱勢群體說的。
警察們終于趕到了,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他們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允許傷者去接受救治。
這事兒好像不是很給紅姐面子,但是,首先要講程序正確不是?
所以那個主事兒家伙,就是要“保護”袁老的主兒,都被送醫了。
馮君有點不開森,不過人家袁老都沒說什么,他有再多的意見,也只能忍了。
接下來的人,警察抓都抓不完,最后不得不把其中十幾個,關在了洛華莊園的平房里。
有一個警察,也留在了洛華莊園,看管這些嫌犯。
一個警察肯定不夠用,不過莊園里有工人,他們對于上門冒犯的朝歌人,異常地痛恨,這不僅僅是因為,馮君是莊園的老板——尼瑪,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鄭陽得瑟了?
關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分局的人把這些人接走了。
當天晚上,回到別墅之后,大家商量這件事怎么妥善解決。
今天朝歌的人做事有失分寸,但是同時,那十幾道雷,也給朝歌人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像紅姐就認為,得看一看那些人的傷勢,咱們再決定下一步的方案。
袁子豪卻是對朝歌人深惡痛絕,說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馮君也表態了,他只說了一句,“朝歌市不能給我個交待的話,我會離開鄭陽,回朝陽。”
他這個威脅聽起來軟趴趴的,沒啥用處,你連公司都沒有,所得稅也不納,鄭陽稀罕你?
但是真正明白的人,知道這個份量。
起碼紅姐和張采歆確定,只要他一走,剛剛興起的鄭陽玉石市場要崩——這個最大的、穩定的貨源不存在的話,鄭陽憑啥搞玉石市場?
這個市場一旦崩了,那可不僅僅是少了一些交易額的問題,圍繞著這個市場吃飯的很多人,都要失業了——比如說玉雕師傅。
馮君賣玉石的收入,沒有繳納過個人所得稅,但是他認為自己納稅了,原因就在這里——他硬生生地憑空制造出很多財富,而且提供了很多的工作崗位,解決了太多的就業問題。
他若是跟老爸馮文暉一樣,老老實實地開個雜貨鋪,倒是會交稅的,但是能創造出多少財富?提供多少工作崗位,解決多少就業問題?
稅收只是其一,在場的人更關注的是:你回朝陽了,我們去哪兒?
跟著你朝陽嗎?別逗了,不說徐雷剛這個女兒奴,王海峰這個氣管炎,也不好跟夫人交待。
紅姐、張采歆和好風景的事業,都在鄭陽,跟他去了朝陽,大概全部都會成為他的附庸。
就連袁子豪,都不希望馮君回朝陽——你在鄭陽,都已經得瑟成這樣了,等你回了朝陽,有朝一日我去你家拜訪,會不會吃閉門羹?
就連李曉濱,都不希望他回去,大胖,咱們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窮山溝里走出來啊。
紅姐的態度很有代表性,“不行,去京城去魔都,我不攔你,哪里有越發展越回去的?”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只有陸曉寧,表示出了謹慎的支持,“回去也行呀,離家近……在那兒,咱們說了算。”
馮君也不跟他們爭辯,而是沖袁有為一伸手,“有為來,叔看一下,你拍了點什么。”
袁有為的手機,不但拍下了一開始那些人對徐雷剛的刁難,還拍了兩段雷電劈人的視頻。
袁子豪也看了看,然后將手機還給孫子,同時叮囑一句,“別往網上發。”
叮囑完之后,他又看了馮君一眼,眼光是說不出的怪異。
眾人一直討論到夜里十一點,才各自散去。
馮君今天連續使用落雷術,都是弱化版的,真正的落雷術,以他的靈氣,只能使出五次。
但就算這樣,他體內的靈氣也消耗了一多半,需要去后院補充一下。
他才走出前樓的大門,高強追了過來,低聲發話,“大師,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