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佳蕙在吃晚飯的時候,還是被張采歆拖到了前院。
她再次仔細地感受,卻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前院,真的不如后院舒服!
她身具高級的乙木屬性,感知能力雖然比張采歆差一點,但是比大多數人強太多了。
然而很遺憾,感受到了也沒用,晚飯過后,她無法再進入后院了,咳得再厲害也不行。
事實上,前院和后院中間,只有一個月亮門,沒人在那里攔著,但是知道這個規矩的人,沒誰敢違背。
于是楊玉欣和古佳蕙就這么住下了,日常三餐之類的東西,并不需要她們花錢,但是在莊園里,也不能隨意走動,受到的制約比高強還多。
那輛豪華大巴車也留下了,這車是她的外甥秦天天從朋友處借來的,當然,這個問題花錢就能解決,正經是車上很多儀器,也是從別處借來的,這個得還。
秦天天對于小舅媽和表妹住進莊園,表示出了很大的震驚,不過在私下見過小蕙之后,他不得不承認,表妹看起來……確實是好了不少。
所以他聽從舅媽的吩咐,將車上的儀器基本都拆走了,就留了一臺便攜式的呼吸機——這東西不值幾個錢,關鍵是萬一表妹的情況出現反復,能及時救命。
他將設備帶走之后,也解散了那些臨時聘請來的醫護人員。
其中有人就問,古佳蕙中的毒,是不是好了。
因為得不到答案,有些人鄭重地向秦天天建議:一定要小心觀察,對方畢竟不是真正的醫生,就算初期能做出有效的治療,但是后期專業不專業,那也是兩說。
這個建議,弄得秦天天挺心煩的,然而同時,他還不得不向這些人做出提示:記得保密!
他覺得自己說這種話的時候,對方看自己的眼光,似乎像是在看一個弱智。
接下來的幾天,他時不時地給小舅媽和表妹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
但是楊玉欣得了馮君的警告之后,都不敢跟外甥多說什么了,只是一個勁兒地說,小蕙不錯,恢復得很快,你不用擔心。
不擔心也不行呀,秦天天很苦惱,他老媽可是說了,一定要他照顧好古佳蕙。
然而現在的他,連洛華莊園都進不去了,只能打電話。
這么過了七八天,秦天天在白杏鎮的眼線匯報說,又有人開了大巴車,停在洛華莊園門口。
“這是剽竊我的創意呀,”他決定去看一看。
馮君聽說門口又有了大巴車,心里也是一陣膩歪,這還沒完了?
不同于上一次的是,他知道這次來求助的是什么人——此前臧市長特意打了電話過來。
來求救治的是外國人,來自南新羅,昏迷了八年的植物人。
南新羅人沒有直接找馮君,而是通過一個投資商,向市里提出請求,希望市里能幫著聯系洛華莊園的主人,讓他出手救治植物人。
鄭陽市zheng府聽到這個請求之后,是懵圈的,他們完全不能明白,南新羅人為什么會跑到鄭陽來治療植物人,而且尋找的……竟然不是從事醫療行業的人。
不過這個投資商面子很大,在鄭陽投資得有工業園區,國內外也很有影響力,這點小事主要是沒必要跟省里領導打招呼,所以人家才跟鄭陽市說一聲。
他跟南新羅有業務往來,從中牽個線,大意就是你們如果能把人治好,人家也會來鄭陽投資——我們一個圈子的,大家都是有實力的。
市里領導覺得有點不解,就說你們有沒有搞錯,應該是找一家醫院來治療吧?
結果那投資商說了,沒搞錯,那人就不是醫生,但是治療植物人很有一套,袁子豪知道吧?他年前植物人了,就是被這個人治好的。
正兒八經體制里的人,誰還能不知道袁子豪?每個省的sheng長,大家未必能全部背得出名字,但是袁子豪可是做過部長的人,下面哪個省能不跟部里打交道?
哪怕是英雄譜背得不好的主兒,網上搜一下,也知道此人有多牛了。
大家一打聽,還真有這么回事,而且最關鍵的是,袁子豪前一陣還來鄭陽了,就住在洛華莊園,前兩天剛走。
那么這件事很可能就是真的了,不過馮君此人……該怎么聯系呢?
然后就有人發現,臧市長跟袁老走得比較近,親自陪袁老去過洛華莊園。
所以跟馮君溝通的重擔,就交給臧市長了。
馮君接到臧市長的電話,真的是相當意外:我啥時候跟你關系這么好了?
他必須承認,老臧是幫過自己的,比如說幫自己和好風景買機票。
上次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放了臧市長的秘書小沈進莊園。
但是這件事,他領的是袁家的人情,這一點絕對不能搞錯。
其實打心眼里講,他對袁家這個二姐夫的同學,有一些淡淡的不滿。
上一次曹衛華的事情,就不說了,臧市長表示,他不分管城建系統,對曹局長沒太好的辦法——這可能是實情,但是毫無疑問,他也沒打算出多大力。
但是這一次跟朝歌人的沖突,臧市長也沒怎么下功夫,要知道這可不光是馮君的事,袁子豪都差點被人保護了,袁老氣急敗壞地找人報復。
臧市長當然是幫袁老出頭的,具體的情況,馮君不太清楚,但是他聽袁老怒斥過——“這個小臧,根本就是個滑頭,只會賣嘴!”
好吧,袁老年紀大了,可能是用他們那一代人的做事風格,來要求這一代人。
袁化鵬對臧市長的看法也類似——那成,這也不算意外,他看他二姐夫都不順眼,就別說看二姐夫的同學了。
但是徐若芳都徐雷剛說了,以后少跟臧市長打交道,那個人不地道。
一個兩個人說你不好,可能是那些人的問題,但是大家都說你,那就只可能是你的問題。
馮君是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這并不妨礙他降低對臧市長的評價。
更令他不滿的,是那南新羅人:特么的,你有求與我,不先來找我,倒先去找zheng府?
平心而論,南新羅人就算先來找他,他也只會拒絕。
但是拒絕之后找官府,和二話不說先找官府,這兩者……能一樣嗎?
一出手就是拿官府壓我?馮君心里不爽極了,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們洛華莊園是搞植樹造林的,植樹沒有問題,物人……那怎么個植法?”
打電話來的還是沈秘書。
因為張采歆的緣故,他真的看馮君很不順眼,沒有人知道,在此前跟朝陽人的沖突中,他有意無意地釋放了不少錯誤信號,搞得臧市長成了袁家人的眼中釘。
要不說,領導選秘書要慎重呢?
聽馮君這么說,他淡淡地表示,“這是市里的意思,馮總你也治好了袁老,關于這一點,咱們沒必要否認吧?”
正經是馮君對沈秘書的印象還不錯,所以他笑著發話,“那是我跟袁家的交情,跟市里,我沒那個交情,他們有什么資格跟我指手畫腳?”
沈秘書悠悠地問一句,“你在鄭陽發展,這機會不是市里提供給你的?”
這話口氣不對啊,馮君一聽,馬上就反問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歡迎我在鄭陽?”
“馮總你這么說,就過分解讀了,”沈秘書笑一笑,他可是不怕跟對方辯論。
他說這些套話,真的太熟練了,“不管你在哪個市哪個省,國家給大家提供了安居樂業的大環境,這個沒錯吧?有穩定才能有發展……國家都不穩定的話,哪兒來的發展?”
然而,馮君好歹也是號稱學霸的主兒,哪兒會被這種小局面嚇倒?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是離了華夏,比如說……在邁瑞肯,就發展不起來?”
他一向認為,國家穩定,是執政者應該做到的,而不是說……國家穩定了,都是執政者的功勞,沒有民眾的支持,哪里來的國家穩定?
同理,邁瑞肯那邊是白人至上,華夏人去了會遭遇天花板,但是馮君并不認為,自己去了就一定發展不起來。
別拿社會穩定為借口,提一些過分的要求——穩定,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沈秘書聽到這話之后,知道已經帶了對方節奏,于是干咳一聲,“臧市長很重視此事。”
馮君卻是說順嘴了,“我不是醫生,你的要求過分了,臧市長來,我也這么說……”
然后,電話那邊就響起了臧市長的聲音,“小馮,這個事情呢……關系到市里的招商引資。”
這個沈秘書,真不是個東西!馮君反應過來了,自己被人賣了,我跟這貨有仇嗎?
不過這時候,說啥也都晚了,所以他只能笑著問一句,“臧市長,我沒有行醫資格證,萬一把人治死了……算誰的?”
這就把天聊死了,臧市長默默地放下了電話。
馮君以為,事情到此就算完了,放下電話之后,他還想一想,這就是周小彤跟我說過的那個家伙嗎?南新羅的植物人?
然而他真的沒想到,兩天之后,一輛大巴來到了莊園門口,大巴車上,就載著那個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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