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車的女人聽到唐文姬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是啊,買賣不成仁義在。”
個子高一點的男人聽到這話,臉頓時就是一沉,“你們這不是敲詐嗎?”
唐文姬聽得臉一沉,“你會不會說話?咱們這是商量價錢,你不同意,我們走就是了。”
高個子眉頭一揚,還要說什么,矮個子伸手拽他一把,賠著笑臉發話,“這價錢稍微貴了點……能便宜一點嗎?”
唐文姬拿出手機,開始錄像,“不能便宜,就是七千,如果發生剮蹭,還得賠償我們損失,不答應的話,我們就走了。”
她錄像是為了取證,省得被人誣告,兩個男人也沒在意,矮個子男人干笑一聲,“這個,我們真沒帶那么多錢,等到了城市,去自動柜員機取錢怎么樣?”
唐文姬思索一下,沉聲發問,“你們帶了多少錢?這倆就帶了五百現金,微信上倒是有兩千多,但是這里沒信號。
然后馮君就拖著那輛車上路了,因為后車連火都打不著,車里也相當寒冷,兩個男人不得不輪流上陣,一個在后車上把著方向盤,空閑的那個會坐進馮君的車里取暖。
就這么慢慢悠悠地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行進的估計連六十公里都不到,前方終于出現了一個小鎮。
矮個正好坐在前車上,他出聲表示,這個鎮子里只有當地的商業銀行,他的卡是異地運輸銀行的,在這里取不了錢,“得去縣城才能取……先唐文姬收了兩千,就再次關了手機,她已經跟馮君商量好了,為了保證行程的隱秘,出了這個縣,上了高速之后再聯系家里。
鎮子去縣城的路就好了許多,三十公里也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到了縣城,在矮個子的指揮下,馮君將越野車拖到了一個修理廠。
兩個男人走下車,跟修理廠的兩個小伙子打個招呼,開始拆卸牽引繩。
唐文姬走下車來,出聲發話,“兩位,先去取錢吧?”
兩個男人根本沒理她,就是在那里拆卸。
唐文姬臉一沉,聲音大了一些,“我說,你們還差五千塊沒給呢。”
矮個子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是想找死嗎?”
一路上,高個子的態度不太好,矮個子可是一直賠著笑臉,現在他的表現,真正地解釋了什么叫“翻臉比翻書還快”。
唐文姬是真的吃了一驚,然后勃然大怒,“你動動我試一試?”
“真是找死!”矮個子直起腰來,大聲招呼一聲,修理廠兩個年輕人就慢悠悠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千斤頂搖把和扳手。
唐文姬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合著這倆男人就是本地人?
矮個子冷笑一聲,“你把兩千塊錢還回來,這件事就算了,別給臉不要臉!”
然后他一指正在探頭探腦的女人,惡狠狠地發話,“臭biao子,老子今天弄不死你!”
女人嚇得臉色蒼白,身體瑟瑟發抖。
唐文姬也懵了,她身手高強不假,但終究是在異地,而更糟糕的是,這里是少民自治縣。
她取出手機晃一下,臉色鐵青地發話,“我這兒可是有視頻,咱們有口頭約定!”
“約尼瑪的定!”矮個子身子一躥,就去搶奪她的手機。
唐文姬的纖細腰肢微微一扭,就打算給他一腳。
“好了,別這么大的火氣,”她的身后,一個聲音響起。
緊跟著,她的身子騰空而起,卻是馮君將她帶到了一邊。
然后他看一眼矮個子,沉聲發話,“那五千我們不要了,能走了嗎?”
“你想得倒美,”矮個子獰笑一聲,“把兩千還回來,那個女人留下!”
馮君的頭微微側著,沉聲發問,“兩千是你們自己的報價,你打算毀約?”
高個子冷冷地哼一聲,語氣也極為生硬,“沒把你的車留下,我們算客氣的。”
“來,你不客氣試一試,”唐文姬的手在腰間一抹,九節鞭已經到了手中,她甩了一個鞭花,冷笑一聲,“一群土雞瓦狗!”
她只是嘴上說得厲害,若不是對這些人有忌憚,她也不至于還沒動手,就亮出兵器。
但是她這一招,讓對面四個漢子齊齊就是一愣:練家子?
唐文姬可不僅僅是練家子,九節鞭再一抖,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被鞭頭砸得四分五裂。
就在眾人發愣之際,馮君已經打開了后備箱,取出了手動液壓鉗,直接剪斷了牽引繩上面的鎖子。
然后他抬手指一指那四個人,面無表情地發話,“你們四個,咱們走著瞧。”
說完之后,他上車打著火,載著唐文姬和那女人離開了。
那四個人是被唐文姬鎮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有點來不及了。
“我艸,追他們!”一個年輕小伙子惱了,“我去開車。”
“算了,”矮個子出聲勸住了,“這路況太糟糕了,萬一把車子磕碰了,算誰的?”
“我給我哥打電話,”高個子摸出手機撥號,“路上堵他們。”
不過打完電話之后,他頹然發話,“我哥喝多了,說十五以前不工作。”
矮個子不無遺憾地嘆口氣,“特么的,那兩千沒弄回來,就當喂狗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特么的,有點著涼了,今天穿得少了點,真是倒霉。”
“行了,拖輛車兩千塊,也不貴,”一個小伙子發話。
他的話剛剛說完,高個子男人也打個寒戰,手機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還好,地上滿是積雪,手機應該沒事,但是他也有點疑惑,“怎么回事,我也著涼了?”
一個小時之后,兩人被送進了醫院,他倆渾身上下不住地哆嗦,蓋了三床被子還喊冷。
小縣城的醫院,醫療水平也就那么回事,這兩人體溫正常,卻是一個勁兒地喊冷,讓值班的大夫們實在有點不解。
各種檢測過后,大夫們認為,可能是傷風了——先按傷風治,明天不見效的話,就建議他們去大醫院再看一看。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是當天晚上九點,汽車修理廠的兩個小伙子也來了,同樣的癥狀,比他倆稍微輕一點,吃過晚飯之后發作的。
接下來的兩天,這四個人一直是這個癥狀,轉到大醫院,也沒人能看出是什么毛病。
而且在此期間,四個人沒有任何吃東西的胃口,兩個年輕小伙子還好一點,多少能吃點流食,那倆男人卻是吃什么都吐,連喝水都吐。
生存所必須的水分和營養,都得通過輸液來維持。
而且兩人還得蓋著厚厚的被子,白天還好一點,晚上蓋著厚被子也會被凍醒。
僅僅兩天時間,兩人就瘦得脫了形。
第三天頭上,一個年輕小伙子的母親找來了一個祭祀。
祭祀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通做法之后表示,“你們招惹了邪靈,我需要十頭牛,五十只羊的鮮血和頭顱。”
毫無疑問,這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牛羊買來宰殺之后,并不是全部給了祭祀,剩余的皮肉也能賣一些錢。
再加上給祭祀的供奉,四個人大約也就是支出了一萬元。
折騰了兩天之后,四個人的病情依舊沒有減輕,不過祭祀又請了一名老道士前來。
道士是真正的行家,為四人把脈之后表示,“這是被外氣傷了,你們得罪了強大的存在。”
“這不是廢話嗎?”矮個子已經有點痛不欲生了,擱在往日里,他對道士也會恭敬有加,畢竟大多數人對超自然力量,都會有所敬畏。
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有點受不了啦,“這強大的存在,到底是人,還是神,還是精怪?”
道士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魚唇,存在就是存在,不管是人是神還是精怪,它存在著。
從這一點上講,他的有些認知,幾近于道了。
老道士琢磨一下,沉聲發話,“這么說吧……得病之前一兩天,你們四個都做了什么?”
四人將情況一一說明,老道士聽完之后,琢磨了半天,終于微微頷首,“事情肯定跟那一男一女有關……這件事情我管不了啦。”
高個子有點不服氣,他有氣無力地發話,“道長,我沒感覺到他們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那個女人有點功夫,看起來像武林中人。”
“沒覺得了不起?”道長冷笑一身,甩手走人,“正月初九從那個方向來的……就算你們不把西傾山放在眼里,總聽說過‘昆侖’二字吧?”
這四人就是在此處長大,怎么可能沒聽說過昆侖?矮個子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不是吧,昆侖有多少年沒有出現了……我們居然得罪了昆侖的人?”
老道士扭回頭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我沒說他們一定是昆侖的人,我只是告誡你……也許他們跟昆侖有關。”
他就這么走了,剩下四個人都不言語了,良久,有人哀嘆一聲,“為點小錢,欺負外地人……其實真的不好。”
矮胖子一翻白眼,“你要搞清楚,是他們在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