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靈酒這個問題,馮君本來是想否認的。
不過最后,他還是正色表示,“這是我從天通商盟通過私人關系弄到的,本來想自己喝的,忽然發現可以在靈獸的陣營里制造混亂,所以就操作了一下。”
他這話……大家還真的信,因為靈獸好酒是常識,利用靈酒在靈獸里制造混亂,也不止一個人這么做過——這么多年來,修仙者在靈獸身上,發明的手段多了去啦。
季平安卻是狐疑地看他一眼,“你那靈酒……好像不是一般靈酒。”
“嗯,”馮君點點頭,很坦率地回答,“托人弄的,肯定是好酒……相思入夢知道吧?”
現場的修者都呆住了——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下一刻,夏平安直起了身子,一邊噴著鮮血,一邊發問,“是……三絕真人的相思入夢?”
“沒錯,”馮君點點頭,“靈酒優化出來的相思入夢,不是釀制的。”
“握草!”季平安一蹦老高,“你你你……你用相思入夢逗引靈獸?太過分了!”
旁邊一個煉氣初階一伸手,就拽住了馮君,“馮哥,馮大人……你那朋友叫啥?能引見一下不?我送你一葫蘆靈酒!”
這種行為,實在是有點冒犯高階修者,不過此刻是在戰場上,這個沒有意思,這是戰友情。
“我也是僥幸得了一點,”馮君隨口回答,“不過我聽我朋友說,天通商盟馬上要拍賣相思爵了……誰有興趣,可以跟天通聯系。”
做為相思爵的主人,借機打一波廣告才是正理。
旁邊還有人在說什么,但是馮君根本顧不上聽了,“各位麻煩讓一讓,我還要奪回云柱呢。”
他回云柱,根本不存在奪的問題,昨天釣魚就弄走不少靈獸,今天又引發了靈獸的內斗,再加上他在一邊打悶棍,靈獸傷亡慘重。
所以他輕輕巧巧地就回去了,待了一陣之后,他覺得有點無趣,于是又弄了一塊靈獸肉,看能不能再釣到靈獸。
別說,他還又釣到一只沙漠旱蛛,這一只色呈金黃,有晉階為荒獸的可能,它昨天還沒趕過來,今天來了之后有點霸道,其他靈獸不提醒它,所以它就中招了。
馮君看著這一只旱蛛,也有點小郁悶,這又是花花的口糧,對別人來說沒用啊。
他沒有意識到,能釣到一只旱蛛都是好的,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什么都沒有釣到!
別的城墻段,打得有聲有色,但是馮君他們這個突出部,基本上是波瀾不驚。
守到第十六天的時候,援兵到了,坊市里又抽調了一萬修者過來,同時還為大家補充丸藥、符箓和兵器等。
相關物品的價格,比平常要貴一些,有發戰爭財的嫌疑,不過來的商家也表態了:可以用靈獸材料沖抵。
事實上,靈獸攻城除了會給人類修者帶來強大的壓力,也會帶來海量的財富——一般來說,想要獲得靈獸材料,都得專門組織人去打獵才行。
平均而言,打獵的危險性,要小于在靈獸入侵時跟靈獸對戰,但是打獵……你拉了一幫人出去,首先得要能找到獵物才行。
所以抵抗靈獸入侵,危險性要大一些,收獲也是豐厚的,這叫風險和利益成正比。
馮君沒有關注這些商家的到來,在此之前,他剛剛大采購了一番,正好避開了這一輪大漲價,也算是運氣不錯。
他現在防守云柱游刃有余,但又不能主動出擊,本來想著茍過這一場戰爭,不成想遭遇了點新情況——有仇家記恨上他了。
記仇的就是那只一開始被他重創的紫金雕,那廝被砍掉半個爪子,一側的翅膀重傷,倉促逃走之后,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機緣,區區五六天就恢復了部分戰斗力。
以前馮君只知道,有些動物很記仇,包括黃鼠狼、蛇之類的,但是這一次,他是切身地感受到了,紫金雕有多么記仇。
前幾天他正在云柱上打坐,那紫金雕直接從千米的高空一個猛子扎下來,關鍵是那廝的爪子上,還抓了支長槍,狠狠地擲向了他。
也就是馮君感知敏銳,猛地讓開的同時,反手又是一刀,斬向撲來的紫金雕。
這家伙的傷勢其實沒有完全恢復,并沒有此前那么敏捷,不過因為吃過一次虧,它居然非常巧妙地避開了這一刀——沒錯,它沒有像上次一樣,跟他硬拼。
第二天,這廝又來偷襲,馮君這次才意識到:這貨這么苦大仇深,原來是那只被我傷過的紫金雕。
對于這種記仇的家伙,他絕對要狠打落水狗——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所以他不顧蜃氣中隱藏的危險,銜尾直追,又輕傷了它一只翅膀,然后他沖出了蜃氣,卻猛地發現,前方有七八只飛禽在等著他,一色的靈獸。
馮君就算膽識過人,也不會跟它們打這一仗,尤其是這次再次出現在蜃氣外,萬一被荒獸記住氣息,那才是真的麻煩,上次他打殺一只蜃蟲,可是引發了一場血戰。
他狼狽而逃,身后的靈禽卻是緊追不舍,兩只黑頭沙燕更是噴出了砂石,雖然沒有破防,也打得他生疼無比。
居然被靈獸埋伏了!馮君覺得面子上無光,發誓要搞掉這家伙。
結果接下來一天,紫金雕居然沒來,似乎是再次受傷,影響了它的報仇計劃。
可是這個時候,馮君已經不會再存什么僥幸心思了,他就裝出一副以為對方是療傷去的樣子,又找兩個地方,潑灑兩杯靈酒。
對于馮君的這點小伎倆,他所在的云柱周邊,靈獸們都吃了不少苦,不會再輕易上當了,但是距離比較遠的靈獸,知道這些的就很少了。
關鍵是相思入夢這酒,真的是太勾人——太勾靈獸了。
馮君依舊是躲在旁邊撿漏,不過這一次,他的撿漏目標明確,不找那些記仇的家伙。
他明明看到一只靈獸級別的嗜鐵蟻喝多了,也不去招惹——螞蟻這小東西記起仇來,也相當厲害,他一點都不想被前仆后繼的嗜鐵蟻大軍圍攻。
要說這是在戰場上,他此前也殺了不少嗜鐵蟻,何必有這么多顧忌?
因為這一次,有一只記仇的紫金雕在盯著——他很擔心那廝帶壞小盆友。
所以他只是掠走了一只碎金巖羊——巖羊這東西好,一般不記仇。
但是在他離開的時候,果不其然,那只紫金雕驀地沖過來偷襲,這貨一直埋伏在蜃氣里。
要知道,這可是馮君都束手無策的蜃氣,它藏身其中,竟然能敏銳地感知馮君的行動。
馮君都忍不住想問它一句:我說,你至于這么小心眼嗎?
這次紫金雕的速度更慢了,不過它竟然帶來了一只金色蝰蛇,見到馮君出現,直接將蝰蛇扔了過去,它則是在旁邊策應。
金色蝰蛇是蝰蛇王的后代,馮君毫不猶豫抬手一記落雷術,將蝰蛇打落在地,然后直接向紫金雕沖去。
紫金雕故技重施轉身就逃,馮君冷笑一聲,取出一支半自動步槍,沖著它就是一陣掃射。
不過很遺憾的是,紫金雕的羽毛太硬了,子彈打上去,直接就被彈開了,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
還好有一顆子彈,擊中了對方尚未痊愈的傷口,直接鉆了進去。
然而紫金雕實在太大了,這小小的一顆子彈,就跟人被扎了一根刺一樣,要說不舒服,那肯定有一點,但是絕對不礙事。
紫金雕基本上沒受到什么影響,玩命奔逃而去,馮君卻是不敢沒命地去追——這廝萬一再下套呢?
反正有這么個家伙惦記著,實在是太鬧心了,馮君現在對守護云柱都沒啥興趣了,一門心思就想著怎么弄死這廝。
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故技重施,又拿著靈酒去制造混亂,這次他選擇的地方,距離自家云柱有五里多。
大部分的鳥類,晚上的視力并不好——貓頭鷹之類的除外,馮君覺得紫金雕也該如此。
他連續兩個晚上出動,用靈酒制造混亂,但卻沒有誅殺靈獸,只是為了給那廝下套。
不過第三天白天,他竟然發現了紫金雕的行蹤,那廝距離他足有五百米遠,關鍵是,它的爪子上,不該拿一柄大錘呀。
馮君探查“附近的礦產”的半徑,是六百米遠,他倒是看不見它的身影,但是他進出手機幾次,發現一個金屬錘在不住地運動,哪里還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他一抬手,就拿出了一支巴lei特狙擊槍,想沖它來上一槍,這東西雖然威力略小了一點,但是勝在沒有靈氣波動,沒準它防不住。
然而五百米的距離,瞄準太難了,紫金雕雖然是受傷了,但一直是在運動的,哪怕是在蜃氣里,它也得來回飛才行。
馮君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就不相信,你不落地休息一下。
然而這紫金雕還真的能堅持,一直在空中打轉,體力相當驚人。
它在等馮君露出破綻,然后悄悄出手偷襲。
馮君則是不住地進出手機,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這廝落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