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紫金雕落地,馮君下意識地就想掣出山河印,直接狂野地干掉它。
但還是那個問題:祭起山河印,肯定是要產生靈氣的波動的。
馮君身子一晃,冒著危險,悄悄地向那廝飛過去,手里還拎著巴lei特。
他打算隱藏住殺機,貼近對方到兩百米左右,穩穩地來上一槍……甚至三四槍。
但是他才飛出去一百米出頭,紫金雕似乎就發現了他的行動,翅膀一振沖天而起。
在蜃氣里,馮君看不到它的反應,但是雙方的距離還不到四百米,這么大一只雕猛地飛起,他又在關注著這個方向,當然能感到扇動的氣流。
至于這么警惕嗎?他越發地無語了——這家伙是怎么發現我靠近的?
雖然謀劃失敗了,但是馮君也沒有著急,他微微改變一下方向,慢慢地飛著,時不時又進入手機看一看,那廝是否跟著自己。
果不其然,紫金雕還就在他身后不遠跟著,他真的非常好奇,蜃氣對它沒有影響?還是說……仇恨的力量會如此之大?
好奇歸好奇,他繼續慢悠悠地往前飛,這一刻,關于可能出現的其他殺機,他已經徹底無視了,那些只是可能的危險,后面這位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為了不讓這只扁毛畜牲生疑,他慢慢地加快飛行速度,不多時就到了前兩天他夜里灑靈酒的地方。
確定對方還在自己身后跟著,他取出一杯靈酒,再次灑下去,下面的靈獸又是一陣擁擠——它們喝這玩意兒已經有癮了,而且這兩次也沒啥危險。
馮君見到大批的靈獸趕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拿出一個遙控器輕輕一按,然后退出了這個位面。
他這兩夜連著灑靈酒,不是為了制造騷亂,只是借著靈獸們的騷動,悄悄降落下去掩埋zha藥,一共掩埋了五處,每處四十噸。
他就不相信了,這兩百噸zha藥一起爆炸,炸不死這只扁毛畜牲。
現在他在地球位面發展得極好,不像以前,引爆zha藥還要手動操作,找人制造幾個遙控器,真的不要太簡單——這也是他必須認真經營地球界的原因之一。
他退出這個位面,這邊就不走字兒了,但這并不是絕對的,此前他有過類似的經驗——初到止戈山的時候,用炸藥陰掉先天高手,就是打了一個時間差。
所以他在手機里,看了那么三四秒攝像頭,再進入手機位面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劇烈爆zha之后的余波,以及四處亂飛的尸塊。
他所處的位置,基本上靠近五個炸點的中心,此刻沖擊波已經過去了,但是這一次爆炸如此地劇烈,甚至撕開了彌漫的蜃氣。
馮君用了半秒鐘時間來適應,然后下意識地看向紫金雕所在的方位。
紫金雕正處在一個爆zha點的上方,劇烈的爆炸,直接將它炸得飛起了幾十米,目前勢頭已盡,正在向地面跌落。
馮君又等了三秒鐘,見這廝落到了一定的高度,直接躥了過去,手起刀落,將它的頭顱斬掉,手一抖收起它的尸身,接著電射而去。
這一場爆zha來得太突然了,別說靈獸了,就是人族修者也沒有想到,靈獸陣營里,會爆發出這種意外,城墻上不少人直接就被震倒在地,而靈獸們也沒有抓住機會進攻。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修仙者和靈獸都在嘗試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意外。
馮君則是悄悄地回到自己所在的平臺,繼續茍著。
因為他選擇的爆點,在距離自己足有五里地之外——其實他是怕把云柱炸毀,所以不管是修仙者還是荒獸,居然沒有太懷疑他。
但是這一次的爆炸,讓靈獸損失很慘重,因為有相思入夢的酒香誘惑,直接炸死震死的靈獸幾達百只,受傷的靈獸就更多了。
有了這樣的損失,荒獸們再也無法忍受了,于次日發起了總攻。
而馮君所在的云柱,卻是很離奇地被所有靈獸無視了,城墻一線殺聲震天,他這里卻是難得的平靜——這個情形,用“鬧中取靜”這個詞合適嗎?
馮君一開始還想繼續茍,覺得時不時發出一道驚雷符,表明自己的存在就行了——保護好云柱也很有必要,能適當地進行一些火力支持,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戰斗持續到下午,看到自己的戰友被靈獸殺傷,夏平安更是被斬斷了雙腿,只剩一口氣了,他實在茍不下去了,直接揮舞著長刀,沖了過去。
戰斗膠著到深夜,靈獸們才不甘心地退去,今天城墻已經有多個位置失守,幸虧有第二撥的援軍的支持,否則真的不好堅持下去。
這時候,已經沒誰再說什么功勛,也沒誰再說靈獸材料賺錢了,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修者一方的死傷就高達四千多人,直接戰死者超過了一千。
馮君看望了夏平安,他對這個莽撞的家伙,觀感不好也不壞,不過此人今天的拼命,他看在了眼里,于是拿出一顆丸藥來,“我這里有一顆生生不息丹,送給你了。”
生生不息丹可是好東西,價值……二十余靈石,可以極大地補充氣血和生機,若是手足被利刃斬斷,只要殘肢尚在,有一定概率接續得起來。
做為戰友,馮君能拿出這么一顆丸藥相送,也算是豪氣大方了。
夏平安則是苦笑一聲,抬手一拱,“多謝大人相送,此物我怕是用不上了,我有一弟,喚作夏寧安,還望大人以后多加照拂。”
“你的弟弟,你自己去照顧,”馮君把丹藥往他身上一丟,轉身就走。
今天他沒有拿出法器來用,只仗著一柄長刀縱橫捭闔,主要就是擔心,使用法器會消耗大量的靈氣,而且……何必要那么出風頭呢?
事實上,廝殺了一下午帶半個晚上,只用長刀,他的靈氣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他必須回到云柱去,好好回一下氣了。
第二天天剛放亮,靈獸的進攻又開始了,馮君這次也沒多想,直接拎刀就上了,一直廝殺到中午,眼看靈獸的攻擊有點放緩,他直接閃身走人,“我要回云柱休息一下。”
旁人也不能說他什么,他是云柱的守衛者,肯來夾擊是人情,不來夾擊是本分——己方守衛著城墻,扛不住了能退下去回口氣,對方可是連這個便利都沒有。
其實馮君的靈氣還有六成左右,不過這六成,也就是全力發出兩記落雷術或者山河印。
他是側面策應的人,能策應到位就很不錯了,現在靈獸攻城的勢頭比較弱,他要堅持也沒什么意義,反而有搶別人風頭的嫌疑,倒不如回去老實地回氣。
才回到云柱上,他的眉頭就是微微一皺,然后他盤腿打坐,丟出一顆回氣丸進嘴里。
打坐了一陣,他猛地一伸手,向云臺上狠狠地一抓,“退出!”
回到地球位面之后,他才有心思打量一下,自己抓回來的這東西長什么樣。
他抓回來的,是一個類似于水母的東西,放在地上大約有一丈大小,下面有無數只觸角。
他是真不認識這東西,不過手機已經告訴了他這是什么——沙蜃王。
蜃蟲雖然戰力不強,但也是靈獸——其實它們的長處就不在戰斗上。
沙蜃王是正兒八經的荒獸——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妖獸。
天生的荒獸才是正宗荒獸,比如說赤焰鷲,沙蜃王這種由靈獸成長到荒獸級別的,因為靈智有了極大的提升,很多人將它們稱之為妖獸。
不過這廝確實是有點腦子,居然趁著馮君去支援戰斗的時候,悄悄地來到了云柱,而且還在云臺上偽裝起來——在激烈的戰斗中,不會有人注意到,云臺稍微厚了那么一點。
說句實話,當馮君發現,自己守衛的云柱上,居然埋伏著這么一個家伙,真的是好懸嚇出一身冷汗——相當于出塵期的高手啊,就這么猥瑣地埋伏著。
沙蜃王并沒有想到,這個煉氣高階的修者已經發現了它,而且它埋伏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么一個小小的修者,結果……它就悲劇了。
馮君正在打量這沙蜃王,好風景快步走了過來,“采歆的氣息已經穩定下來了,看來再有半天左右就可以收功了……這是什么,這么大的海蜇?”
“不是海蜇,”馮君收起了沙蜃王,笑著發話,“是一只出塵期的靈獸。”
“出塵期的靈獸?”好風景怔了一怔,不過,想到他不是第一次誅殺出塵期了,她也不再驚奇,而是笑著發話,“反正你一個人在那邊,要多加小心……這東西好吃嗎?”
好吃嗎?馮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搖搖頭,“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它能不能吃,好像是有毒……看來得在那邊研究一下什么靈獸能吃。”
張采歆晉階的事兒,他沒怎么放在心上,這種事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她的目標可是煉氣期,嘎子在晉階中階武師之后,都沒有搞什么慶典,想必她也不愿意輸給嘎子吧?
不過他覺得,還是要給小菜心一點獎勵才好,“你轉告一下采歆,我已經為她弄到了專門的功法,希望她盡快晉階煉氣吧……好了,我要去那邊了。”
好風景就是一愣,她本來想勸他在這里回回氣的——那邊真的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