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昊云的不折不撓,讓馮君終于做出決定:給他兒子一個機會。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態度”二字,至于說此人某些事情做得有點過,那真不算啥。
不過馮君也強調了,“我本來是不想收你兒子的,看你足夠執著,就讓他試一試,但是不保證成功……這個你應該心里有數。”
“明白,”莊昊云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馮大師一直不肯收兒子,肯定也是有些考慮的,“我明天就帶他來拜師。”
“別,”馮君一擺手,很干脆地發話,“他現在還沒資格談拜師,先學著吧。”
莊昊云倒也不奇怪,莊園里的大總管、退役的特種兵高強,都只能當馮君的記名弟子,自己的兒子才開始跟著修煉,還能指望更多不成?
他笑著點點頭,“現在是暑假,澤生就在鄭陽城里……您晚上有時間嗎?”
“不用那么麻煩,”馮君一擺手,正色發話,“我這人一般不答應人,如果我答應了……你請不請我吃飯,那都是無所謂的。”
倒是小天師忍不住出聲問一句,“那盞石燈……對方還回來沒有?”
莊昊云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來,“四叔說……起碼要明年開春,才能還回來。”
又聊了一陣之后,他離開了,楊玉欣率先表示,“這個家伙心思不正……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做事不擇手段的人。”
其實這只是借口,沒錯,莊昊云做事是喜歡挑戰各種規則,不會被那些循規蹈矩的人喜歡,但是歸根結底,是楊主任感覺到了,莊家那個小家伙,似乎對自己的女兒抱著某些目的。
馮君卻是會錯意了,他笑著發話,“不是小看他,他敢對我不擇手段?我只是覺得他太執著了,給他一個機會而已。”
楊玉欣拿起那塊古玉,把玩一陣之后發話,“也就幾千萬的東西……倒是便宜他了。”
馮君笑著看她一眼,“那楊主任你找一塊夏代有工的玉來,我馬上教你修煉。”
楊玉欣頓時閉嘴,有些東西真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莊昊云帶著莊澤生來了。
馮君對莊澤生倒也沒什么異常,先給了他一顆鍛體丹,讓徐雷剛教他服用。
徐雷剛知道這小家伙年紀不大,正是難得的一次可以吃一顆的歲數,于是將各種注意事項解說一遍,尤其強調了會有很大的痛苦。
莊澤生表示自己不怕痛苦——跟那些嬌生慣養的孩子比,他在這點上有足夠的信心。
然后……真的疼啊,他雖然不想叫出聲,但最后還是扛不住了,不過還好,他堅持了下來。
再然后,就是渾身的臭味了,莊澤生心里暗喜,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洗髓易筋了,聽“徐師兄”說,他們都是半顆半顆吃的鍛體丹,他有絕對的信心,在不久的將來迅速超過他們。
當然,這種事心里想一想就行了,不合適說出來。
他甚至在考慮,我的資質這么好,真的配得上古佳蕙,所以對她來說,也不算委屈。
服食鍛體丹之后,他要歇息一下,不能馬上修煉——這都是“徐師兄”教授的常識。
所以第二天,馮君拿了一幅圖冊給他,說這就是你馬上要修煉的功法,先揣摩兩天,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王海峰或者徐雷剛請教——對其他人不能外傳。
莊澤生先是自己看了一上午,覺得琢磨得差不多了,就想著手修煉——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但是最終,他還是決定尊重徐雷剛的建議:隔一天再修煉。
所以他下午就去了竹林,找師兄們請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王海峰和徐雷剛見他只拿了一張圖,就要修煉,忍不住面面相覷。
大家都是十八圖、二十七圖之類的功法,你就一張圖?
兩人細細地看了一下這張圖,心里明白了,這就是一張入門圖,倒也不能說就不對。
但是徐雷剛依舊忍不住出聲發問,“澤生,老大說這是什么功法?”
“太極吐納功法,”莊澤生不無自豪地回答,“大師說這功法很厲害,要一點一點練。”
“嗯,”王海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起來老大很看好你的資質啊。”
“也不是啦,”莊澤生雖然有點膨脹了,但是他心里還算明白,自己的資質,肯定比不上公認的奇才張采歆——否則的話,他早就拜進洛華莊園的山門了。
他只是認為,自己的資質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所以他略帶一點自夸地發話,“大師說會有一些危險,問我愿意不愿意挑戰一下。”
馮君哪里是問愿意不愿意挑戰,他就是想找個人,也試著修煉一下太極吐納功法。
他現在已經猜到了,太極吐納是一種相當高明的武修功法,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練,沒有人做對比和印證,總感覺有點空蕩蕩的。
此前的四個武修徒弟,他都沒有教授太極吐納,這次第五個,他就要嘗試一下了。
至于教出來的徒弟會不會超過自己,馮君基本上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后續功法捏在自己手里,以武入道的玄元刀法在自己手里,混元吞天功法在自己手里……他還怕什么?
事實上他最擔心的,是《太極吐納》功法傳出去,被別人破解了。
至于徒弟們的功法被傳出去,當然也是很要緊的事,但是……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所以他要把功法拆開,一張圖一張圖給莊澤生。
其實他心里隱隱有種預感,莊澤生未必能練成這門功法。
反正這是莊昊云苦求來的機會,他也沒藏私,給了莊澤生最好的功法。
第三天,莊澤生開始修煉太極吐納,修煉得非常順利,以至于修煉了兩天之后,他主動找到了馮君,“第一張圖,我已經煉完了,可以修煉第二張了嗎?”
馮君對這個修煉速度并不感到奇怪,他當初修煉的速度,可是比這還要快很多,所以他拿出了第二張圖。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莊澤生在修煉第二張圖的時候,終于出事了。
他第一天修煉的時候,還算正常,第二天修煉到中午,身子猛地巨震,口中鮮血狂噴,然后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著。
莊澤生是在竹林修煉的,跟他一起修煉的,還有其他幾個師兄,大家被他的響動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查看。
嘎子是昨天回來的,把靈米送回朝陽之后,還在家里住了兩天,他伸手一搭莊澤生的脈門,臉色頓時一變,“經脈寸斷……怎么能修煉成這樣?”
大家雞飛狗跳地呼叫馮君——真沒見過修煉成這樣的。
馮君很快趕了過來,伸手一搭,心里就明白了,“功法是好功法,可惜他的經脈太脆弱了……承受不了這么龐大的內氣。”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讓嘎子修煉太極吐納功法,都不至于這么慘。
不過這種事怎么說呢?修煉總是有意外的,走火入魔的都不在少數。
馮君取出一顆培元丹,送入了莊澤生的嘴里,“看來我得跟他老爸談一談。”
莊昊云終于把兒子送進了洛華莊園,此刻正在京城談業務。
他對兒子的事情,還是相當操心的,也知道兒子進了莊園之后,第一次洗髓易筋的效果就特別好——遠遠地超過其他人。
而且兒子的第一幅修煉圖,效果也很好,兩天就練完了。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兒子修煉第二幅圖,就出現了這么大的問題。
他有點懷疑,馮君是不是在里面動了什么手腳,但是轉念一想:人家馮大師是什么人,不至于做出這種事的吧?
不管怎么說,兒子出事了,他馬上就買了機票,飛回了鄭陽。
對于馮君來說,這也是第一次他教授人修煉的時候出事,這讓他徹底明白了,修煉真的是有風險的——只不過這一次莊澤生的風險,格外地大了一點。
這固然跟是他給了對方比較高級的功法有關,但是跟莊澤生的體質也不無關系。
莊昊云當天晚上就到了洛華莊園,進入莊園的時候已經夜里十點了。
莊澤生其實不是經脈寸斷,只是有些地方斷裂了,內氣對臟腑造成了沖擊,才會吐血。
培元丹對治療這種傷勢有奇效,而且是立竿見影的效果,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恢復行動了,但是想要自如地行動,充分發揮出藥性,起碼還得一天時間。
莊昊云見到兒子的時候,只看到他斜靠在床頭,臉色有點蒼白,氣息也有點微弱,倒沒有太明顯的不對勁。
這父子倆聊了幾句之后,莊澤生躺倒休息了,馮君則是將莊昊云叫出了房間。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知道的好,否則情緒激動之下,指不定還做出什么事情來。
馮君將莊昊云扯到客廳的沙發邊上坐下,二話不說就拿出一個木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木盒里不是別的,正是前兩天莊昊云給他的商代盤螭玉玦。
莊昊云見狀,嘴角抽動一下,見他不說話,只能艱澀地出聲發問,“大師你這是何意?”
(第一更,賀金魚小嘴劉大班,名字太長,標題里放不下,所以簡化一下,順便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