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個煉氣中階的聚靈陣疊加起來,靈氣密度抵得上一個出塵初階的聚靈陣。
問題不僅僅在于密度,更在于發散,聚靈陣的靈氣濃度再高,都是吸引靈氣過來,外面的感應不是很大,但是發散就不一樣了。
一個地方源源不斷地向外冒著相當于出塵初階聚靈陣的靈氣……金丹真人都能被吸引來。
只說這靈氣,就可以認為是一塊超級靈地了,出塵初階隨便找個地方就能打坐修煉,金丹真人可以搭建金丹聚靈陣——非常省靈石的那種,誰敢說不是超級靈地?
這還不算什么,最大的可能是……有寶物出土。
寶物出土能引來多少修者的覬覦,這還用說嗎?
下意識地,馮君放出神識四下查看一下,“你的斂息陣,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大佬很隨意地回答,然后又發出一聲驚叫,“一二三四……八九十,我在這種破地方,放了五百塊中品靈石來的嗎?”
納物符里一共十個盒子,一個盒子五十塊靈石的話,就應該是五百靈石。
而它之前的記憶,是這里有四百中靈……這記性真的有點糟糕,當然,也許是財大氣粗。
那么它現在的問題就是:多了一百靈石,還要不要跟孔紫伊這個出塵小修分賬呢?
馮君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她很平淡地表示,“多出一百中靈不好嗎?我都說了,這東西暫時對我沒用,只是想送紫伊道友一百塊,讓她盡一盡孝心,算感激她一直以來的幫忙。”
大佬瞬間就明白馮君的意思了,難免有點訕訕,“其實我有兩百中靈也就夠了,這不是……想留點零花錢嗎?”
然后馮君就看到了別的,那是一顆顆網球大小的青色果實,上面有暗金色的絲線,被裝進了一個個透明的盒子里,于是問詢一下,這是不是天香果。
“是天香果,”大佬很肯定地回答,然后又叮囑他,“千萬別拿出來,你想嘗鮮,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坐在斂息陣里吃……”
“這種能讓出塵期爆體而亡的東西,我吃了沒事嗎?”馮君倒是不介意嘗一嘗鮮,大佬可是曾經的真仙級,以它的見識都認為是美味,一定不會差了。
然后他又輕咦一聲,“怎么數量也不對……不止一百多顆,有三四百顆。”
“呃,”大佬一陣無語,“我現在的記性這么差了嗎?不過天香果就在眼前,偏偏吃不到,真的是好讓人郁悶。”
馮君有點同情它,于是笑一笑,“沒事,我幫你保存著,等你找回身體,或者說奪舍之后……再品嘗也不晚。”
大佬輕咦了一聲,“你不反對奪舍?”
“我認為,什么事情都不能絕對化,”馮君很無所謂地回答。
“本質上講,奪舍是不好的,但是并不適用于所有人,萬一對方是該死之人或者說必死之人呢?既然肉身對他無用,讓別人拿來廢物利用也是好的,我反對的是惡意奪舍。”
大佬笑了起來,“你這么說,就不怕我奪你的舍?”
“你一個雌忄……一個坤修,會習慣奪舍男人嗎?”馮君笑了起來,“而且以你的神念,想奪我的舍,怕是也難吧?”
大佬默然,半天才出聲發話,“里面還有什么東西?”
“十來塊白色石頭做的符箓,不過看不出是什么內容……能拿出來嗎?”
陰魂表示可以拿出來,不過看了一陣之后,它嘆了一口氣,“準備得很充分,可惜現在的我沒有肉身了……用不了。”
它不解釋這些是什么符箓,馮君也不問,而是繼續報里面的內容。
里面還有四件法寶,飛劍、小盾、繩索和云帕。
別的不說,只說那繩索,一看就比馮君使用的“出塵期下無物不縛”的縛仙索要好。
但他并沒有垂涎的意思,修仙固然是大道之爭,可是陰魂從來沒有算計過他,現在的關系也可以說是亦師亦友,他怎么能打對方的主意呢?
好吧,這么說有點矯情了,嚴格來說,是他有整整一個位面做后盾,可以幫他整合無數資源,有這么強大的金手指,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何必做那種挑戰三觀的事情?
終于,他還是發現了自己想要的金丹功法,還是有六套,對應的是五行和陰陽。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取出來,說明白之后,他深深地感嘆一句,“你的危機感好強。”
大佬毫不客氣地反駁他一句,“說得你好像不怕死似的。”
我懶得跟你一般計較,馮君輕咳一聲,“前輩,這金丹功法……”
大佬懶洋洋地發話,似乎有點不屑的感覺,“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聽,”馮君義正言辭地辯解,“咱倆商量的時候就說了是合作,我幫你取出密庫,你若有功法會給我,至于后面那一百中靈,我也是跟你商量著來的……”
陰魂思索一下發話,“謄抄還是拿走?”
其實對它來說,謄抄和拿走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它并不是轉生,腦子里很多東西都在,它只不過想借此看一看,他還有什么手段——推演功法是不是可以得知功法細節?
馮君可是沒有防備到這一點,“謄抄就好了,既然是你的東西,如果我可以謄抄下來這六套,原版歸你……對了,你這功法不屬于什么宗門吧?”
他在暗示,自己不會只謄抄一套。
“宗門?呵呵,”大佬不明意義地笑一笑,卻是又沉寂了下來。
過了一陣,它才又出聲,“你確定就只要這六套功法,其他的不要了?”
“當然,”馮君非常肯定地回答,“人要有自知之明,做多大的事情,收取多大的酬勞。”
大佬幽幽地發問,“天香果你不要嗎?你修煉的可是混元吞天功法。”
馮君頓時無語了,這時他才想起來,剛才他問對方自己能不能吃天香果,人家沒有回答,偏偏是這時候才又提了出來,其意圖昭然若揭。
他嘆一口氣,“真夠陰險的,前輩,我宗門里有句老話……不要隨便考驗人心。”
大佬卻不以為然地回答,“不能明心見性,你修什么仙?”
馮君沉默半天才回答一句,“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明心見性也是受環境影響的,此刻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所以才有斬因果一說。”
有些不太好的事情,因為我自身條件好,所以不去做,但是沒條件的話,很可能就做了。
這次輪到大佬沉默了,半天它才說一句,“好了,有人叩門。”
叩門的是方文平,馮君從小圍樓里逃走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文家才處置好家里的慌亂,家大業大就是這點不好,一旦遇到突發事情,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文家還沒有處理好大部分的內務,損壞得陣法要檢查,還要檢查有沒有賊子繼續混在家里,家族里是不是丟失了什么重要物品。
除此之外,他們要考慮賊子是不是真的撤走了,會不會再次發起突然襲擊。
這些顧慮牽扯了文家太多的人手,但是既然大致穩定了,就要著手開始對外來修者的調查了——沒錯,現在調查已經晚了,能夠獲得的線索有限,可是總好過繼續晚下去。
而相關的嫌疑人里,馮君和孔紫伊的排名是比較高的,且不說他倆來得就比較蹊蹺,只說馮君想要進入聚靈陣修煉,文家在拒絕之后,當晚就出事,就足以讓他倆嫌疑大增。
然而,想要很正式地調查這兩人,難度也相當大,所以只能派方文平前來。
方文平卻是也光棍,進門之后就直接開口發問,“這么晚前來打擾,實在是冒昧,不過兩位也看到了,有賊子突襲莊子,竊取了大量的財貨,不得不前來問詢一下。”
馮君和孔紫伊淡淡地看著他,都沒有說話。
他見狀愣一愣,索性心一橫,“敢問二位,剛才是在哪里?”
孔紫伊臉一沉,冷冷地發問,“你是在懷疑我嗎?”
太清弟子就是有這氣場,理直氣壯地發問。
方文平自然會避重就輕,他賠著笑臉回答,“事發突然,我們也不想得罪諸多朋友,太清一派領袖修仙界,我們自然信得過,但您若是能做個表率,我們對上其他朋友也好說話。”
孔紫伊愣了一愣,她是真沒想到,話還能這么說。
馮君知道她應變這種事的能力不佳,于是輕咳一聲,饒有興致地發問,“你們丟了些什么東西?”
你這廝……方文平知道馮君的應變能力強,但是這么轉移話題,也有點過分了吧?
他努力平緩一下氣息,緩緩回答,“那是文家內庫的東西,我只是個客卿,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呵呵,”馮君笑了起來,很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你看看,誰讓你們不讓我去修煉呢?如果我若是在場,豈能容得賊子得手,不得不說,機會是你們自己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