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高強是真的火了,狄愛心因為比較跳脫,熬不過洛華的考較期,所以自己走了,但是他走的時候,都是很坦然的,馮君都沒有攔著——人家不欠洛華什么。
反而是高強比較能理解他的心態——年輕人嘛,有點心浮氣躁不是很正常嗎?
高強不認為馮君的態度是錯誤的,法不輕傳是必須的,接受傳承的人肯定要接受考驗。
而狄愛心也沒有錯,人家天賦異稟有那個資本——雖然他也很可惜,愛心太急于求成了。
高強一直都沒把狄愛心當做外人,當然,他也不會跟馮君說,我覺得這個孩子還能挽救一下——他只是打算如果將來自己條件許可了,看看能不能幫一幫他。
這個時候,他出離憤怒了,看著呂不凡,他淡淡地發話,“我不理你,只是你不配,而且我擔心自己收不住手,會弄死你,現在看來……沒必要擔心了。”
聽到他的話,呂不凡先是一愣,然后后退兩步,晃一晃脖子,擺出一個格斗的姿勢,微微頷一下首,“來吧。”
高強也不含糊,沒有任何的表示,直接前出一步,腳踏中宮,就是一記直拳,簡直就是視對方如無物,非常地耿直。
他知道對手的分量,但是呂不凡不知道他的分量不是?見他這么張狂,少不得微微一讓,抬手去磕他的胳膊,這只是一個試探的動作,不過也可以隨時化虛為實。
高強打得卻是極為不講理,眼見對方抬手格擋,腳用力一蹬地面,身體再次加速,同時微微一側,就要用膀子去撞對方的胸膛。
他這么出手,確實是來勢洶洶,但是同時,也導致他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呂不凡不明對方實力,還是選擇了退讓,因為剛才的那一記格擋,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難纏,所以先采用保守打法。
但就這一記,下面已經響起了噓聲。
今天是決賽,看熱鬧的人不少,足有萬人以上,其中行家也不少,按說呂不凡的保守應對,不失為明智之舉,并不算錯誤,但是誰讓他在此之前,表現得太狂妄了呢?
對手渾身都是破綻,你丫居然不敢反擊,就這也敢稱是高手?
但是呂不凡不為所動,他的性情雖然急躁,可一旦進場,就會下意識地提醒自己冷靜,撇掉那些不必要的情緒,只要能贏,其他的并不重要。
多次試探、防守反擊、拖垮對手這些,真的是很正常的戰略。
一波攻擊過后,高強定一定神,活動兩下身子,慢悠悠地走到對方近前,在對方嘗試拉開距離的時候,又發起了簡單粗暴的攻擊。
如是者三,呂不凡依舊采用保守應對,周邊的噓聲也越來越大。
第四次,他終于憋不住了,抓住了高強的一個破綻,半真半假地抬手一擊,不過他心里已經有了算計,如果對方沒有那么老辣的話,他不但要化虛為實,還要發起連串攻擊。
而高強的反應,還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被他的崩勁擊得身子一側,露出了更大的空檔。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呂不凡的腳往前一探,擋住對方的胳膊,重重地向對手肋下擊去。
這一擊得手的話,打得骨折應該差不多——如果對方不使用符箓的話。
然而,他還真的得手了,但是下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對方鎖住了,緊接著,太陽穴上吃了狠狠的一記,雖然有另一只手臂護著,但也難免一懵。
再然后,高強直接一個鎖喉,就將他的頸部鎖死,在他沒命掙扎的時候,很想直接就扭斷他的脖子。
“別殺人!”唐王孫沒命地大叫一聲,這可是首屆龍門大會,而且茅山還是主辦方,萬一有人死了,就算洛華扛得住,也難免是個遺憾。
高強其實是賣了個破綻,主動吃對方一拳,也要用軍中格斗術制服對手——簡而言之,他是有殺人打算的,要不然為啥吃那一拳?
呂不凡這一拳真的很重,不過高強是用丸藥淬過體的,又會運用內氣護體,防御能力比一般人強得多,不過就算這樣,這一拳也打得他隱隱作痛,感覺有骨裂的可能。
吃一擊之后占了先手,后面的操作也就不用說,聽到唐王孫出聲,高強放棄了扭脖子,咔咔兩聲,扭斷了對方的雙臂,又抬起一腳,踹向對方的右腿。
“腳下留情!”一個聲音驀地響起,有若洪鐘大呂一般,聲音并不是很高,卻異常雄渾。
高強卻是不管不顧,腳下沒有任何的遲緩,反而有加速的嫌疑。
咔的一聲悶響,這一腳上去,對方的腿骨絕對骨折了,只不過他的肌肉實在太結實了,骨頭茬子沒有刺出皮膚。
“好膽!”那個聲音又是一聲厲喝,“竟然敢下如此毒手!”
“差不多點啊,”張采歆拍案而起,冷冷地發話,“當我洛華沒有出塵?”
唐文姬、唐王孫等人聞言,臉色就是齊齊一變,來的竟然是出塵上人?
關山月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探手握住了身邊的花籃。
花籃里有麻三娘的神念寄身,她此來也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在參賽者中找到順眼的參賽者,如果可以引入山門,也算是增強一些實力。
不過要論戰斗的話,麻三娘雖然是出塵期修為,還真是差得很遠,如果在丹霞天秘境,她對上出塵上人,還有可能一戰的話,在這里真不頂用,裝死是王道。
一聲輕哼之后,主辦席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出現一名唐裝老者,他皺著眉,看著張采歆不悅地發話,“洛華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張采歆看著他,眉頭微微一挑,“昆侖執掌?”
唐文姬本來已經站起來了,聽到這話,直接掣出了幾張符箓,人也虛虛地飄了起來,冷著臉看著對方,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痙攣了起來。
“哦?”唐裝老者饒有興趣地看她一眼,“這就是茅山的先天嗎?是你逼死了寇黑衣?”
唐文姬冷哼一聲,“想報仇你只管動手!”
張采歆一抬手,直接給唐文姬身上拍一張防御符,然后面無表情地發話,“唐文姬現在是我洛華的人,想動手,你最好考慮清楚后果!”
唐裝老者的臉一黑,“你可知道,不敬上位者是什么罪?”
張采歆心一橫,“我只知道,拳頭大的有理,你現在可以治我的罪,但是未必治得了……而在此之后,昆侖不會再那么幸運了。”
唐裝老者氣得笑了,“敢對出塵大修這么說話,你還真有自信啊……這樣吧,我先問你一句,你憑什么斷定,我是昆侖執掌?”
他是真想對這女娃娃出手,出塵期大修什么時候受過這氣?但是他必須要考慮,洛華可能接踵而來的報復——人家是知道昆侖山門的。
沒有這一層因素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地下手了,哪怕跟馮君來一場死戰都無所謂,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草率,導致昆侖傳承的斷絕,他就是昆侖最大的罪人了。
所以他必須要問清楚,你怎么能確定我是昆侖執掌,如果對方是胡亂猜測的,他也不介意打了之后離開——他真要想藏,馮君找他也難。
“才晉階的出塵一層,氣息還不穩,”張采歆侃侃而談,“這種情況我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你不是昆侖執掌,又何必剛剛晉階,就來找洛華的霉頭?”
唐裝老者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出手,倒是能讓昆侖幫我背個黑鍋!”
他這話依舊是試探,事實上他心里已經是驚駭莫名了……見出塵期晉階不是一次兩次,那么洛華莊園里,不止一個出塵大修嗎?
“你隨意,”張采歆不以為然地回答,“不過我要說一句,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哦?”唐裝老者的眉頭一揚,“那是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我身上有馮君的精血護符!張采歆心里很清楚,馮君對精血護符有感應,這邊精血護符一破碎,馮君就算在澳洲,也會有所察覺。
然后,他也許推算不到精血護符在哪兒,但是現在華夏的道門,就數茅山熱鬧了,他的第一選擇還用問嗎?
張采歆相信,馮君在茅山肯定有定位的,只要他愿意,下一刻就可以出現在此地。
不過這些事情,她知道就行了,為什么要告訴對方?
所以她笑一笑,“原因當然不能說,不過你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
其實她能扛住的,不僅僅是一擊——旁邊小天師的身上,可也有他的精血護符。
如果說得再遠一點,王海峰、喻輕竹、古佳蕙……甚至場中的高強身上,都有馮君的護符,只不過離得比較遠,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趕過來。
她越是有恃無恐,唐裝老者反而是越不敢出手,不僅僅是忌憚馮君的武力,更是忌憚馮君可能擁有的秘術——要知道,那位可是找到了昆侖的山門,并且打破了護山大陣的人。
知道昆侖山門的外人,歷史上有過,打破過昆侖山門的人,也有過那么兩個,但是能靠著推演找到昆侖山門,并且出手破陣的人,馮君是昆侖有記載以來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