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多數修仙者來說,坊市里不準動手,這是鐵律,馮君以前也很遵守。
但是后來……他在坊市里動手不是一次兩次了,糟害過的坊市也不是一家兩家。
像白礫灘旁邊的鳴砂坊市,現在見了白礫灘的人,根本沒人敢招惹,不用說馮君,也不用說杜問天,吳家隨便去個煉氣期,坊市那邊都要有專人盯著,生恐有不開眼的人沖撞。
馮君真沒在秋辰坊市動過手,但是他認為,秋辰坊市應該知道他有多么不好惹。
然而事實證明,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沒錯,很多人知道他很難惹,但是整個修仙界,難惹的又豈止他一個?
而且,秋辰坊市是什么地方?那是海關坊市,看守著跟東華國的來往通道。
東華國是世俗界,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修仙者,后代都在東華國,其中還不乏跟金丹家族有關聯的人,所以這邊的高階修者不多,但是人卻很雜。
馮君將神識放出去,發現嘎子他們所處的地方,正是他撿漏相思爵的自由市場,而此刻,他們一行人身邊圍著十余名煉氣修者,還有一名出塵期上人。
雙方在激烈地爭辯著,就在這時,那名出塵初階抬頭看一眼天空,淡淡地發話,“坊市內不得遠距離神識查探,閣下好自為之,不要逼著我們請出金丹老祖!”
“嘎子,帶著他們往郊外走,”馮君的神識通知一下嘎子,收回了大部分神識。
他只留下一絲神念做監視,就連那名出塵初階也不能繼續指責。
“走吧,”嘎子得了機宜,提高聲音發話,“大家跟我走。”
“誰也不許走!”一個煉氣高階大喝一聲,“問了價錢不買,哪里有這么便宜的事?”
云布瑤不知道嘎子得了通知,于是表示,“差不多點啊,我也是本地人!”
“本地人又怎么樣?”那煉氣高階冷笑一聲,“我的規矩就是問了就得買。”
嘎子看一眼旁邊出塵期的修者嗎,淡淡地問一句,“這位上人,你不管嗎?”
上人沖著他一攤雙手,“你要我怎么管?人家的規矩,在那兒寫著呢。”
就在這時,走過來兩人,笑著發話,“呦,這不是小云嗎?遇到什么事兒了?”
這二位修為不高,一個煉氣初階一個煉氣中階,不過沒人敢小看兩人,因為他倆是戰修!
他倆可是知道,云布瑤跟馮山主有點關系,雖然遠近不好說,但是兩人既然撞見了,肯定要出面保護。
生事的那位并不怕戰修,但也不想招惹,于是不再阻攔他們離開,只是在后面跟著。
兩名戰修挺熱情,要把云布瑤和她的朋友護送回家,但是嘎子得了馮君的授意,沉聲發話,“不用回,往坊市外面走……倒要看他們想做什么。”
張采歆看他一眼,用普通話發問,“老大的意思?”
普通話對這里的人來說,也基本可以等同于外語了。
嘎子點點頭,張采歆于是跟云布瑤商量一下——到郊外吧。
古佳蕙更是放出兩輛全地形車,“走,上車。”
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地向郊外駛去,跟著的人有點撓頭了——這是真的遇上頭鐵的了?
猶豫一下,他們還是決定跟下去,而在他們身后,看熱鬧的越來越多。
兩名戰修都有點緊張了,“小云,你確定要出坊市?勸一勸你朋友唄,要不就稍微等一等……我們去幫你喊人。”
戰修不怕打架,但現在實力有點不夠,那肯定得搖人不是?
“不用了,”云布瑤搖搖頭,“本來也不關你們的事,能把我們帶出來已經不錯了。”
兩名戰修對視一眼,苦笑一聲,“我們知道你們有出塵期,但是那邊也不好惹,除非你有馮山主那種出塵期,才可能壓得住對方……何必爭這一時的閑氣?”
“沒事,”云布瑤笑一聲,“我現在就挺好奇的,他們身后還有什么人。”
全地形車不算慢,用了一個多小時,基本上就開出了坊市,而此刻后面跟著的人,已經上百了,大部分是看熱鬧的,其中還有兩個出塵期。
嘎子他們直接將車開到了一個小土坡上,那里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草木也七零八落,顯然不久前,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
古佳蕙收起了兩輛全地形車,而好風景已經布下了防御陣盤,激活了最低的防御。
紅姐布設下了幻陣,嘎子和高強虛懸在空中,冷冷地看著對方。
他們不緊不慢的反應,讓跟來的人有點頭大——這次,還真是一場硬仗了。
于是有人抖出一團焰火,顯然是呼叫支援。
眨眼之間,一艘飛舟出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風馳電掣一般地趕來。
好風景見狀面色一變,“快進防御陣來!”
飛舟在幾個呼吸之間,就飛到了近前,然后一個急停,緩緩落地。
這是一艘不大的飛舟,也就載十來個人的樣子,上面走下了兩名出塵上人,一名初階一名中階。
看著光芒大起的防御陣盤,出塵初階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沉聲發話,“關閉防御陣!否則……讓你們知道不敬上位者的后果。”
好風景不理他,直接將防御陣的等級提升到了最高。
出塵中階不屑地冷哼一聲,“真是自己作死……大家都看到了,責任不在我們一方,劉道友,不來教訓一下這些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嗎?”
劉道友便是秋辰坊市的那名出塵初階,他遲疑一下,還是搖搖頭,“這里不是坊市的范圍,不歸我管。”
他不知道云布瑤叫什么,但是知道這個面有刀疤的人,確實是坊市的居民,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對坊市的居民出手,
兩名出塵上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那就要下點水磨工夫了。”
對方的防御陣盤是出塵中階的,他倆不可能一擊破防。
就在這時,一名煉氣中階的修者走上前,正是那兩名戰修之一,他抬手一拱,恭敬地發話,“見過兩位上人,這些人跟白礫灘馮山主有些關聯。”
出塵初階聞言就是一愣,出塵中階卻是一抬手,幻化出一只大手,直接將對方抓住,扔到了十幾丈之外,不耐煩地發話。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戰修,動不動馮山主馮山主……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話是這么說的,然而,他就算敢動手,也只是把對方扔了出去,說明心里還是有忌憚。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怎么……你對我有意見?”
出塵中階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身子一個爆閃,平移出去百余丈,才那扭頭看過來,然后就是一臉的驚駭,“你是……”
話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經化作一道白光,投入了馮君手中的折扇里。
出塵初階見狀,也一臉的駭然,“馮……馮山主?”
他并不認識馮君,但是馮君手中的籠生折扇,卻是不少人都聽說過。
馮君看向他看,慢條斯理地發問,“你是要自縛雙手,還是等我出手?”
“誤、誤會啊,”出塵初階都要哭了,“馮山主,我真不知道,他們跟您有關!”
“不是吧?”馮君大喇喇地發話,“剛才已經有戰修解釋了,是你們不信啊……看來你是打算負隅頑抗了?”
“我、我……”出塵初階吐出兩個字,猛然間身子一閃,直接電射而去。
“留下!”馮君的手中出現一面鏡子,沖著遠遁的那廝一晃,一道白光閃過,那位就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樣,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
這是他從昆侖得到的陰陽鏡,當時已經殘破不堪無法使用了,前一陣他才托赤鳳派幫忙修復了一半,威力并不怎么樣,不過留下一個出塵初階還是富富有余。
馮君看一眼在場的眾人,并沒有說什么,然后扭頭看向飛舟,沉聲發話,“這位真人,是你自己出來呢,還是我動手請你出來?”
飛舟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馮山主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可知道不敬上位者之罪?”
“我知道,”馮君點點頭,大喇喇地回答,“我就站在這里,勞煩真人出來治罪!”
飛舟里一片寂靜,然后就是重重的一聲長嘆,“唉,我只是隨口說說……這樣吧,我只是偶然路過,現在離開可以嗎?”
馮君笑了起來,然后點點頭,“可以,那你全家等著我懸賞吧。”
老者幽幽一嘆,“你這是逼著我出手呀。”
“你不反抗的話,我放過你全家老小,”馮君依舊那么大喇喇地發話,“當然,你也可以不信邪。”
人影一晃,大家面前已經多了一名老者,須眉皆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是辛風真人!”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更有人臉色發白,腿腳發軟。
辛風真人是積年的金丹,喜怒無常心狠手辣,動手的時候經常有意傷及無辜,后來被鑄劍峰苗家重創,才收斂了一些,不再在中央地區的坊市廝混,而是到了邊緣地區。
不過就算這樣,他做事依舊是很強橫,在周邊幾個坊市的名聲很不好,一般情況下,強買強賣不成,肯定要在野外報復。
不過現在,大家覺得:怎么辛風真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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