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還是很看重跟云布瑤的交流,因為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在馮老大的麾下,地球界來人和昆浩土著,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圈子,雙方甚至連招呼都很少打。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馮君是有責任的,主要是每每遇到什么事,他就先把來自地球的人收起來,這種行為自然會帶給昆浩人一種感覺——那是馮山主的同門,我們不是!
馮君也不想這么做,但是他沒得選擇,除了對老鄉比較關心之外,關鍵是地球位面萬一有人失蹤,那后果真的比較嚴重。
昆浩位面的土著比較悍勇,也可以說人命比較廉價,但是華夏是法氵臺社會,有人失蹤——尤其是跟馮君有關的人失蹤,相關人等絕對不會放棄調查。
甚至可以說,沒準他們正等待這么一個契機,大明大方地展開對洛華的調查。
所以馮君不得不區別對待,而且,他也不能把昆浩這邊的手下,帶到地球界不是?
不管怎么說,高強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他相信老大也不希望見到這種割裂,所以他在細細地分析了云布瑤的需求之后,決定認真地幫助她一把。
首先他先講了一個“戴帽子和不戴帽子”的故事。
云布瑤聽得就直接傻眼了,“這不是故意找茬嗎?戴不戴帽子都是錯……這種人該死!”
“可不就是故意找茬嗎?”高強笑著回答,“老大的意思,就是讓你為難土靈呀……”
高強跟云布瑤聊了整整一個下午,后來云布瑤再見到地球界的人,眼光都是怪怪的,而且通常都是快步擦肩而過,越發地不愿意打招呼了。
米蕓姍發現了這個秘密,于是悄悄地問云布瑤,那個高強怎么你了?
云布瑤卻是忙不迭地擺手,“快別跟我提那些人,害怕……他們能很輕松地想出一些無恥的點子,好像是做慣了似的,這種人接觸多了,我怕壞了我的道心。”
壞了道心?林妹妹聞言大驚,少不得細細問了一問,思索一陣之后,才笑著搖搖頭,“你有點多慮了,山主的同門各擅所長,而且人家教你的……也是和人溝通的一種技巧。”
“我知道是一種技巧,”云布瑤苦惱地點點頭,然后看她一眼,“問題是這種溝通技巧,你愿意學嗎?”
米蕓姍頓時為之語塞,她當然也不喜歡學習這種手段,雖然她出身大家族,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也見識過一些,比云布瑤要成熟一些,然而,“我也不太愿意學,專心修煉多好!”
“是啊,”云布瑤越發地苦惱了,“高強還說,等紅姐回來了,讓她教我……還說紅姐比他懂得還多,你說我的日子該怎么過啊。”
米蕓姍忍不住暗暗地為她默哀一陣,下一刻,她好奇地發問,“那……對土靈有用沒?”
“我……我還沒有試,”云布瑤滿是疤痕的臉皺成了一團,“總覺得有點無恥,不過還好,高強也沒有催我。”
她覺得自己沒有試,但是土靈已經很不爽了——你丫時不時地就問一下我進度,有你這么玩的嗎?知道不知道,我們五行精靈并不是很喜歡說話!
一開始,它還忌憚她是執牌者,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但是到了后來,它越來越地不想說話了,只是告訴對方,我的進度沒錯,手段也沒錯!
再往后,云布瑤問它三次,它都未必回答一次,再再往后,十次也未必回應一次。
執牌者按說是可以懲治它的,但是云布瑤的修為實在太低了,根本沒能力做出懲治,想要對它出手,還是得馮君才行。
但是土靈不怕跟馮君溝通,他認為馮君應該能理解自己——我是在牽引地脈哎,一個外行一直嘰嘰喳喳,有意思嗎?
云布瑤見它這樣,在馮君不太忙的時候,選了一個時間告狀——它不理我!
馮君也選了一個土靈不太忙的時間,直接神魂懲治,土靈頓時又疼得打開滾了。
所幸的是,牽引地脈是慢工出細活,要不然光它這么一放手,都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損失。
馮君這次懲治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三分鐘,懲治完之后,他根本沒講道理,就直接丟下了一句,“執牌者代表我的意愿,你最好心里有點數。”
“老大我冤枉!”土靈覺得自己委屈大了,“那小丫頭根本……”
“你還有理了?”馮君直接打斷了它的話,“敢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給你來個套餐?”
土靈頓時不做聲了,它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這位新主人,也許并不比紅木真仙講道理。
其實馮君沒那么不講理,他此刻的表現,除了是要幫云布瑤要好處,還有些別的想法。
接下來的十來天里,云布瑤還是比較頻繁地了解情況,土靈不敢再聽而不聞,但是回復的語氣也沒有客氣多少——不管怎么說,它也是金丹期,怎么可能對一個煉氣期客氣?
不過接下來,馮君開始準備迎接張采歆三人的回歸了,止戈山那邊需要后手,得跟地球界再交換幾次,雙方平衡一下,才能回白礫灘。
這件事持續了差不多五天時間,然后他帶著他們四人回歸白礫灘,將人放下之后,他繼續回去琢磨三合一契約的問題——經過二十天的推演,已經是比較趨近于完工了。
高強見紅姐回來,主動地說明云布瑤的事情,然后還表示,因為自己是乾修,不好意思多叮囑云布瑤,所以希望紅姐能過問一下。
紅姐一聽,這是好事兒啊,她身為來自地球的團體,并不想和昆浩人割裂,那種行為不但不成熟,也容易產生隱患——她將來還想長時間在昆浩修煉呢。
于是她主動找到了云布瑤,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后,給她提出了針對性的建議,“接下來的幾天,你少問它一些,盡量少打擾它,然后……”
云布瑤聽完之后,訝異地看一眼紅姐,心說高強還真沒說錯,你做事確實比他有手段。
不過她倒是不排斥紅姐的建議,因為比較適合她。
相較而言,土靈就比較懵懂了,它才說耳根清凈了幾天,云布瑤又發問了,不過這次問的不是地脈,“怎么樣,這幾天沒有打擾你,我還算夠意思吧?”
土靈很想生硬地回答這個問題,但是難得地清凈了兩天,它也真的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所以它回答,“你不打擾是對的,否則地脈的牽引會延期。”
“我并不在意延期,慢工出細活,”云布瑤按照紅姐教的話回答,“我是問你,我沒有打擾你,你就不表示一下感激?”
“感激?”土靈有點懵,“你說的感激是什么意思?我還真聽不懂,地脈早點完工,不是對大家都有好處嗎?憑什么我要感激你?”
云布瑤沉默片刻才回答,“看來我還是時常打擾你好了,想對你客氣點,可惜你不珍惜!”
“我用得著你對我好?”土靈不屑地回答,不過緊接著,他就想起了來自馮君的神魂懲治,這小女孩兒可是真的能召來馮君的出手,而且那廝根本不聽解釋。
所以它強壓怒火,“好了,你想要得到什么感激?說說看……靈石我是沒有的!”
云布瑤終于可以獅子大開口了,“你沒有想過,為什么馮山主會把控靈牌給我嗎?”
給誰的結果不一樣嗎?土靈心里鄙夷,如果沒有馮君,你這種的煉器螻蟻,我打個哈欠就能噴死一片,不過最終,它還是回了一句,“這個不太清楚。”
云布瑤意味深長地回答,“因為我是先天純金,明白了?”
“懂了,”土靈感覺有點哭笑不得,“所以我這算是……被一個煉氣期的螻蟻勒索了?”
“我原本也沒有想勒索你,”云布瑤很干脆地回答,這話她說得相當理直氣壯——因為早期她就是這么想的,“只是想關心地脈牽引的進展,反倒被你屢屢小看我……”
“后來師尊出手懲治了你,我就想,師尊許我執牌,沒準就是賜下機緣給我,你若是不肯相信,那我再跟師尊匯報好了。”
“別,我信!”土靈很干脆地跪了,它實在不想跟那個不講理的家伙打交道了,而且對它來說,土能生金是一種本能,它并不排斥伸手幫幾個金屬性修者——它排斥的是過度壓榨。
這就像是普通人許久不洗澡,洗個澡就肯定能搓下一些污垢來,但是每時每刻都在洗澡,都在被搓揉……那滋味顯然就不用形容了。
簡而言之,些許金氣對土靈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它在自己修煉的過程中,自然會產生一些副產品,它甚至會隨手丟掉,哪怕刻意多產生一些出來都無妨。
但是它會丟掉,不代表它不知道這是好東西,所以一般人想從土靈那里得到金氣淬煉,肯定也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所以馮君要云布瑤去勒索——以那廝的財迷程度,想要白得基本是不可能的。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土靈很干脆地答應了云布瑤,但是它雖然答應得痛快,心里卻是有怨氣的。
區區一個煉氣期的螻蟻,居然敢勒索我這金丹期,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