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佬提出的在虛空中殺時間的建議,馮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開什么玩笑,他一進入虛空,兩邊都走字,紅姐他們到底是待在白礫灘還是洛華?
而且他在金丹期,還能兩年晉一階,大佬覺得挺慢,但已經是天琴位面的修者能接受的極限了——這還是大家都知道,他修煉的是自己改進的混元吞天功。
他若修煉別的功法,估計現在早就讓別人盯上了——如此神速的提升,必然有天大的機緣。
如果他將晉階的間隔縮短到三四個月,估計又要有人架設大陣埋伏他了。
前一個擔心,他沒法跟大佬講,但是后一個擔心,是絕對站得住腳的。
大佬一聽,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擔心有道理,只能郁悶地表示,“還是修為太低啊,要是修為足夠高,誰敢來問你修為快速提升的訣竅?”
“除非問道長生,誰又有資格說自己修為夠高?”馮君不以為然地回答,“算了,還是別說這個了……你打算教我的,是什么方面的秘術?”
“望氣,”大佬毫不猶豫地回答,“讓你能通過望氣,發現窺天鏡的所在。”
望氣……馮君的嘴角抽動一下,“前輩,你確定這秘術,是我一個金丹小修能掌握的?”
望氣之術說難也不難,出塵修者通過推演,都能判斷出一些東西來,像皇甫無瑕在煉氣期就修成了鑒寶眼,那也是一種望氣秘術。
但是他現在要尋找的是演天鏡,這寶物的原始等級極高,而且現在九成九還被別人遮蔽住了,這種情況下,他一個金丹“小修”想要通過望氣找到此物,那真的匪夷所思。
“你的修為肯定是不夠的,”果不其然,大佬一出聲,就是習慣性地先打擊人,然后才說重點,“但是可以做個陣法,就能提升你的望氣能力。”
又是陣盤,馮君的嘴角扯動一下,“我還以為需要煉制真器或者真寶。”
“那樣也可以呀,”大佬隨口回答,然后繼續打擊他,“不過你能煉制真器,還是能驅動真器?既然都不行,你就別好高騖遠了,你還真以為我是陣法大師?”
“我對陣法也不是很精通,不過沒辦法,攤上你這種主兒了,就拿各種材料堆積一下,勉強算是個陣法……反正陣法最初的發明,可不就是要解決應用方面的問題?”
“咦,”馮君倒是沒有因為它的諷刺而生氣,他已經習慣了大佬的打擊,再說了,人家說得也沒有錯,正經是他有點意外,“沒想到前輩對陣法的功能性,看得很透徹。”
上古之前,人類誕生之際,肯定是不存在陣法的,都是后來要實現什么目的,才發展出了功用各異的陣法,就其實際性質而言,其實就是工具罷了——一如互聯網上的各種app。
但是他能看得明白,昆浩的絕大多數修者,是看不到這一點的,都覺得陣法是高深的學問,不能隨便改動,陣法師也是尊貴無比,卻忘了陣法出現的本初,只是對工具的應用。
大佬卻是不吃他這一套,“陣法原本就是用來服務的,本來很簡單的事情,何必搞得那么復雜?算了,懶得跟你說這些了,等你的眼界高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就懂了。”
我現在就懂了!馮君心里暗暗嘀咕一句,臉上卻是很恭敬,“那就請前輩講述陣法吧,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駕馭不了……是要延請外人來望氣嗎?”
“外人……最好不要邀請,”大佬沉吟著發話,“大道至簡,陣法并不難,但是就像上次我設計了一個拘神之術,好像也給你帶去了不少麻煩,我所掌握的知識,會讓很多人眼紅。”
這一點,馮君真的很認可,大佬雖然很臭屁,但絕對是有真材實料的,細節方面或許不盡如人意,可是思路絕對沒有問題,給出的很多思路,都是直指大道。
這種能力,他只在它的身上見過,哪怕連頤玦真仙,在這一點上都差得很遠。
所以他歉然地笑一笑,“前輩,我知道你給出的都是好東西,但是擔心自己修為不夠,操作不了,才會想到延請別人。”
“修為不夠……這是個問題,”大佬不是有意打擊馮君,實在是他的修為,它確實看不起,很多時候,它在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來——而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才讓馮君更感到受傷。
不過,它還是有些變通手段,“那就不能離得很遠去望氣了,這樣吧……我覺得你這次遇襲,心里應該是有懷疑對象的吧?不可能有人沒頭沒腦地攻擊你。”
“我肯定有懷疑對象,”馮君很肯定地回答,“能做出這種事的,我高度懷疑是七門十八道的勢力之一,棋道、靈木道和萬幻門最可疑……當然,也不排除是三百秘境家族出手。”
那三家最可疑,但是馮君近來的行事,對秘境家族也不是很友好。
“那就好了,”大佬很肯定地回答,“那你就在嫌疑人身上過一遍……以你的修為,真的不能大索天琴位面,你只能選擇在百萬里之內望氣。”
“都要過一遍嗎?”馮君苦惱地一呲牙,這個排查的工作量絕對不會很小,而他真的是雜務纏身,更關鍵的是,“有些地方,我都不太容易混進去。”
“那就是你的事了,”大佬沒興趣談這個細節,“現在,你聽好我的思路……”
它的思路也很簡單,主要針對的是窺天鏡的特性——說演天鏡也行,此物的存在,本身就是背離了天道的,哪怕不在激活的狀態,也會被天道判定為“格格不入”的氣息。
這就是所謂的“騙人易,欺天難”。
說得更明白點,哪怕是窺天鏡處于遮蔽狀態,也不能斬斷它“欺天”的特性,大佬非常鄭重地指出,“它現在可能殘破了,但是它本身是超出分神的存在……再怎么遮蔽也沒用。”
當然,遮蔽過的演天鏡,氣息會變得更微弱,查看起來也更困難一些,不過大佬依舊信心滿滿地表示,“沒事,百萬里還是不在話下的。”
馮君聽得有點目瞪口呆,“那使用類似的陣法,隨便看一看,豈不是周邊百萬里的寶物,任由我取用?”
“你這就想的有點多了,”大佬繼續習慣性地打壓他,“神物原本就會自晦,認主的寶物也會關聯到修者自身,其中還涉及到因果和氣運,不是你隨便想查就能查出來的。”
馮君聽得就有點不服氣,“演天鏡可也是神物,它難道不會自晦?”
“它倒是想自晦呢,有用嗎?”大佬不屑地哼一聲,“我說的自晦的神物,是順應天道的,不順應天道的,還要強力抗爭……拜托,天道也是要面子的。”
馮君想了半天,確實是這個道理,他所接觸的層面,其實沒有到了這地步,不過理解起來并不難——你都不是我自家生養的孩子,還時不時地想禍害我家一下,我憑啥替你遮蔽?
不過他還是郁悶地撇一撇嘴,“這陣法,估計不會便宜了吧?”
“價格這東西,我從來不關心,”大佬很耿直地表示,“那是你要考慮的,我只給你建議。”
它還真是……說到做到,根本沒有什么陣法,只有個思路,就像當初提供“拘神之術”一樣,它就是把大致原理講一遍,把可能需要使用的主要材料講一遍。
不過馮君也沒有失望,他已經習慣了它的做事風格,半路掉鏈子那是日常操作,他要做的就是把鏈子接好——人家連自行車都給了,無非是接個鏈子,那也叫事?
第二天,他就開始全力推演了,但是很遺憾,因為有人知道他回來了,莊園里好多人都來了,而且有不少是才晉階的。
嘎子晉階了煉氣二層,好風景晉階了煉氣三層,古佳蕙也終于煉氣三層了,而目前張采歆正在沖擊煉氣八層,高強也在沖擊煉氣一層。
猛然間,有氣息波動,卻是高強那邊發出的,看來煉氣一層穩了。
馮君走過去推演一下,確實穩了,正好不遠處又是張采歆閉關的地方,他也過去推演一下,嗯,小菜心晉階也穩了,不過還是要再等幾天。
他還想繼續推演,莊園外一陣轟動,緊接著就有人高喊,“馮山主我回來了,我家老祖讓我帶點禮物過來……你倒是讓這曲澗磊和管紅袖趕緊讓條路呀。”
曲澗磊和管紅袖現在將莊園看得很緊,他倆知道,自己的實力大概已經不是很合適做馮君的保鏢了,但是他倆都受了馮君的恩惠,越是實力不行的時候,就越要展示自己的價值。
馮君挺能明白他倆的感受,就說你們把她放進來吧,我正好問她點事。。
顏雨汐很快就被放了進來,她先表示了歉意,說自己抱丹在顏家也是個大事——顏家其實不缺金丹,在其他界域甚至還有秘境,不過她是公認的凝嬰苗子,抱丹慶典自然要大辦。
她的抱丹慶典前不久,馮君失蹤了,但是顏家不可能告訴她這個掃興的消息,所以當她聽到消息之后趕來,已經有點晚了——此前她一直在顏家各脈應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