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見到這種異象,忍不住輕聲嘀咕一句,“沒搞錯吧,這算是……神恩?”
他對蟲族世界的香火成神道,還是有點了解的,所以大家在幾個星球作戰,他一直在強調,盡量不要挑釁神主廟。
于是在本星系一系列的戰斗中,大家都避開了神廟,尤其像第三和第五行星,都只剩下了一個蟲族元嬰,人族修者完全可以犁庭掃穴獨霸行星了,卻還是沒有那么做。
馮君對大家的解釋就是,神主廟一向不怎么關心外界,咱門別前去堵門挑釁就好。
有些人不太能理解這種思維模式——或者說文化差異,不過既然是馮君說的,那還是相信的好,誰讓人家更有經驗呢?
馮君一直也覺得,自己的意圖貫徹得挺好的,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問題,哪曾想一路順風順水下來了,居然在第二行星這里翻了車。
他并不意外蟲族請出了神主,修香火成神道的,不玩這個玩什么?但是他不能想像的是,“回應了?這是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其實也真沒有什么問題,無非是這個神主廟供奉的是——蜘蛛神!
蜘蛛原本就位列八個至高神之間,而這個行星的蟲族里,蜘蛛占了一半還多,又有蜘蛛母巢在,顯然是一個不錯的收割香火的地方。
戰斗初期,有兩只蟲族元嬰在看守神主廟,一只是嗜血螳螂,一只就是蜘蛛了。
這只元嬰蜘蛛一只在關注蟲巢的戰斗,心里特別地著急,但是它負責看護祖神的香火,不能隨便放棄責任,也只能就那么看著。
直到母巢即將被攻陷,它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挪移到母巢邊,然后開始呼喚祖神。
所以這真不是出了什么問題,而是神主就是這個品種,自家人照顧一下,有錯嗎?
不光是他發現了異常,很多修者都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金丹和元嬰一大堆,有幾個是沒眼力的?
一時間,玄黃門、元罡門、煉器道真仙都齊齊聯系馮君,“神降,快去搬救兵。”
瞬間,馮君的腦海里滿是各種神念,隱約都感覺聽到了回聲,他忍不住晃一晃腦袋,又眨巴一下眼睛:我說,別這么吵吵行不行,感覺就跟受到了神識攻擊似的。
不過雖然有點小怨氣,他還真不敢怠慢,想到神降的后果十分嚴重,一時間都顧不得挪移到蟲族世界的通道口,直接就挪移到了虛空中。
不管怎么說,虛空的時間流速比較慢一點不是?
好死不死的是,挪移到虛空,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瀚海真尊和陽涇真尊,兩人正站在那里,笑吟吟地說著什么。
感覺身邊有空間波動,陽涇真尊想都不想,一抬手就抓了過去,等他發現,自己要抓的人是馮君的時候,卻已經收手不住了,只是一臉的愕然,“怎么會是……”
馮君已經在默念退出了,同時伸出一個大拇指來,“你牛!”
他是真的急了,該放你一馬的時候,我放了,你給不出具體回歸的時間,我也認了,現在我有急事求你,就是這個態度了,想也不想一把就抓過來?
虧得你還好意思說,欠我一個人情,現在看來,這人情不要也罷。
他離開了,瀚海真尊和陽涇真尊直接傻眼,“怎么會是他?”
“你我問,我問誰呀?”陽涇真尊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依舊笑嘻嘻地發話,“我就是想戒備一下,哪知道他突然冒出來……是不是有人陰咱們?”
“我感覺要糟糕,”瀚海真尊的眉頭皺一皺,“也許他是要來求助的。”
“求助也得先打個招呼不是……”陽涇真尊的話戛然而止,他其實真的不缺少經驗,很快就找到了關鍵因素,“他是想來求助的……十比一的時間流速。”
瀚海真尊搖搖頭,“你說的可能沒錯,但是他離開了。”
“他離開不離開,跟咱們有關嗎?”陽涇真尊理直氣壯地反問,“小修猛地現身,靠得這么近,他不該主動解釋一下嗎?”
“他要是不解釋呢?”瀚海真尊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師伯,人家不理咱們都無所謂,但是咱們就要考慮一下,怎么才能出得了虛空……附近可只有咱玄水門的人。”
陽涇真尊聞言,頓時就愣住了,“這還……出不去了?”
別看他是出竅真尊,陷在虛空里,還真的就出不去了,修者們公認的是,分神期基本能穿越虛空,也就是說……其實分神期都未必能保證穿越虛空。
那么對于出竅期來說,在虛空里迷路才是再正常不過的選項。
瀚海真尊嘆一口氣,“這就只能再商量了。”
馮君沒有再去找鑾雄真尊之類,也不去通道口求助兩門——等我把你們這些大爺請過來,黃瓜菜都涼了。
他直接找到了守護者,“前輩,我遇到點小事,急需處理,懇請前輩施以援手。”
“你的事情關我……”守護者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咦,神道因果?”
“不算因果,”馮君苦笑一聲,“主要是我以為,對方家長不會管這點小事,怎奈……”
“你不用說,我懂,”守護者根本不等他說完,“蟲族世界嗎?”
“是啊,”馮君點點頭,“我也就在這個世界里接觸過香火成神道。”
“我怎么覺得,你在地球界也搞香火成神道呢?”守護者忍不住出聲吐槽,“你認為自己沒有做過嗎?”
“我肯定做過,”馮君并不否認這一點,“作為修道者,我不排斥任何嘗試,成就別人的同時,如果能激發我的靈感,這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不過,我現在想問的是解決方案。”
“解決方案你自己就有,”守護者冷冷地回答,“我不認為你有必要問我。”
“我沒有,”馮君很干脆地回答,“我不懂任何解決方案,前輩,我的朋友目前身處危機中……我希望能得到非常及時的幫助,他們撐不了多久,算我求您的好嗎?”
守護者沉默了兩秒鐘,終于出聲了,“你手上那個山河印是假的嗎?”
“山河……印?”馮君想了半天,才勾起了一絲回憶,“我從昆侖搶的九州行走印?”
“你可以慢慢想,我不著急,”守護者懶洋洋地表示,“不過剛才你挺著急的樣子,我覺得總得說點什么。”
“前輩,咱不帶這么開玩笑的,”馮君是真的有點急了,說話也就不講究了,“那邊還有人等著我救命呢……山河印是出塵期用的,可我現在已經是金丹了。”
“誰跟你說,那玩意兒是出塵期用的?”守護者不緊不慢地反問一句,“煉氣期也能用它,這能說明它是煉氣期的法器嗎?”
馮君悚然,緊接著抬手一拱,“還請前輩指點。”
“你不是挺在意晉省的嗎?”守護者還是不緊不慢,“廢棄的煤礦都讓你放上黃金了,就沒有想過山河印的本體嗎?”
馮君的記憶在瞬間激活了,他的身體微微一抖,有點不敢相信地發問,“殘破的石鎖?”
守護者輕嘆一聲,“我真的從未見過,像你這么福緣深厚卻又不自知的人,番天印的仿品你用的那么開心,可是偏偏不肯修復它的本體,這種行為,你讓我如何評價?”
“那果然就是番天印?”馮君一時間大喜,但是緊接著,又頹然地嘆口氣,“可是我修復不了呀……莫非前輩你可以做到?”
守護者傲然地回答,“若是一千年前,我怕所力有不逮。”
那就是現在可以做到了,馮君做這點閱讀理解題還是沒有問題的,“那懇請前輩出手,靈石什么的都好商量……呀,我怕現在來不及!”
不管這番天印有多厲害,修復這東西,肯定是要時間的,但是那邊已經請下了蟲族的老祖,神降就在眼前了。
“五千上靈,”守護者悠悠地回答,“我借給你山河印三道氣息,不打仙,不打凡,只打香火成神……我呸,未經封神,也敢自己成神?”
馮君聽到這話,甚至連那邊的人族都顧不得了,“前輩你果然是那時的人物。”
“我是屁的那時人物,”守護者斷然否認,“你就不要套我的話了,想要徹底修復番天印也行,一萬極品靈石。”
馮君默然,過了好一陣才出聲發問,“可以……欠賬嗎?”
那可是番天印啊,真的能修復的話,一萬極品靈石算個啥?
“你說貸款是吧?”守護者非常干脆地回答,“可以,九進十三出。”
“你都是從哪兒學的這些奇怪的知識?”馮君忍不住叫了起來,“這是高利貸!”
“一千年以前我就知道了,”守護者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當是現在才有的?不過,以你這么短暫的生命,我能理解你的無知,你就說同意不?”
馮君想一想也是,放貸這個行業,雖然沒有強盜和記女那么古老,但是在一定的社會秩序形成后,它就已經客觀存在了。
所以九進十三出這種規矩,也許很久以前就有了。
當然,也許那時是八進十四出,不過這個真的不重要了,馮君很干脆地表示,“我不會透支花錢,還是先給你五千上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