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盛基地連續的降雨,就是馮君所為,原因很簡單——他也懷疑祈雨陣是不是暴露了。
上一次他才放下能量石,蟲族的攻擊就接踵而至,讓他生出了這種懷疑。
既然懷疑了,那就試一試,反正上次他通告信息遲了一些,連累得合盛也遭受了損失,這讓他心里不爽,很有點“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
馮山主現在也是追求念頭通達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歡交貨的時候遇到什么麻煩,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還要繼續修煉,時間很寶貴的好不好?
所以他時不時地激發一下祈雨陣,就是要磨一磨蟲子的性子,順便看一看合盛的防御能力,至于說消耗的那點靈石,并不重要。
反正他去取貨,也就是一個足跡而已,又用不了多少時間。
于是,在四十多名蟲族金丹退走之后,合盛基地附近,天就沒有晴過,持續了五天五夜,降雨或大或小,偶爾有短暫的停歇,但是過不了一小時,又會有降雨落下。
不過蟲族在金丹有了死傷之后,就沒有再來試探了,直到第四天的夜里,何潤先接到了馮君的呼叫,再次關閉了三號堆場的能量場,蟲族金丹才在后半夜驀地出現。
這次蟲族出動了三十多只金丹,同時圍攻基地的低階蟲族中,出現了出塵期的天目蟲,而且還不止一只,顯然它們也希望能發現點什么。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基地的反應非常快,遠不是第一次遭遇半夜偷襲時的反應速度,用了很短的時間,三號堆場的能量罩就提升了起來,抵御住了蟲族的攻擊。
與此同時,各種對空火力繼續開火,雖然蟲族也提高了警惕,奈何這次對空的火力比上一次又強大了不少,短短的兩分鐘內,就有兩只蟲族金丹重傷,三只輕傷。
這個結果,讓三號堆場關閉能量罩的行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陷阱。
持續攻擊了五分鐘,蟲族金丹發現還是打不破三號堆場的穹頂,而自家又多了兩名傷員,于是一個信號發出,所有蟲族繼續轉身跑路。
次日夜晚,又是五號堆場關閉了能量罩,不過蟲族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五個多小時之后,接近黎明的時候,才猛地出動,再發動一波偷襲。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次似乎又是一個陷阱,它們剛抵達基地的外圍,整個基地又是各種火力齊發,又有一名蟲族金丹不慎中招。
蟲族并沒有因此而退縮,而是堅持抵達了進攻的位置,對五號堆場發出了三波齊射,發現了無法打破防御,才果斷地撤離。
一直關注著這一切的何潤先忍不住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好險!”
這兩天的布置,他都是根據掮客的安排執行的,而且就在今天凌晨,掮客先生把貨運到了,直接放進了五號堆場里——那里的原材料在昨晚被清空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一百五十萬噸的食物和藥品,以及超過兩百萬噸的能量石,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到目前為止,五號堆場里的貨物還遠遠沒有搬完。
窗外陰雨綿綿,溫度真的不高,但是何潤先頭上的汗水根本止都止不住。
蟲族終于退去,他長出一口氣,“這一次、這一次真的……真的是萬幸啊。”
馮君也在關心這一仗,因為對蟲族的反應不太有把握,他甚至已經打算好隨時去邀請鑾雄真尊助拳了,不過總算還好,沒有超出他的預估,這一關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因為不想讓何潤先明確他的感知能力,所以在次日下午,他才通過手臺呼叫一聲,“貨物無損運抵了,你應該也是無損收到了……這一次的合作到此為止。”
“閣下你稍微,”何潤先還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惜遺憾的是,那邊沒有了回答。
馮君最先趕到的是折尺星系,他這一次離開的時間不短,這邊的彈藥在他離開的時候就稍嫌不足了,實在不能再拖。
不過到來之后,他發現事態發展得還不壞,整個星系的蟲族元嬰已經被兩名真尊徹底解決了,目前的修者正在行星上追殺蟲族。
兩名真尊也沒有閑著,正在各個星球探礦,同時提防蟲族援兵第二次躍遷趕來。
交付了十個基數的彈藥,又補充了一些破損的單兵作戰單元,馮君又來到了大行星,放出了新到的采礦設備。
這一次的貨物補充,白礫灘的修者隊伍都不能完全吃下,不過馮君也沒有慣著兩門的修者,兩邊分到的設備一般多,多余的設備他就沒有發出去——這可都是我花錢買的。
自打意識到,兩門修者搜集能量石,也有可能是打算用在天琴,他就不打算照顧對方太多了——你們想要能量石?我還想要呢。
他可以為解救本方世界的人族,付出一些愛心,但是若是有別的因素,他就不奉陪了——抱歉,哥們兒從來都不是圣母。
其實看釣叟等真尊的行為就知道,真尊的私心也不會比普通人差。
分派完設備之后,他又來到了折尺星系,找到了那名陣道的坤修真仙。
坤修真仙正忙著幫各家真人設計陣法——要陣法的都是一些金丹,其實她完全不用理會的,但是她對白礫灘出來的人也是一視同仁。
馮君打個招呼之后表示,自己想委托她設計一下,搞一個能量石驅動的祈雨陣。
“祈雨陣?”陣道坤修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來,“這個東西……有必要嗎?”
其實不止她一個人這么想,祈雨陣哪怕是在天琴,也是雞肋一般的陣法,除了玩靈植的修者,誰會琢磨這個?
說得更準確一點,就連最注重水法的玄水門,隨身攜帶祈雨陣的也沒有幾個,要不靈植道的火柳真仙定制了一個元嬰級的祈雨陣,被人恥笑了好幾百年?
“我覺得有必要,”馮君正色發話,“這些蟲子里,元嬰和金丹極多,但是更多的是出塵和煉氣期蟲族,也就是說,未來的很多戰斗,還是會發生在地面上,祈雨陣就很有必要了。”
出塵期的蟲子也會飛,但是一般來說,突破不了大氣層,太空作戰的主力起碼是金丹蟲族,所以對付出塵蟲子,祈雨陣還真的管用。
陣道坤修的眼現異色,“早聽說馮山主垂憐凡人,喜好凡物,原來果真如此。”
“其實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樣,”馮君心里忍不住暗罵,這都是誰傳出去的鬼話,說得我跟個圣母似的,明明我是真的有用。
不過駁斥流言最糟糕的手段,莫過于解釋了,所以他也不解釋,只是微微一笑,“我還想著設計探礦陣呢,沒準將來還要麻煩你,這個世界有很多未知的礦產,我擔心不好推演。”
探礦陣是他信口胡謅的,天琴修者應該沒有這個概念,大多時候大家探礦,還是要靠推演——真有探礦陣法的話,冰原板塊的那個中小型靈石礦,輪得到他去分潤利益嗎?
但是蟲族世界跟天琴的規則不同,未知的礦產太多了——比如說能量石礦。
這種情況下,就連擅長探勘地脈的太虛門人,也不敢說能推演出什么礦來。
太虛的壬屠真尊,這算是大能了吧?在蟲族世界的世界也不短了,照樣找不出什么像樣的礦產來,所以馮君認為……探礦陣很有前途,關鍵是你得知道,那個世界有什么特產。
然而,陣道坤修的表情相當怪異,憋了好一陣才說一句,“探礦陣,我陣道就有啊,只可惜泄露天機不說,還耗費太多,沒法使用……”
她又解釋幾句,馮君算是明白了,陣道的探礦陣,就相當于地球界的探礦隊,勘探和確定礦井,需要極高的成本。
說白了,沒有精通地脈的人幫著驗看礦脈,盲目使用探礦陣的人會連底褲都賠掉。
這就跟地球界有些油田,明明有成油條件,雇傭鉆探隊來打井,連開十幾口井都打不出油來,是一樣的道理。
探礦陣只有配合精通地脈的人,才有可能賺錢,否則那就是在野外盲目地打井,賠錢的概率跟純金一樣——四個九的!
但是真正精通地脈的人,誰又愿意探礦陣進來攙乎?吃點獨食它不香嗎?
所以陣道辛苦設計出類似陣法,其實是虧本的——太不接地氣了,沒有可以使用的地方。
而且就像馮君說的那樣,探礦陣很注意收集礦產的基礎信息。
簡而言之,陣道坤修的意思很明確,探礦陣……大概是一個失敗的產品。
馮君是真不知道,陣道曾經琢磨過這個,但是轉念一想又釋然了,這怎么說也是七門十八道之一,每天要琢磨多少事,其他稀奇古怪的陣法,不知道嘗試了多少呢。
他原以為,這是自己獨創的思路,卻沒想到早就有人嘗試過了。
好吧,這也不是多么嚴重的事情,每個修者還都以為自己是世間的唯一呢,但是大部分時間,大家都走在別人已經走過的路上,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不過他也沒有沮喪,而是問了一句,“那你能不能設計一個把能量石轉化為靈氣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