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甚至連利潤分配都算好了，“你們阿修羅打造的空間，十個能給你留一個。”
“開什么玩笑！”鉤子怒氣沖沖地回答，“拿我們自己的成果當工錢，你怎么不去搶？”
“我本來就打算搶的，”馮君很坦然地回答，“為什么會爆發戰爭？因為利益啊。”
“你們是為了吃人、吃東西；我們是為了報仇、搶資源……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不能同意，”鉤子很干脆地搖頭，“你殺了我吧。”
“這只是談判，談不成就算了，我為什么要殺你？”馮君搖搖頭，笑瞇瞇地表示。
“你可以走了，不過下次見面……那就別怪我們無情了。”
鉤子還真沒走，愣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長嘆一聲，“原來……真的是回不去了。”
“多稀罕吶，”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退讓……也很容易養成習慣的。”
“好吧，空間我可們以打造，”鉤子咬牙切齒地表示，“但是十留一，這就太少了……”
“另外，打造空間的材料，要由你們來出……沒有道理讓我們又出材料又出力的。”
馮君緩緩地搖兩下頭，“沒有商量余地，十留一是必須的，材料和力氣也都要你們出。”
“沒道理嗎？我還真沒覺得……起碼你們能活下去，想一想那些被你們吃掉的人。”
鉤子無奈地嘆口氣，“我都說好幾遍了，我的部族真的沒有吃過人。”
“所以我才會放你一馬，”馮君悠悠地回答，“吃過人的想活都難，你要懂得知足。”
沒錯，這才是他愿意跟對方商量的基礎，如果是吃過人的阿修羅，想活著都是奢望。
鉤子皺一皺眉，最后還是搖搖頭，“這我……還真不能保證，我的族人也許會抵觸。”
馮君的眼睛一瞇，看著它淡淡地發話，“修羅王也不能為所欲為？”
鉤子抬手摸摸頭，為難地表示，“我倒是能選幾個死硬的殺了，但這是違背族規……”
馮君不以為然地表示，“都按族規做的話，你就不該跟我談判。”
然后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你現在還可以離開，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了。”
鉤子遲疑一陣，最終還是頹然地表示，“我可以得到治療瘟疫的辦法嗎？”
“不可以，”馮君搖搖頭，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來，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
鉤子再次沉默了，過了好一陣才出聲發話，“此事重大，我能考慮幾天嗎？”
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他又補充了而一句，“關鍵是我也要考慮族人的反應。”
“不行！”遠處的正跟幽影論道的軒轅不器聞言，抬起了頭，“馮小友說了，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現在已經已經是兩次了，你可別欺負他修為低，我都惹不起。”
他是真君的修為，修羅王當然感受得出來，此刻他驀然插話，鉤子頓時覺得壓力大增。
這當然也是軒轅家的談判手段，關鍵時刻施加壓力，軒轅不器對這一點很擅長。
鉤子又沉默了一陣，終于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都依你，你要記住自己的承諾。”
“守諾是人族修者的美德，”馮君淡淡地回答，“憑你……還不值得我破例。”
鉤子聞言，忍不住補充一句，“我是說，你要約束別人也做到才行。”
幽影正跟軒轅不器辯得熱鬧，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一眼，“你聽到我們有誰反對了嗎？”
鉤子心里卻是清楚，這又是一名王級之上的存在，就更奇怪了：這小金丹這么得人心嗎？
不過它嘴上還是要問一句，“不反對……就等于是贊同嗎？”
“哼，”幽影真君輕哼一聲，都懶得回答他了——太跌份兒了。
其實馮君的決定，并不能讓所有人滿意，有個別真尊出于種種原因，對阿修羅深惡痛絕。
對于他們來說，真的是死了的阿修羅才是好的阿修羅。
馮君居然要放過阿修羅的性命，有些人心里還真有點不以為然。
總算是馮君提出的條件也不算太丟人，他們也就克制著發言的欲望。
現在幽影表示，沒反對就算同意，這有點強行統一意見的嫌疑。
原本這幾位在將來某些時候，還可能說一句“當時我沒同意”，現在卻被統一認識了。
然而，現在他們想明確反對，也有點來不及了，還得罪了人。
這又是幽影的人情了，他很了解真尊們的心思，能惠而不費地討好馮君，何樂而不為？
反正修者這邊沒有異議，鉤子想一想才點點頭，“那好，就這么說定了。”
發現馮君居然能做這種大事的主，它綁架對方的沖動越發地強了，然而……終究是不敢。
約定好之后，它要回去拿關于空間的資料，所以告辭離開。
不過它才離開，其他真尊就不淡定了，韶垚直接表示，“馮山主，你覺得阿修羅靠得住？”
不等馮君回答，馭獸道的真尊出聲了，“有什么靠得住靠不住的？駕馭好就對了。”
他是真的不清楚，宗門最大的叛徒就在這個世界，要不然哪兒敢這么高調？
身為馭獸門下，都不喜歡太強調修者和異族的區別——他們的非人戰斗伙伴太多了。
“你別說這么說！”韶垚真尊冷冷地表示，“阿修羅在守信方面，口碑還真不怎么樣。”。
“有記錄以來，阿修羅對人族做過五次承諾，”馭獸道的真尊冷冷地反駁他，“三次實現了承諾，有一次是情況發生了變化，明顯毀諾只有一次……但是原因不明朗。”
很顯然，他對阿修羅的情況非常熟悉，才會迅速報出這一串數字。
由此也可見，他反駁類似的論點，不是一次兩次了，真的張嘴就來。
韶垚真尊顯然沒有想到，對方答復得如此快速，而且數據能信手拈來。
所以他愣了一愣之后，“原因不明朗，你是說那一次戰場叛變，臨時轉頭攻擊人族？”
阿修羅跟人族是世仇，但是也會短暫結盟，共同對付大敵。
隨便舉個例子，比如說在雙方的戰斗中，突然出現了虛空風暴，就很可能達成結盟意愿。
不過不管怎么說，阿修羅跟人族的恩怨足有十來萬年，總共才有過五次承諾，雙方的關系到底糟糕到什么樣的程度，也是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的。
事實上，韶垚真尊只知道其中的三次承諾，其他兩次他都沒聽說過。
但是阿修羅在戰場背刺的事情，那是所有天琴修者都知道的，這個地沒法洗吧？
“是這一次，我們也認定是明顯毀諾，”馭獸道真尊正色回答，“但是那一次有天魔在后方，我們有一定的證據……證明修羅王是被天魔侵擾了。”
“呵呵，”韶垚真尊不屑地笑一笑，“我們都不知道是被天魔侵擾了，就你知道？”
“當然，”馭獸道真尊傲然回答，“我們一直在復盤跟異族對戰的戰場，能發現不少線索。”
“呵呵，”韶垚真尊繼續不屑地笑著，“情況發生了變化那一場……是阿修羅炸營？”
“阿修羅炸營……是中毒了，”馭獸道真尊不動聲色地回答，“原因不明。”
“合著你都知道了，”韶垚真尊都懶得跟他多說什么了。
修者交流，就最煩這種信息不對稱，對方好像什么都懂，其實……裝神弄鬼最膩歪人了。
那兩次他都不知道的承諾，自然是更不可能問了，大不了回頭慢慢打聽。
這么多同等修為的大能，就算問也不能這會兒問。
“兩位不用爭了，”馮君沉聲發話，“阿修羅不守信……那又怎么樣呢？又不是并肩作戰。”
韶垚真尊怔了一怔，頓時笑了起來，“這個倒是，不是戰友，倒是不用在意守信。”
“對啊，”馮君微微點頭，心領神會地一笑，“如果它們不守信，那咱們就去搶好了。”
馭獸道的真尊聞言，也是楞了一下就笑了，“對的嘛，主動權始終在咱們手上掌握著。”
“那何必給它們留下空間泡做報酬呢？”芮家的真尊出聲了，“完工之日，殺掉就是。”
他就是屬于很痛恨阿修羅的那類人，“守承諾是對人而言的，對這種異族，實在沒必要。”
馭獸道真尊再次反駁，“何必呢？就算養一窩蜜蜂采蜜，也不能過冬的時候就殺掉吧，留一點蜂蜜，讓它們活到明年，就可以繼續采蜜，咱們也能繼續收獲，何樂而不為？”
或許是看不慣對方出爾反爾的行為，他的語氣顯得相當的不以為然。
“呵呵，”芮家真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阿修羅能信得過？背叛是早晚的事。”
“等它們背叛了，再動手也不遲，”馭獸道真尊不以為意地回答，“到時候把它們棲身的空間也搶走，不是挺好的嗎？咱們不怕它背叛，就怕它不背叛。”
他又不是沒見過靈獸反噬主人，對此看得很開——真沒必要因噎廢食。
韶垚真尊在這一方面，是比較傾向支持芮家真尊的，“那它如果不背叛呢？”
“不背叛不好嗎？”馭獸道真尊愕然。
“那就想辦法讓它們背叛，”馮君不動聲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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