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落下了帷幕。
湘南衛視一行人等剛來到了后臺，結果看到了同行——浙河衛視主抓綜藝的副臺長歐啟明。
隨行員工悄聲道：“宋哥，那不是老歐么？”
宋連明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今天來到現場的還有浙河衛視。
“宋哥，和友臺在這碰到，是不是有些尷尬？”
宋連明瞇著眼睛問：“要不咱們回去？”
“呃……那好像更尷尬！”
宋連明哈哈大笑，徑直向不遠處的歐啟明走去，爽朗地道：“歐臺，有一陣子沒見啦！”
歐啟明聞言回頭，驚道：“喲，老宋！你怎么來了？”
“給的成功錄制道喜啊，你呢？”
“道喜？特意從潭沙飛到京城來道喜？”
“當然了，咱們不都是一樣嘛。”
兩人大笑，彼此心照不宣。
這二人互相寒暄，其實大家此時心里清楚，今晚誰也搶不到和李凡談合作的先機了，總不能兩個平臺直接當面鑼對面鼓地互相叫價吧，那成了什么事兒了。
不多時，蔣姐快步走了過來，道：“宋總監，歐臺，讓您二位久等了。”
“李凡呢？”
“我們還等著和他當面道賀呢！今晚的節目真新穎，非常成功。”
蔣姐笑道：“真不好意思，李凡他下了節目就直接走了，說是回公司一趟，我們過一會兒會舉行慶功宴，熱烈邀請諸位一起到貴賓樓就餐。”
“誒呦，這哪好意思。既然李老師沒在，那一定要把我們的祝福帶到，李老師的節目非常精彩，我們每個觀眾都非常喜歡。”
“老宋的話就是我的話，棒、棒，還是棒，咱們改日在談，我們就先走了。”
送走了這兩行人，蔣姐開心地笑了，是那種看到了案板上的肥肉的笑容。
宋連明離開會展中心，剛上了車，便對身邊的人道：“誒，剛剛蔣麗麗說他們在哪個酒店辦慶功宴？”
“好像是貴賓樓？”
“對對，就是貴賓樓！”
宋連明皺著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了，“小彤，你和張源去貴賓樓，一定要找機會親自和李凡碰面，約好時間，和他們正式談合作，咱們一定要是第一家。”
“總監，為什么要是第一家啊，誰先談誰吃虧啊，往往最后出招的才能截胡。”
宋連明頗為老道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合作又不是一次就能談成的，但咱們的誠意，是一定要表達出來的。我們要充分表達出我們的重視感來！去吧！”
小彤邊下車邊嘴里嘟囔著：“咱們湘南衛視什么時候主動放低過姿態去求一檔節目啊，什么電視劇啊廣告商啊，那不都是拼了命的向咱們獻殷勤，這回可倒好，反過來了。”
張源白她一眼：“這能一樣么？這是一檔收視率必然會成為同期第一的節目，你想拱手讓人啊？
李凡，單單這個名字往出一擺，就值3的收視率，咱們臺今年都沒有破3的節目。”
“去去去，別墨跡，抓緊點兒！”宋連明眉頭一皺，催促起來。
宋連明這兩年不太好過，全國綜藝節目大崛起，涌現出了很多現象級綜藝，像什么、、、等等，都是紅極一時的。
而湘南衛視呢？
二十年的金牌節目漸漸日落西山，主持團換來換去，粉絲大量流失，已經暗淡失色輝煌不再。
除了傳統王牌節目和外，這兩年只有一檔爆火了一陣子，但之后受到雨后春筍般的同質類節目的猛烈沖擊。
不溫不火，其他綜藝也不盡如人意。
傳統王牌娛樂頻道湘南衛視，這兩年四面楚歌，被迅速崛起的浙河衛視、尚海衛視、工蘇衛視迎頭趕上，地方臺老大哥的身份碎了一地。
湘南衛視要繼續鞏固老大哥的地位，臺里這幾個月也正在四處尋找好的綜藝題材。
可是現在這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各家一線衛視又不差錢，你在找題材，別人也在找啊，你想抄韓綜美綜或者日綜，人家也在扌……呃，大家都在借鑒啊！
都是同一個起跑線上的，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干翻誰。
總之，湘南衛視的領先優勢已經微乎其微。
湘南衛視格外重視李凡，這個不用說了，只要有李凡的出現的綜藝，該期節目基本3的收視率開外，只要李凡他個人的新節目不是差到姥姥家，那就是擺明了一檔新的王牌節目，畢竟人氣基礎太盛了。
這檔節目，無論如何是要拿下來的！全臺本年度收視率最高的，其總決賽的收視率才勉勉強強破2，而此時面對李凡這檔收視率妥妥破3的節目，湘南衛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將之收入網中。
所以，湘南衛視節目總監宋連明帶著團隊特意飛來了京城，一是第一時間考察，二是第一時間正式談合作。
可宋連明萬萬沒想到，今晚竟然碰到了浙河衛視。
看來啊，這塊香餑餑，早被各大平臺盯死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小彤打來了電話，宋連明接起來問道：“看到李凡了么？”
電話那頭，“沒，但看到浙河衛視的人了。”
宋連明心頭一緊，看來自己想到的別人也他媽想到了，這回競爭真激烈了！
“一定要在他們前面約到李老師，你們不像我和歐啟明，我們得面子上過得去，你們撕破臉皮也沒事兒，給我搶！”
小彤崩潰，合著我們基層工作人員不要面子的啊？
嗯，不然你覺得呢？
又過片刻，宋連明實在等不及了，他打電話急躁地道：“看到李凡了么？”
小彤：“這回看到啦！”
“李凡在干嘛？”
小彤透過門縫，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包房內，她道：“李老師在吹牛逼。”
宋連明：“……”
小彤和張源開了個包房，就在李凡他們包房的對面，他們二人就借著對面偶爾開啟的門縫或者窗戶，投去窺視的目光。
那間包房內觥籌交錯，這讓小彤一度擔心！當酒宴散去的時候，李老師萬一醉醺醺的了，那他們在這的苦守算是白費了。
畢竟李老師那白酒喝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他每喝完一小盅后還吧嗒吧嗒嘴，說一句“好辣啊”之類的！
張源安慰道：“別擔心，李凡明顯海量，看看，吹牛逼嘴都不瓢，明顯還沒到量！”
“可我看李老師已經干了六七杯了，是‘干’啊！”
“別擔心，男人的酒量你們不懂。”
二十分鐘后，張源見對面窗戶里李凡的身姿又站了起來，他也懵逼了，“李老師又提了一杯，他這么能喝？”
二人視線內，李凡再次一飲而盡，然后聽到了他們一輩子聽到的最無恥的一句話——服務員，還有冰鎮飲料么？
我呸！
什么“我干了你們隨意”，什么“我再提一杯”，又什么“同歸于盡”，哈，原來您用冰鎮飲料和人家同歸于盡啊？
張源嘀咕：“這要不是領導，非得被大家一頓海扁！”
小彤喜道：“這回醉不了了，太好啦！”
酒宴散。
李凡、蔣姐等人正說說笑笑地走出包房，“正巧”碰到小彤和張源。
“李老師，我們能和您約個時間，談一下合作的事情么？”
李凡眼睛一瞇，身體一晃，“誒呦，喝多了！”
“可雪碧——”
張源拉了小彤一把，打斷了她。
李凡見敗露了，便笑道：“我是說蔣姐喝多了，合作的所有事宜，請和蔣姐溝通，對此我不插手，你們約蔣姐就成了。”
李凡自然不會親自處理這些事情，他甩得一干二凈的，工作室的所有事情全部交給了蔣姐。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可是把蔣姐忙壞了，也把蔣姐美壞了。
第一期的錄制視頻往各大平臺一投遞，基本上所有的反饋都是積極的。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西海衛視、遼遠衛視這兩家，他們兩家竟然默默退出了。
他們有自知之明，這個節目一定會被各大平臺炒到天價的，自己沒有競爭的實力，眼饞也沒用，就別上前摻和了。
畢竟，內部消息稱，浙河衛視砸出了2個億的天價，但湘南衛視竟然毫不猶豫地進行了跟進，這……你讓苦逼的二線電視臺怎么活？
不過，業內很快發現了一個新的商機——制作脫口秀！
制作脫口秀是一種低成本高回報的項目。其他綜藝，往往制作費能逼近2個億左右——當然很大一部分錢都去請小鮮肉了——而脫口秀的成本太低了，主持人、舞臺和觀眾，就湊齊了錄制規模。而且后期也基本不費錢，就是普通的剪輯就可以了。
而高回報呢，這個就更是明擺著的了！先讓播去唄，讓這檔節目先火起來，等它播完，緊接著自己臺里也制作同質化節目，然后立即播出。
借著李凡這股東風，那想必之類的節目收視率一時間也不會太差。
我們也不要四五個點的收視率，破1，破1就滿足了！
誰讓我們搶不過你們呢，那我們只好跟風了。
這下可好，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結果，各大衛視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