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是藏在那塊劍牌上的第二道力量。
與浩然氣不同，孟凡一直不曾動用過它，也不曾溫養過它。按道理說，它應該十分孱弱才對。
可偏偏殺戮展現出的力量要超越浩然氣的力量數十倍，甚至是數幾十倍！
今日之前孟凡還想象不到它是如何成長到這種地步的，可今天孟凡知道了。低下躺著的一具具尸體的身上都散發出一道道極弱的紅色氣息，那些紅色氣息一頭連著尸體，一頭連著孟凡。
而無外乎的，那些尸體都是死于孟凡的手下。
原來這些年，殺戮一直都在悄然積聚著力量，從孟凡所殺的每一個人的身上吸收著力量。
如今殺戮已經成型，張開了它那血淋淋的獠牙，向孟凡討要屬于他的位置。但同時，孟凡卻無法拒絕它。
因為孟凡需要它的力量。
他手指平緩的伸出，輕輕的點在靈神的眉心處，他說道：“殺戮。”
一顆紅痣便悄然出現在靈神的眉心，一同出現的還有那無盡的殺戮之意。
這片天地像是感受到了孟凡的想法，開始瘋狂排斥他的存在，想要將他與他的靈神從這方世界上抹殺掉。
然而殺戮已經覺醒，又豈愿就此消亡。哪怕對方是天，是地，是萬物蒼生。
它本就是為殺而生，為逆而活，不殺他個天崩地裂，萬里漂血，又怎對得起殺戮二字？
靈神忽地抬起右手，一道由殺戮凝聚而成的血色寶劍便非常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天若阻我，我劈開那天，地若拘我，我踏碎那地。命運，因果，輪回，在我這里統統都是狗屁！”
只見孟凡與那靈神共同握劍，對著那涌來的滔天排斥之力狠狠的揮出一劍。
那一劍揮的地動天驚。
那一劍揮的石爛海枯。
那一劍揮的無與倫比。
天地像是被狠狠砍了一劍，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開始出現在孟凡的身旁。
那是造化，那是氣運，那是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力量。
孟凡與他的靈神開始瘋狂吸收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就好似在奪取天地的力量一般。
與此同時，靈神抬起的腳步終于再次落下。
第十步。
踏天十步。
此為逆天之舉！
只聽見一道轟隆炸響的雷聲，仿佛來自這片天地的意志，他在憤怒，憤怒一個凡人竟然奪走了他最寶貴的力量。又像是那天地的意志蘇醒了一般，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降下一道道不可違抗的旨意。
那意志總共降下五道旨意，朝著四面八方飛竄而去。
下一秒，便有一道旨意落在遙遠的南方。
那是洛安城的方向。
孟凡隱約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冥冥之中誕生，那氣息孟凡再熟悉不過，那是完美踏天的氣息。
同時那道氣息的主人，孟凡同樣熟悉——五冠王博易！
按照這片天地的規則來說，完美踏天應該只能出現一人，若是出現第二人，那么完美將不再完美。
而孟凡作為第一個完成完美踏天之人，那名額應該已經消失。可隨著孟凡踏出第十步，也就是逆天一步的同時，完美踏天的名額便空缺出來。
而博易恰好頂上。
一切都還說得通，可就在下一秒，妖族之地同樣升起一股強大的氣息，竟然也是完美踏天！
洛安城方向的那道氣息同樣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除了他以外竟然還誕生出一位完美踏天修士。
可緊接著，神族之地升起第三股強大的氣息，不出意外的，竟還是完美踏天。
接著，魔族之地也升起第四股氣息，亦是完美踏天。
而第五道遲遲沒有出現，似乎隱藏了下來，又或者還在尋找自己的宿主。
歷史上千萬年都難得一遇的完美踏天，竟然在這一天誕生出五位！
孟凡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老天爺要對付自己這位逆天之修，便催生出五位完美修士。
以五位九步完美踏天鎮壓十步逆天。
五位完美踏天修士猶如五道神柱一般，將孟凡死死封鎖。
等到下一次見面，他們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很快，那四道強大的氣息也如第五道氣息一般隱藏起來，他們在積聚力量，而他們的任務便是殺死逆天之修。
孟凡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將會很難走，人神妖魔四族皆有一位完美修士在等著殺死自己，還有一位不知道是誰的完美修士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我連老天都不怕，還能被你們這群凡人嚇倒？”孟凡在心里冷哼道。
而與他心意相通的靈神則一個勁的點頭，說道：“就是，就是。”
孟凡冷冷的看了靈神一眼，靈神便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不敢與孟凡對視。
“走了，我們去殺人。”孟凡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
小狐貍的九條尾巴已經斷去八根，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死去八次，每一次都是借用秘法，以耗去一根尾巴的代價換得一條命。
而這已經是他的最后一根尾巴了，也是他最后一條命了。
“去死吧！”吳家老者已經徹底瘋魔，殘老的軀體上流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鮮血，那是他為借來力量，不斷催動秘法所導致的。可他絲毫不在意這些。
“只要老夫奪下那小子的軀體，便可以不用管這幅老弱的殘軀了。哼哼，這點代價算得了什么。”老者的身前有一道帝影，也就是那道帝影對小狐貍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可以說，如果沒有這道帝影，老者絕對不是小狐貍的對手。
“死吧！”吳家老者大叫道，催動著身前的帝影，爆發出一股恐怖的虛空之力。
小狐貍仍舊毫不猶豫的擋在氣柱之前。其實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躲開這一道虛空之力，可他若是躲過去，那身后的孟凡又該怎么辦？
所以他寧愿承受著八次的死亡，甚至是第九次的死亡，也毫不猶豫的站在氣柱之前，以自己的一道靈體替孟凡擋下所有的攻擊。
“臭小子，該說再見了。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小狐貍的眼角流下一道淚水，這是他的靈淚，一般而言靈神是不會有眼淚的，只有遇上極度哀傷的時候才會流下珍貴的靈淚。
“轟！”
虛空之力爆炸，將那一片虛空都撕裂了。
吳家老者猙獰的看著那處虛空碎片，瘋狂的大笑道：“愚蠢，寧愿死也不肯躲開，真是愚蠢。”
“你說誰愚蠢？”一道低沉的聲音自那處虛空碎片中傳出。
“你再說一遍試試。”
只見那虛空碎片竟開始不斷的愈合，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一位少年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不，應該說是兩位。
只不過這兩位少年長得太像了，一樣的臉蛋，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衣服。
只是一位面帶煞氣，眉心有三道豎紋浮現；一位強忍笑意，眉心有一點朱砂痣。
吳家老者心中咯噔一下，這分明就是突破靈神境的表現，而且是踏天步數極高的那種。
踏天一步的靈神不過一寸大小，娃娃模樣；踏天兩步的靈神便有三寸大小，三歲孩童的模樣；踏天三步的靈神有七八寸大小，四五歲孩童的模樣一直到踏天七步的靈神有五尺大小，十歲少年的模樣。
而踏天八步，靈神的大小已與真人無異，只是樣貌上會年輕很多。
踏天九步，也就是完美踏天，不但大小與真人無異，就連樣貌也與真人相似，非熟人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別。
至于踏天十步因為未曾有人達到過這個層次，所以并無史書記載。不過根據前面來推測，倒不難猜出。
而孟凡便是踏天十步，他與他的靈神幾乎就是同一個人，除了性格上有一些差別之外。
吳家老者自然不知孟凡真正的踏天步數，自以為他還是八步或是九步。
“這便是天驕嗎？”吳家老者的眼睛快要瞇成了一條縫。
“多么完美的肉體，多么年輕的肉體。”吳家老者快要沉醉于其中了。
“我問你，你方才說誰愚蠢？”孟凡語氣低沉的問道，臉色簡直如那萬古不化的寒冰一般。
吳家老者微微俯下身子，一道道粗大的天地之力涌入身前的帝影之中，他要孤注一擲，若是成功便可以占據孟凡完美的身體，若是失敗借著帝影的阻攔還能再逃出去。
吳家老者的想法可謂是完美無缺，不論成功或是失敗，自己都并無壞處。
吳家老者的身形猛地向前沖了出去，帶著帝影，轟隆隆的殺向孟凡，所過之處虛空皆被撕裂。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老者將帝影大力的一推，一道道恐怖的虛空之力便從帝影的手掌席卷而出，如虛空亂流一般，吞噬天地萬物，吞噬空間、時間，觸之即死，觸之即滅。
只見孟凡緩緩的抬起手掌，一道道水桶粗細的天地之力在他的周身蕩開。
而后兩道帝影出現在他的身后。
一位端莊如女佛，一位霸氣如古帝。
“我問你說誰愚蠢？”
手掌對著吳家老者狠狠的一握，一股來自天地萬物的排斥之力便出現在吳家老者的周身，而后將他生生擠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