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速飛至移動宮殿的上方,而后法力一撤,便朝宮殿上落去。
孟凡踩了踩宮殿的地磚,心中不禁發出一聲感慨,“還是走在這種石磚上比較舒服,北海的地面全是由紫云構成,踩在上面跟棉花似的,頗為難受。”
北海是一處秘境,但卻說不清究竟是天然秘境還是人為秘境,但其中的大部分結構都是由云霧構成,地面是紫云形成,山體是有層積云形成,就連一些石塊、竹子、樹木也多是由云霧形成。當然也有少量的真實植物,不過據說那些真實植物其實是外界這些來歷練的妖修帶進來的種子,而后生根發芽,屬于外來物種。
像移動宮殿這般人為建筑,可以說是北海之中獨一家。
玲瓏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石磚一樣,發出“踢踏”的脆響,歡呼雀躍般的在宮殿的石磚上又蹦又跳。
孟凡卻是懶得理會玉怪異的行為,抬頭向宮殿正門看去。
“正門上有人為移動的痕跡,看來是有隊伍走在了我的前面。”孟凡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伸出手朝那神光閃閃的巨大正門推去。
孟凡微微用力,大門竟紋絲未動,連條縫都沒開。
孟凡不由得一驚,他雖不是主修肉身,但肉身力量卻也是非常強大,竟然這樣都沒能推開折扇青銅閘門。
而后將一口氣沉下,稍稍停頓后,一股無形的氣浪便從孟凡的身體里沖出,只見孟凡的兩條手臂直接粗大了一圈。
此時青銅閘門才有了微微的晃動,露出一條較小的縫隙,一股塵封許久的氣息從縫隙中傳出,夾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倒是有些門道。”孟凡嘴角露出一道微笑,按在大門上的手掌與手臂開始躍起一條條粗大的青筋,手臂再次粗大一圈,根根青筋如匍匐的虬龍一般。
“不滅經!”孟凡心中暗喝一聲,而后孟凡的整個身軀便冒出一道道晶瑩的神光。青銅閘門也發出一聲“嘎吱”的聲音,正在被孟凡緩緩的推開。
“喝!”
孟凡突然暴喝一聲,只見孟凡體內晶瑩的神光如一輪爆發的大日一般,散發出一股股滔天的血氣,加持在孟凡的肉身之上。
青銅閘門被徹底向兩邊打開,一股封層已久的氣息向外瘋狂涌出。帶著一點海水的咸味又帶著一點天空的云味。
玲瓏蹦蹦跳跳的來到青銅閘門旁,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
“咯吱!”
青銅閘門上發出一道巨響,兩扇巨大的青銅門開始向內微微合攏,竟是要再度關上。
孟凡略一沉吟,便一把將玲瓏抓來,拽進了宮殿之中,而后飛快的朝宮殿深處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就在宮殿的內部不遠處,一伙隊伍正與一頭鱗甲傀儡打得不可開交。那鱗甲傀儡手持一柄巨型魚尾狀月牙鏟,月牙鏟足有數人多高,每每揮動起來風聲呼呼,將三十多位妖修打得連連倒退。
“一群廢物!一群廢物!打了這么久還拿不下來!都是一群廢物!”領頭的男子也沉不住氣了,一邊圍攻鱗甲傀儡一邊憤怒的大吼道。
“大兄,這傀儡實在難纏,真的不是我們”一名隊員臉色漲紅的解釋道。
“一群廢物!族里養你們都是浪費資源!現在你們給我布下血火大陣,困住這頭傀儡,給我一招解決他!”駒火火氣頗大,沖著身邊的族人大吼道。
“血火大陣!大兄,那可是族里的禁術,要消耗我們近半數的精血啊!其實不施展血火大陣也能解決這頭傀儡,只要我們不斷消磨他的法力,不出兩日,這傀儡就要失去法力供給,自然就攻克了。”駒生有些顧忌的說道。
“愚蠢!再等兩日,后面的隊伍就趕來了,我們失去了先機,還收集什么寶物!”駒火怒吼道,“現在!馬上!立刻!布下血火大陣,解決掉這頭傀儡!”
駒生不好再說些什么,和身邊的族人們相互對視一眼,便紛紛四散而去。
一個個站立的位置都十分講究,好似符合什么陣法紋理。
只見三十多名追火族族人紛紛咬破舌尖,向頭頂上的離火珠噴出一口精血,那離火珠在吸收了眾妖的精血之后,滴溜一轉,開始涌出一股股火柱。火柱精確的落在三十多位追火族族人的身上,在火焰之中,這些原本人形的族人竟出現了變化,身后長出濃密的尾巴,渾身皮膚變得越發赤紅,且有一縷縷赤紅色鬃毛長出。
衣衫皆在火焰中粉碎,額頭凹陷,嘴部、下巴隆起,手指開始合并,而后踏在地上,發出馬蹄踢踏般的聲音。
一位位竟都化作一頭頭棗紅或赤紅色的千里駒!
千里駒四足下燃著火焰,長長的馬尾如縷縷火焰一般,鬃毛上皆燃著火苗。
“吁!”
三十多匹千里駒,不,應該稱之為追火駒皆仰天嘶嘯。
頭頂上方的離火珠同樣開始高速旋轉,一道道火柱便沖了下來,如血雨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在墻上,將四周、地面砸的凹陷不止、焦糊不止。
那頭鱗甲傀儡同樣遭到了火柱的攻擊,鱗甲被深深擊打的凹陷下去,魚尾月牙鏟被轟斷,顯得頗為狼狽。
而負責提供動力的三十多匹追火駒也仰天發出痛哼,體內珍貴的精血在不斷的快速消耗,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繼續!繼續!繼續!”駒火站在大陣之外,看著火柱不斷的陣內,眼中終于流露出一抹瘋狂之色。
就在追火一族對抗鱗甲傀儡的時候,赤金一族距離他們也不算太遠,甚至能夠看見前方點點的火光。
赤金一族早已下了飛梭,在宮殿之中小心的徒步前行。
而獅巴剛吃掉一隊散修隊伍,便聽見耳邊傳來陣陣火焰噴射般的遙遠聲響。
“嗯?莫非還有隊伍走在了我們前面?嘿嘿,沒想到發現宮殿的隊伍還不少,足夠我飽餐一頓了。”獅巴殘忍的舔了舔粘在嘴角上的血跡。
“兄長,這股波動像是追火一族,莫非是追火一族趕在了我們前面?”獅比語氣中流露出一抹忌憚之意。
只聽獅巴冷哼一聲,“哼,便是那群勞什子又如何,難不成我們赤金一族會怕他們不成?”
“不是,不是,不過追火一族在四王五皇的排名中確實在我們赤金一族之上,若是和他們交手怕是若不得好處。”獅比忌憚的說道。
“愚蠢!”獅巴罵了一聲,“往屆的排位賽若不是要應付通天一族,你以為我們赤金一族會落得那個排名?如今我們赤金族與通天族和解,下一屆的配位賽究竟誰在上面可就兩說了。一群只會嘶鳴的馬駒而已,要知道在食物鏈上我們獅子可是他們的天敵。”
獅比連忙點頭,“兄長說的極是,是小弟愚鈍。”
獅巴毫不客氣的肯定道:“知道就好。”
與此同時,就在恢宏的大殿之外,一名皮膚若雪的年輕男子與一名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詭秘男子同時來到。
“嘿,沒想到追蹤那小子竟然跟到了傳說中的移動宮殿,真是好運。”黑袍男子發出嘿嘿的笑聲,聽起來極其詭異。
皮膚若雪的男子卻是眉頭緊皺,注視著眼前的這座恢宏宮殿不禁低聲喃喃道:“我倒是聽鵬三千提起過這座宮殿,這座宮殿可不是一處善地,里面機關重重,進去的人九死一生。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黑袍男子訕笑道:“天元兄直呼妖主大名,倒是有些不敬呢。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師傅呢。”
“哼。”天元大袖一甩,聲音冷冽無比,“鵬三千若是真當我是他的弟子,又何必十三年來一直不愿對外承認,也不曾傳授過我一招半式的法術。他不過是在利用我,替他賣命而已。既然這樣我又何必敬重他。”
黑袍男子嘿嘿壞笑道:“天元兄,這話也就我們私底下說說,可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若是傳到妖族的耳朵里,可就麻煩了。”
“我自然知曉分寸。不過我準備此次北海之行結束后便離開北冥城,去無垢城,拜在其他妖主的門下。到時候鵬三千這個混蛋便是想找我的麻煩也沒機會了。”天元冷哼道。
“這是好事啊!以前我便想挖天元兄過去,天元兄一直不肯。為何突然想明白了?”黑袍男子笑道。
“哼,你是不知,那鵬三千在來之前向我承諾要我去他府中學習,接管他的權力。一個將權力看的那么重的家伙,又怎么會輕易將手上的權力分給其他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一旦進入他府中學習,這一次的北海之行便是我兩的最后一次見面了。”天元冷哼道。
“天元兄有些太悲觀了,說不定妖主真的想培養你作為接班人呢。不過天元兄小心點也好,等你去了無垢城,我便幫你走走后門,介紹一位強大的妖主給你,保證地位不低于在這北冥城中。”黑袍男子笑道。
“那就先謝過馬尾兄了,若我真的有成,定不會忘記馬尾兄的恩情。”天元抱拳感謝道。
“小事,小事。倒是眼前的這處藏寶地,在下還需天元多多關照啊。”黑袍男子嘿嘿一笑,便與天元一起推開了青銅閘門,而后“咻”的一聲消失在漫漫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