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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彩排

  雨絲一直在飄,但是天空挺明亮的。午飯時間的校園里流動著花花綠綠的傘,鮮艷好看。

  楊景行到食堂門口后把傘收攏,甩一下水滴,順便看一下大柱子上貼的音樂節大海報。海報以校徽和音樂節LOGO主打,左上方印了好些專家名家的名字,十幾二十個。右下角是優秀學生作品,包括創作和表演者,字體小了一些,卻只列出了十幾件作品加一個“等”字。

  ,作曲:楊景行,演奏:三零六。居然是寫在最后一位的,看樣子是按照年級順序。,作曲:齊清諾,演奏:三零六,位置居中。

  一個人吃完飯后,楊景行回四零二,接到魯林的電話:“諾言剛剛打電話了,嘿嘿,你搞西瓜。”

  楊景行也嘿嘿:“怎么了?”

  魯林氣憤道:“開房啊,這種事你讓她問,我好意思說?你有點壞!”

  楊景行說:“我訂三間,你們自己分配。”

  魯林嘿嘿擔心:“我想和許維一間,他不一定同意,就算他同意,他老婆不一定同意。”

  楊景行說:“不同意也是為了你,夠兄弟。”

  魯林繼續嘿嘿:“服了諾言,她說訂標準間,慢慢來。西瓜,你媽知道了,我還敢回九純啊?”

  開房問題成了五一活動的重中之重,魯林挺期待興奮,不過也有點惋惜:“你雞毛……不過我估計我老婆和陶萌也玩不到一起。”

  楊景行笑:“就是留給你玩。”

  魯林壓低聲音:“我假裝和她開玩笑,不過她說愿意和我住一間房。”

  楊景行連忙問:“許維他們呢?”

  魯林氣憤:“不知道,他守口如瓶!諾言就是這個意思,怕過去了不好說話,要我們先商量好。章三說一個人去?”

  楊景行說:“跟我也這么說。”

  魯林更氣憤:“他西瓜啊,更不好搞了……諾言說這樣的話就帶許維老婆去她家,或者給杜玲開一間,他們兩個男的住一間,我和我老婆。”

  楊景行懷疑:“你自己想的辦法吧?”

  魯林極力否認:“雞毛,我好意思!?她說的,我說再問下你。”

  楊景行笑:“我肯定幫你辦好事。”

  魯林又義氣了:“我一個人,不好意思,章三肯定要挖苦我。”

  ……挺簡單的一個事,兩個男人卻啰嗦好久,最終決定就先訂三間房,到時候再隨機應變。

  魯林還挺為楊景行的錢包著想:“一個星期啊,最低好幾千,可以找首富報賬嘛?”

  楊景行氣憤:“我去曲杭不可能叫魯局長簽單吧!”

  魯林又打聽:“你去年到現在,賺了多少錢?”

  楊景行說:“虧了近百萬。”

  “我操,牛叉。”魯林還挺羨慕的,“不算用的,拿了多少?”

  楊景行不保留:“幾萬塊。”

  魯林肯定道:“虧的都是首富的,賺的是你自己的。”

  一點多,錄音老師就給楊景行打電話把他請去了辦公室,先喝杯茶,幾個人聊聊天,說的還是那些話。

  到時間后,楊景行就被帶去錄音棚,被介紹給幾個錄音專業大三的學生。老師鼓勵學生們應該有和最優秀的演奏家歌唱家合作的理想,用最扎實的技術并結合實際,把優秀之人的優點還原表現出來。

  老師說:“楊景行我不用多介紹,他的鋼琴演奏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肯定,今天我把他叫來,他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大家珍惜這次機會……歡迎!”

  幾個人鼓掌,楊景行不好意思地表示會盡量配合教學需要。

原定的是兩個小時,可從兩點一直搗鼓到了近六點才結束。楊景行不但要當  教學工具,還得對不同的錄音效果方式發表看法,評價優劣。好在他也可以趁機學不少東西。

  解散后,楊景行婉拒了幾位錄音專業同學請客吃飯的熱情,取車回家,在附近的三星級酒店訂了三間標準間,然后吃了飯再回學校。

  二樓喻昕婷的鋼琴聲已經響起,可能是被李迎珍批評了,這姑娘沒再盯著瘋練,現在彈的是一些基本的練習曲,聽起來還算沉穩。

  楊景行在四零二坐了好一會后,樓下才飄來自己奏鳴曲的聲音,喻昕婷完整地彈了一遍,感覺比在研討會上的效果還好。

  又聽喻昕婷針對一個片段練了幾十遍后,楊景行去關上了窗戶,這樣他敏銳的耳朵也可以休息了。三零六倒是一直安靜著的,可能大家都不愿意冒雨來勤奮,何況溫度也有所下降。

  快十點的時候,喻昕婷準時敲門進來四零二送蘋果,而且興沖沖:“給你說個秘密。”

  楊景行輕松:“說,反正我沒有。”

  喻昕婷嘻嘻笑一下,坐下了小聲:“早上體育課室內上的,中午有個男生等安馨吃飯。”

  楊景行問:“秘密呢?”

  喻昕婷說:“男生是大二的聲樂系的,他們算是老鄉,認識好久了。安馨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才不會這樣。”

  楊景行笑:“我也等過你們。”

  喻昕婷伸脖子,十分嚴肅道:“不一樣,真的!安馨經常接電話,這幾天晚上肯定是!”

  楊景行猜想:“在追安馨?”

  喻昕婷點頭:“肯定是……那個男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安馨沒有,我覺得她是在矜持。”

  楊景行說:“勉強算個秘密。她有沒有你的秘密?”

  喻昕婷受了冤枉一般鼓眼睛搖頭:“沒有。”

  楊景行壞笑:“我去問她。”

  “不行!”喻昕婷有點急,“除了你,我沒男生朋友,普通的也沒有。”

  楊景行擔心:“以后安馨可能沒時間陪你了。”

  喻昕婷不在意:“還有甜甜……我為安馨高興,他們要是能成就好了。”

  楊景行問:“你有老鄉沒?”

  喻昕婷搖頭:“有,不過不太認識。我有你一個好朋友就夠了。”

  楊景行責怪:“這么沒理想!朋友不嫌多,還要找男朋友。”

  喻昕婷嘿嘿,搖搖頭:“不!不找。”

  楊景行贊同:“也是,要等人來找你。”

  喻昕婷身體后靠又前搖:“也不。天氣預報說后天就天晴了。”

  楊景行點頭:“嗯。五一和安馨去玩嗎?要不要相機?”

  喻昕婷說:“你自己要用,而且我不想玩,加油練習。”

  楊景行建議:“勞逸結合才好。你今天應該獎勵自己,晚上彈得不錯。”

  喻昕婷有點得意:“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有點開心。”

  楊景行說:“回去早點休息,聽聽安馨打電話說什么。”

  喻昕婷點點頭:“你帶傘了沒?帶了。那我先走了。”

  星期六,照常上課,不過很多人的心思都已經放在音樂節上了。午飯過后,楊景行就去北樓幫三零六搬設備,因為下午兩點就要彩排了。

  和大部分女生一樣,齊清諾今天的發型有點恢復原樣了,要她們自己搞得那么精細確實有點難度。早上還飄雨了,所以女生們也都穿得保暖。

  齊清諾對楊景行說:“上午來了一遍,感覺還行。你房訂了沒?”

  楊景行點頭:“訂了,七天訂了七天,三間,他們自己分配。”

  齊清諾笑:“魯林好積極。他們沒駕照,不然借輛車給你們。”

楊景行說:“那時候開車是自尋煩惱……我去拿  吉他。”

  三零六的樂器設備都搬去音樂廳擁擠不堪的后臺。一號上午這里一共只有二十幾個節目,但是表演者卻近百人。其中奉獻人數最多的是一個優秀的研究生寫的交響曲,雖然只演奏一個樂章,但是也得五六十個人上場。此外就是三零六奉獻的人數最多了。

  大伙都憐香惜玉,在老師的指揮下努力在最前面騰出一片地方給三零六落腳,甚至能坐下。

  女生們在這里都能和幾個熟人說上幾句話,齊清諾前后左右打招呼。楊景行輕松一些,只要和老師確認三零六已經就位,然后社交場合一樣認識一些人。

  舞臺上,交響樂團的椅子和譜架已經整齊地擺放好,靠后的地方是定音鼓豎琴什么的。指揮臺和鋼琴在前面,都是不挪動的。舞臺邊還準備了一套不好搬運的架子鼓,因為除了年晴外還有兩個節目也要用,所以她今天就輕松了不少。

  觀眾席上,來監督視察的老師領導們也已經入座。后臺導演好不容易確定所有表演者都已經準備就緒后,就宣布彩排開始了。

  主持人先上場,是一對年輕男女老師,采用的還是充滿政治感的風格。宣布音樂節開始后,應該還有領導講話,專家名家致辭什么的,不過這些現在就省略了,直接進入下一環節。

  主持人其實只有簡單的報幕,什么:“五月的春風,吹拂著美麗的面龐;五月的花朵,盛開在青春的枝頭……下面由作曲系龔曉玲教授為大家介紹今天的第一首作品。”

  本來坐在臺下的龔曉玲已經早已經準備好,可她出去只說了一句:“歡迎青春美麗的三零六組合為大家獻上楊景行作曲的大型民樂作品,。”

  十幾個姑娘聞風而動,抱拿著各自的樂器快速輕盈地上臺。高翩翩的古箏是自己抱,于菲菲的揚琴有后臺劇務幫忙,蔡菲旋麻利的插電……不過大家都等齊清諾的雙排鍵由兩個男生搬運著先就位,然后再快速按照預定陣型站好。

  女生們快速地眼神交流完畢后視線都落在了齊清諾身上,齊清諾面向觀眾席,帶領大家鞠躬,然后大家坐下。再度準備幾秒鐘各就各位后,齊清諾抬手指揮,三零六完成了一個前奏就停止了,再度起立鞠躬,退場。

  臺下的十幾個人也敬業,還給了點掌聲。

  齊清諾到后臺了找到忙得不可開交的導演,說希望正式表演的時候,場上的椅子能先給她們擺放好,她們表演完了后再歸位為交響樂團準備。

  導演連連點頭:“可以可以,他已經說過了,鍵盤古箏都先放好……等會你們再確認一下,明天就不動了。”

  走場嘛,也挺快的,唱歌的唱一句,幾重奏的也就坐下擺個姿勢,都挺順溜。只是最后的壓軸節目,也就是那個研究生的交響曲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張家霍擔任指揮,他本來是坐在臺下的,上來開始后卻收不住了,一直趕著樂團演奏完一個樂章才罷了。

  整個過程沒什么差錯,好些人先走了,后臺漸漸寬敞起來。三點的時候,楊景行代表所有學生上臺致敬,他也裝領導,只有簡單幾句場面話,然后主持人就宣布這個美好的上午結束了什么的。

  三零六和楊景行留在了最后,把雙排鍵這些大家伙擺好。高翩翩今天帶的可是收藏級古箏,舍不得放在這里過夜,就決定一號一大早再送來。導演挺敬業地,還提議把位置怎么變動一下好,可大家都不同意。

  架子鼓,雙排鍵,電吉他,揚琴……都仔仔細細就位了,在這隆重的舞臺上挺有美感的,一群人圍著看。

  楊景行笑:“就差你們了。”

  劉思蔓呵呵:“還差你。”

  龔曉玲提醒:“我今天是簡單說一下,到時候你們別心急,等我叫你們……要不要這里再試一遍?”

女生們觀察齊清諾和楊景行互相  看看,楊景行說:“不用了。”

  天氣預報說一號是好太陽,女生們都很高興,可是就算刮風下雨,她們也一定會穿上那些美麗清涼的衣服登臺亮相的。

  一號一大早還要去做頭發,這是早給理發店說好的,約的是七點鐘,應該來得及。楊景行說到時候會接送,而且應該是兩輛車。

  一聽楊景行要把父親拉來服務,女生們一陣驚嚇,表示萬萬不可。其實幾個女生家里都有車,還輪不到他那么無私奉獻。

  王蕊問:“你父母什么時候過來?”

  楊景行說:“明天下午,晚上。”

  “什么時候走?”

  “他們忙,住不了幾天。”

  于菲菲說:“你朋友也要來,估計你有點忙。”

  “不會缺席。”楊景行保證了建議:“晚上一起吃飯?”

  可好幾個女生都有事,劉思蔓說:“上午不見下午見,慶功宴留著以后吧。”

  其實除了以三零六成員的身份在音樂節期間上臺,有幾個女生還有個人節目表演。劉思蔓,高翩翩,何沛媛,于菲菲……楊景行表示了解情況,但沒說一定會到場。

  蔡菲旋說已經有六個樂隊表示想見見楊景行,看來她也直白地說這六個隊伍楊景行都不一定看得上眼,所以還會繼續發動。

  何沛媛說五一期間本來很好掙錢的,她損失大了。王蕊說她旁邊就有一座金山,加油加油。何沛媛似乎不屑一顧。

  說了一陣后就解散,齊清諾叮囑大家手機保持開機狀態,三十號下午再集合練習一次,說不定順便還能給大家介紹帥哥。

  星期天下午六點,楊景行在家里等到父母和姨媽,表姐。蕭舒夏提議楊景行請客吃晚飯,因為他也算掙錢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講什么排場,選一個實惠可口的地方,楊景行算地主了。

  真是其樂融融喜氣洋洋,姨媽和表姐都信了蕭舒夏的話,以為楊家出了個藝術家,王卉還要給表弟敬酒。

  蕭舒夏樂呵呵一點不謙虛,只有楊程義潑楊景行的冷水:“我不否認你的學習成果,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我們不能報喜不報憂。”

  蕭舒云不同意:“有什么憂?她媽喜得想辭職住到浦海來了!”

  晚上楊景行就不用去四零二奮斗了,因為父親要和他談話。這里沒書房,就在楊景行的臥室中進行,其他人回避。

  楊程義有幾點意思,一是希望楊景行不要被一點點小小成績沖昏了頭腦,眼界要高遠一點。二呢,雖然目標要高遠,但是楊景行不能陷入名利爭奪中去。

  楊程義好歹不是文盲,對現在這些藝術家或者文人學者還算有點了解,所以很不希望現在已經不得不接觸名和利的楊景行走錯了路看錯了方向。

  不過楊程義的表情和語氣也沒有以前那么嚴厲了:“到目前為止,你沒有讓我和你媽失望。不過你上次問我有多少資產,讓我比較擔心。我雖然是商人,但是從來沒有給你灌輸唯利是圖的思想,你媽雖然袒護你,但是這方面她也做得很好。那八十萬你沒動,我很欣慰。”

  楊景行點頭笑:“我有好父母。”

  楊程義嚴肅說:“你姨媽說得也沒錯,目前來看,你算是個佼佼者。不過成功的滋味對你來說還太早了。別看你媽眉開眼笑的,她其實和我一樣擔心,真的是想辭職過來……你是成人了,現在不是說管你,而是幫你把關,提醒你。”

  楊景行怕:“你們教育我二十年了,不信我也要信你們自己。”

  楊程義說:“所以我們最終決定不來。社會生活不是學習知識創作音樂,你不要對自己那么信心十足,各種誘惑各種陷阱,稍有不慎,萬劫不復。這不是嚇你。”

  楊景行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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