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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
宇文成都身著充滿肅殺氣息的黑紅色戰甲,跨著比之普通戰馬還要雄壯許多的巨虎,出現在遠方的官道上。
他身后跟著上百身著輕便戎裝的騎兵,那些人面容冷酷無情,眼眸開合間精光閃爍,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同時他們的右手,無時無刻不是放在距離兵刃最近的位置,做出隨時都可以征戰的準備。
他們雖有百人,但行進間馬蹄聲一致,猶如百人一體般。伴隨著騎兵隊的前進,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無聲無息中四散開來,讓人感覺心中宛若壓著沉甸甸的石頭,只感覺異常的沉悶。
眾人看到遠遠而來的宇文成都,以及那些精銳無比的騎兵,不由垂首下去不敢與之對視,顯然皆被其氣勢所震懾。
甚至那些跟隨獨孤策而來的侍衛,也不自覺地給宇文成都讓開了道路。直到他走過了這段路,眾人才忍不住松了口氣,更有人額頭上已經冷汗淋淋。
“果然不愧是宇文程度將軍,這氣勢,厲害,太厲害了。”
“你們說,宇文將軍今天該不會是前來找回場子的吧?”
“這,這畢竟是長公主的鑾駕。雖說宇文將軍素來張狂,但也不至于在洛陽城下對長公主的鑾駕動手吧。”
“嗤,這可難說。你們怕是忘了數年前,何人在洛陽鬧事街頭強行攔下了獨孤家主的車駕,只為了證明自己比之老一輩絲毫不弱。若是其他人,或許不會干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但宇文成都可就難說了。”
“此言有理,宇文將軍此次吃了那么大的虧。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是能夠忍下來的人。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危險了。”
“嘶,是極,是極。若是真的打起來,我們可就遭殃了。”
眾人說著,不少人面露驚色,更有人開始想著人群外走去。只是此地圍觀人的實在太多,哪怕是有人擔心苗頭不對,一時間也無法從中走出,甚至只會讓人群更加混亂。
而就在人群開始騷亂的時候,宇文成都已經來到了鑾駕前。
獨孤策回首望去,微笑道:“許久不見,宇文將軍的氣色更甚以往,真是可喜可賀啊。在下前些時日聽聞將軍出事,可是擔憂了許久呦。”
獨孤策說到后面,聲音多了幾分明顯的揶揄,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宇文成都神色冷漠,淡淡地瞥了獨孤策一眼,毫不遮掩自己的厭惡與不屑,冷聲道:“總好過一些只會狂吠的敗家之犬,真是丟人現眼的東西。”
獨孤策被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辱,再好的修養也無法沉下心來。他怒視宇文成都,喝道:“你!”
“呼呼。”
獨孤策話剛出口,頓時醒悟過來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大出了口氣,緊盯著宇文成都,冷笑道:“怎么,宇文將軍在許昌丟不起人,想要在這里重新找回場子不成。若非邪帝與公主大人在此,我獨孤策倒是不介意會不會你,為兩位。”
獨孤策還未說完,宇文成都忽而翻身下了坐騎,對鑾駕的方向躬身拜道:“成都年幼無知,在許昌多有得罪之處,還請邪帝大人見諒。”
獨孤策沒有說完的話頓時咽了下去,滿臉不敢置信地瞪向宇文成都。
我艸!
這他娘什么情況,宇文成都竟然,竟然!?
這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宇文成都,年紀輕輕就敢當街阻攔父親車駕,自稱足以比肩老一輩人物的宇文成都。這真是那個曾經擺下擂臺,膽敢挑戰天下高手的宇文成都?
一時間,周邊死寂一片。
就連那些迫不及待想要離去的人,也不由停下了腳步。所有人想不由向宇文成都看去,臉上寫滿了懵逼。
這劇本,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眾人沉默片刻,忽然爆發出巨大的喧嘩。
“天啊,這真是宇文成都將軍?”
“嘶,莫邪帝的人族無上宗師之名,當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以前聽聞妖族曾經以大禮相迎,我還有些不以為然。如今看來,莫邪帝可是當之無愧的人族無上宗師啊。”
“是啊,莫邪帝初臨洛陽之日,便有如此多的大人物爭相前來迎接。甚至連曾經在邪帝手下吃了大虧的宇文成都將軍,現在都親自前來賠禮道歉。這份本領,真真是。”
人群一片嘩然,滿臉驚駭地看向長公主的鑾駕處,恨不得能夠看穿鑾駕外圍的帷幔,看到那位充滿了傳奇的莫邪帝。
同時有人滿臉興奮,臉色一片漲紅。
此情此景雖不敢說千古未有,但也足以流芳百世。將來自己若是老了,單憑此事就足以對后輩吹噓了。
想當年你爺爺我,那可是見過邪帝入京的人物。當初那場景,可真是,嘖嘖。
很多人想到此處,不由露出憧憬的笑容。
與此同時,長公主鑾駕處。
長公主黛眉微皺,看了眼馬車外的宇文成都,而后不動聲色地看向莫塵,眼中透著淡淡的疑惑與不解。
這種行事作風,可不像是宇文成都能夠做出來啊。
奇怪,真是奇怪。
莫塵沒有理會長公主的疑惑,淡然道:“無礙,本尊還不至于與你這等小輩計較。”
宇文成都起身道:“如此,成都就不打擾邪帝了。”
他轉而看向獨孤策,眼中閃爍著冷芒,冷笑道:“獨孤兄弟既然想要向成都討教一番,我卻是不好不應下。否則日后豈不是被人說出無膽鼠輩,又或者說我宇文成都怕了獨孤兄弟。”
獨孤策感受到宇文成都眼中的殺機,已經話語中的嘲諷與調笑,卻絲毫笑不出來。
他雖然相信宇文成都不至于瘋狂到殺了自己,但也相信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面對來自宇文成都的赤果果威脅,獨孤策一時間卻想不到好的辦法解決。
答應,那是肯定不能答應。
不然自己就算不死,這層皮肯定是沒有了。可若是不答應的話,就真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畢竟率先挑釁的是自己,如果不敢應下來,豈不是成了空口大話的小人。
怎么辦,怎么辦?
獨孤策心中焦急,瞥了眼身前的車駕,頓時有了主意。他先是對著鑾駕躬身擺了一下,而后瞥了眼宇文成都,冷哼道:“哼,若非今日是為邪帝大人接風洗塵的日子,本公子定然會好好討教。”
獨孤策還未說話,一道平淡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不牢獨孤公子為本尊接風洗塵,本尊趕路許久有些乏了,與公主殿下先行離去。”
莫塵話音剛落,長公主平淡中帶著些許輕快的聲音隨后傳去:“起駕。”
獨孤策神色微變,苦澀地看著漸漸遠去的鑾駕,瞥了眼身前虎視眈眈的宇文成都,以及漸漸圍了上來的精銳騎兵,宛若吃了無數黃連一樣。
完了!
他雙眼微閉,甚至不用向著身旁看去,都知道那些平日里的兄弟肯定靠不住了。
宇文成都冷笑道:“獨孤兄弟,走吧。”
獨孤策干澀地點了點頭,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與霸氣。此時他就好像打了敗仗的公雞,又好像等待上刑場的囚犯,身上充滿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氣息。
隨著眾主角的散去,官道漸漸通暢了起來。人們沒有熱鬧可看,自然不會選擇繼續逗留。只是他們雖然散去,喧囂卻才剛剛開始。
官道上發生的種種,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擴散開來,為莫塵本就神秘的身影,又增添了幾分深邃與高深莫測。
人群外圍,一輛破舊的馬車上。
寇仲滿臉羨慕地看向早已經不見蹤影的鑾駕,堅定道:“終有一天,我寇仲也要如此風光。”
徐子陵翻了個白眼,懶得打擊自己這位好兄弟的積極性。他側首看向素素,溫和道:“素素姐,前面就是洛陽了。這里雖然是國都繁華之地,但終究不是良善之所。不知你可有那人的地址,我們將你送過去。”
素素并非不韻世事之人,自然明白每個地方都有其陰暗之處。她略微沉吟之后,并沒有拒絕徐子陵的好意,微微頷首告訴了他們地址。
“素素姐要找的人是李靖,李大哥!”素素剛說完,寇仲滿臉詫異之色,驚呼道。
素素愕然抬首,詫異道:“你們,認識?”
徐子陵見狀,笑道:“如果真是那位李靖李大哥,這可真是太巧了啊。我們兩兄弟當初剛到洛陽的時候,正是托了李大哥的福,才擺脫了一件大麻煩。”
寇仲激動地一拍大腿,笑道:“這還真是,太巧了。我們當初還想著怎么謝謝李大哥,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嫂子。走走走,咱們趕快去看看。”
素素聽到說到嫂子,不由臉色羞紅地嗔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反駁。
寇仲激動之下,哪里還在乎素素的那點異樣,興奮不已地驅使著馬車向洛陽而去。
大周,長安城皇宮。
大周建國不過十數年的時間,在這片浩瀚的大陸還只是個相當年輕小輩,雖然他周邊的大唐、大梁等國的建國時間與之相差仿佛。
在大周建國的十數年中,因為大部分的時間都處于戰爭與冷戰之中,故而國家上層還未養成奢華之風。甚至連大周的皇宮,都是修繕的大晉陪宮,更別說其他的奢華之處。
不過長安的大明宮雖然只是大晉曾經的陪宮,其繁華也足以讓人驚嘆。
大明宮占地面積四十二萬平方米,其中亭臺樓閣數之不盡,珍禽異獸不計其數。而若說皇宮中最壯觀的建筑,并非皇帝居所的大明宮,而是袁天罡潛修隱居的天機臺。
天機臺高九丈,通體使用黑白兩色的玉石建造。其共有九九八十一道臺階,為上尖下寬的八卦形。從上空向下望去,就好像兩套鑲嵌在一起的八卦圖。
此時,一道人影立在天機臺上,仰望著蔚藍的蒼穹。
他身材高大壯碩,身著淡紫色八卦袍。雙手負立在那里,卻給人一種融入了天地的感覺。就好像他隨時都可能羽化飛升而去,又或者他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片刻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卻見一位身著龍袍的中年人,在眾多侍衛的保護下,急促地向著天機臺而來。
他有著一張國字臉,眉毛粗重猶如重劍,面容粗獷而又不失威嚴,雙眸開合給人以強大壓迫感。其頭發花白,面容帶著淡淡的皺紋,此人正是大周的開國皇帝武士彟。
武士彟走上天機臺,先是對著袁天罡的背影行了一禮,而后急聲道:“不知出了何事,大宗師如此急切面見寡人。”
袁天罡沒有回頭,平淡道:“天象變了。”..
天象變了?
武士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眉頭緊皺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驀然回首看向身旁的太監,冷聲道:“所有人退出十丈外,任何膽敢接近天機臺者,殺無赦!”
太監打了個寒顫,趕忙躬身應是。
當所有人全都退開之后,武士彟才面容凝重地低聲道:“大宗師此言何意?”
袁天罡凝視著東方,身上的氣息越發飄渺無蹤,宛若羽化飛仙一般。他沉默良久,嘆道:“天象突變,大晉的龍氣本該崩潰,可是如今竟然又有了起死回生之相。”
大晉,起死回生!?
武士彟滿臉懵逼,有些回不過神來。如果說其他國家出現重大的變化,他還能理解一二,但大晉起死回生?
這怎么可能!
大周與大晉有著大片接壤,自然不敢大意分毫。自從大周建國之初,他們便始終關注著大晉的情況,知道的東西甚至還要超過了大晉皇室。
甚至連宇文家暗中小動作,大周都知道一二。
雖然他們清楚具體情況,但也能看出宇文家有了異心,甚至可能有了反叛的打算。按理來說,現在的大晉就是病入膏肓的老人,還要面對心懷不軌的后人暗算,絕對沒有翻盤的可能才對。
武士彟心中雖然不敢相信,但面對袁天罡,還是不敢直言反駁,皺眉道:“這,大晉近日并無變化,怎么會有起死回生之相?”
他沉吟幾許,繼續道:“大宗師稍等幾日,寡人這就遣人全力探查大晉的情況。”
袁天罡微微頷首,道:“也好,天機演化,總歸有個本源。貧道也是好奇,到底何人有這般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