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皇兒既然想要見一見那些青年才俊,那就隨她吧。”武士彟聽到太監的傳話,好笑地搖了搖頭,倒也沒有拒絕。
此次比試招親,本就是武媚娘的意思。而那些成績優異者,說不得就會有人成為武媚娘的夫君。對武士彟來說,只要武媚娘喜歡,其、來歷出身都不是問題。而且現在若是能提前見上一面,武媚娘也能對那些才子有個印象,將來或許可以少去幾分煩惱。
武士彟想到那些白發蒼蒼,年齡當自己老子都綽綽有余,還要來參加招親的老不修,面容微微抽搐簡直恨不得將他們亂棍打死。
一群比寡人年齡還要大的老不修,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皮!
在武媚娘比試招親前,武士彟也沒有料到這樣的場面,否則定然會在參試加上年齡這一項規則。自從聽聞上午考試時的景象,武士彟心中就一直感到擔心,生怕最后的獲勝者會是一位白發蒼蒼,年齡能當自己老子的混賬老不修。
如今武媚娘想要見一見其中的才子,倒也符合他心中的想法。至少將來挑選駙馬,總不至于選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不修吧?
隨著時間流逝,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著。
晚宴林林總總約莫有五十多人參加,其中各國皇子與大世家的公子就有二十人之多。其他人則是武媚娘親自挑選的才俊,唯一讓武士彟欣慰的就是其中并沒有白發蒼蒼的老者,年齡最大的一位也不過三十許的模樣。
當然,晚宴尚未正式開始,武士彟自然不會提前進場。他只是通過太監的口述,稍微了解了一下參加晚宴的人。
春華宮。
雖然武士彟與武媚娘尚未到場,但宮殿內的熱鬧絲毫未曾受到影響。數十位受邀而來的公子才俊分為了數個大大小小的圈子,其中來自各國的皇子勉強算是一個圈子。而其他人,又根據身份地位分為了大大小小的數個圈子。
其中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自成一個小圈子,其他小世家或者寒門子弟不動聲色的圍成了一圈。不過能來到此地的寒門子屈指可數,零零散散的兩三人躲在角落里顯得異常不合群。
三人之中,不知火舞神情恍惚,顯得有些神不守舍。在其他人看來,她就屬于突然走了狗屎運,但心性與威脅程度完全為零的寒門子弟。
當然,唯有不知火舞自己明白,心中到底為了什么而糾結。她的變化之術神鬼莫測,但終究修行時日尚短。面對那位名動天下,據聞已經達到金丹之上境界的武媚娘,不知火舞心中說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主人啊,小舞這次可是要被你害死了!
不知火舞心中欲哭無淚,但面對武媚娘的邀請哪里敢拒絕。這種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堪稱祖墳冒青煙的好事,一旦拒絕肯定會被人懷疑。故而她哪怕明知變化之術一旦被識破,等待自己的必將是凄慘無比的結局,但為了任務也只能死撐。
另外兩人比之不知火舞稍好一些,但那因為激動而通紅的面容,以及火熱好似烘爐的雙眼,在其他人看來依舊是不值一提。故而三人立在角落里,沒有一個世家子上前交談,好似怕玷污了自己的身份一樣。
“在下蜀國張國棟,不知兩位如何稱呼?”一位身著青衫,褲腳有些發白的年輕人拱手道。
“在下周國馮曉宇。”另一位身材矮胖,面容黝黑,說話間透著濃濃的緊張。
“海外趙志塵。”不知火舞聲音低沉,低垂著腦袋沒有抬頭。
“今日能在此相識,倒是一場緣分。只是現在看來,我們似乎并不怎么受歡迎。”張國棟滿臉笑容,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自嘲,但那不卑不亢的態度,顯露出他并不在意此事。
“誰讓我們是寒門子弟,寒門。”馮曉宇自嘲一聲,低垂著腦袋,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不甘心。
世家把持朝政數百年,寒門子弟近乎斷了上升的通道。哪怕是寒門弟子參加科舉,若是沒有人在官場指路,也基本上沒有什么前途,能混個芝麻綠豆大小的官,就已經是極限了。
從幾人進入大殿之后,那些世家弟子宛若躲著瘟疫的態度,就足以想象世家與寒門之家的那道鴻溝是何等可怕。
不知火舞沒有言語,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巴不得誰都別來煩自己。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最好所有人都當自己是個小透明,然后美滋滋的茍一晚上。
“馮兄此言差矣,我等固然是寒門弟子,但寒門未嘗不是優勢。”張國棟眉頭微挑,話語中充滿了深意。他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眼眸眨動間估量著他們的威脅程度。
能夠參加今夜晚宴的人,沒有一個人笨蛋。哪怕他們是寒門,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馮曉宇何等聰明,很快聽出了張國棟話中的深意。
天下為世家把持,哪怕是始皇帝尚且要受到世家的威脅。寒門固然身份低微,但何嘗不是一種優勢。這代表他們在朝堂沒有大樹盤根般的勢力,對瑞國公主構不成威脅。將來哪怕是公主登基,區區寒門弟子也不會受到世家的待見,很難有什么作為。
而且公主若是雄才大略,或許還會對世家出手。如此一來,一位出身寒門的駙馬,就成了相當不錯的選擇。
馮曉宇心中一顫,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而后他眉頭微蹙,窺探張國棟與不知火舞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以及淡淡的嫉妒。
他自家人明白自家事,不論才華如何。單輪外貌的話,自己比之其他兩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就算是瑞國公主想要選擇寒門弟子,自己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
“趙兄一直沉默不語,可是有什么高見?”張國棟感受到來自馮曉宇的嫉恨,眼中閃過淡淡的玩味與嗤笑。他懶得理會對方,轉而看向不知火舞,溫和道。
“沒,沒什么,只是有些緊張罷了。”不知火舞神色略顯不自然,宛若局促不安的少年,臉上帶著淡淡的羞澀。她顫巍巍的話語,以及緊張不安的神態,讓兩人心中不由一喜。
妙,如此怯懦之人,當是沒有威脅。
不知火舞不知道兩人的想法,也懶得理會他們的想法。作為女扮男裝前來參加公主招親,而且還身兼細作等職務,面對即將出現的大boss,不知火舞哪里敢有什么高見。如果不是形勢不允許,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就在幾人互相試探,各懷鬼胎的時候,一道尖銳的高呼從外面響起:“陛下駕到,瑞國公主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