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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蝙蝠的旅行

  喧鬧了一整天的哥譚終于在夕陽籠罩的時刻恢復了平靜,就像是最普通的一天的結束。

  被送入地獄維度避難的市民們被通知可以回家了,他們在驚恐之余,終于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于是他們像是之前排隊進入地獄一樣,在那些猙獰的惡魔們的護送下,又一次踏出傳送門,回到了夕陽下的哥譚。

  在跨過傳送門的那一刻,市民們驚喜的發現,原本被改變地形的哥譚,又重新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在夕陽籠罩中,整個城市都仿佛蒙上了一層光紗,看上去是如此的美麗,而這座總是喧鬧的城市,也從未如此安靜過。

  內普爾先生小心的扶著自己懷孕的妻子回到了自己那間破舊,但卻溫馨的家里,一切都如同他們離開時候的樣子。

  “杰克,沒有面粉了,你能去買一點嗎?”

  內普爾夫人想要做一頓飯,來慰勞一下這一天擔驚受怕的兩人,但廚房的面粉用光了,于是她對自己的丈夫喊了一聲,后者對她溫柔的笑了笑,拿著錢就走出了房門。

  此時已經是黑暗降臨,原本在這個時刻,哥譚是不會有人出門的,這座城市的治安實在是太過糟糕,不過內普爾先生走在附近的街道上,卻意外的看到了很多吃了飯,出來遛彎的人,還有些父母帶著孩子在點綴著淡綠色光芒的公園里玩耍。

  這一幕讓內普爾先生有些感懷,雖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統治,是一件說不清楚星云還是不幸的事情,但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人民的需求是很簡單的,他們要的只是平靜的生活,勞累一天之后,在晚上可以在城市里安全的行走,不必擔心從黑暗中跳出一個搶劫犯,搶走自己和家人賴以為生的錢,甚至拿走他們的命。

  在提著一小袋面粉走回家的路上,內普爾先生看到了兩個騎在黑暗戰馬上,沉默的巡邏的黑暗騎士,他知道,這是那位神秘的大人安排的“警察”,起初時,人們總是驚恐的看著這些不像是活物的存在,但沒有人被禁足,城市依然在運轉,甚至比之前運轉的更好。

  市民們親眼目睹了霸王的騎士們是如何懲戒犯罪,保護民眾,又是如何冒著危險,從各種地方救出人民的時候,他們也就慢慢習慣了這些騎士的存在,尤其是那些被救下來的平民,更是對這些騎士非常的感謝,一些孩子甚至開始崇拜他們。

  他們不會肆意勒索,不會玩忽職守,只要有人需要,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出現...經過10天的磨合,他們似乎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一部分,而就在昨天,因為騷亂而被迫停工的工廠也恢復了生產,內普爾先生重新得到了一份工作。

  對這樣高效的城市運轉,內普爾內心中甚至有種歡喜,他的妻子也不止一次低聲說,這樣的生活,比之前那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好多了。

  其實,只要知道平靜而安全的生活還能繼續下去,人們內心的不滿總會被一點一點的撫平,而一個能讓社會秩序快速恢復的統治者,既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

  從這一點上來說,盡管人們對于居住在城市中心的山峰上的霸王還保有恐懼和懷疑,但已經沒有人公開站出來反對他了,當然,安定只是表象,平靜的水流之下的暗涌從未停止,只需要一個火星,這安靜的城市就會再次沸騰,但如果外部的刺激還是如同這一次一樣不堪一擊的話,那么這座城市,遲早就會落入霸王手中。

  就像是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做的那樣。

  “咳咳...咳”

  死寂的黑暗被一連串強烈的咳嗽聲撕破了寧靜,被放置在水中的女人在無盡夢魘的侵襲下猛地睜開了雙眼,但冰冷的水流并沒有像是對待其他人那樣苛刻,相反,它柔順的臣服于這女人的身邊,為她撫平身體里的疲憊和那種即死的恐懼。

  而在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布魯茜卻感覺到一絲不適應...

  她的左眼,那因為曾經冒險移植女海王的基因,而徹底被毀掉的眼睛,又一次恢復了光明,這讓已經習慣了單眼視物的她,有一絲古怪的感覺,她冰冷的手指撫摸在自己的眼睛上,那種曾經被奪走的事物重新回歸,讓她多少有些欣喜。

  但源自戰士的本能,卻讓她在下一刻就重新收斂了心神,因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她還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在逃跑的過程中,被那兇狠殘暴的霸王一拳擊中后背,那一刻,她發誓,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身體被撕裂的痛苦,在墜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的意識在極致的折磨之下陷入了昏迷。

  “這里...這是哪?”

  她的目光隔著冰冷的水流看著上空的一切,這里...似乎是一座宮殿,石質的,粗糙的,沒有任何壁畫,在她頭頂上方,只有被黑暗籠罩的高大穹頂。

  “唰”

  布魯茜從冰冷的水中坐起,她敏銳的感官感覺到了這宮殿中的死寂,以及一絲冰冷,這很罕見,在移植了海王的基因之后,寒冷這種概念已經從她的感官中消失很久了。

  而直到這時,布魯茜才發現,自己正以一種赤.裸的姿態,被放置在一個石質的,類似于棺材一樣的物體里。

  她對眼前的一切越發迷惑,她沒有放下警惕,但在抬起手,試圖離開這個石棺的那一刻,布魯茜的身體卻如遭雷擊。

  她顫抖著舉起自己的左手,放在眼前。

  黑暗無法阻擋她的目光,她能清晰的看到左手上有些蒼白,但吹彈可破的皮膚,那仿佛天生的皮膚紋路,以及完整而優美的指甲...就像是曾經記憶中那個美麗而高貴的哥譚女王的手指。

  但...但這是不真實的!這是不應該存在的!

  布魯茜很清楚,她接受的海王基因的移植并不完全成功,盡管那基因讓她有了在水中自由活動,以及操縱死水的能力,但作為代價,她的美麗和高貴都被奪走,只剩下了一具布滿了鱗片和丑陋傷痕,血肉外翻的身軀,盡管足夠強大,足夠為她贏得她渴望的復仇和勝利,但卻失去了作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東西。

  “這是...這是...”

  她顫抖著將手指輕輕的拂在自己的臉頰上,她能感覺到那種溫潤的觸感,那是真正的存在的,連帶著她原本被海銹侵蝕的臉頰,都恢復了那種柔順,還有飽滿的嘴唇,再也不是那種干燥的讓人會做噩夢的肌膚。

  “我在做夢!一定是...無聊的夢!”

  布魯茜的身體止不住顫抖,她咬著牙,不愿意相信這一切的真實,盡管眼中已經涌出了不知什么情緒的淚水。

  她從布滿水的石棺中站起,有些艱難的站在地面,身體中的痛苦依然在回蕩,就像是有某種蘇醒的野獸在她身體中咆哮,在和另一頭野獸爭奪著她身體的控制權,讓她能感覺到身體里傳來的撕裂般的痛苦。

  她咬著牙,在黑暗中走向這宮殿的出口,在手邊的石桌上,那里放著一件長袍,她將其披上,在摸到自己恢復了柔順的頭發的那一刻,布魯茜的手指忍不住在那濕漉漉的長發上多停留了一秒鐘。

  即便這是夢...也讓它多留駐一會吧。

  “砰”

  宮殿的大門被推開,明亮的光芒照在布魯茜的臉頰上,讓她忍不住抬起手,遮住了迎面而來的光,這樣的光,曾經是她最喜歡的,但是在自己的世界被海潮淹沒之后,那個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昏暗,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死寂光芒。

  她為了不讓光芒從自己記憶中流走,她專門在被淹沒的廢墟上樹立了一臺特殊的蝙蝠燈,那是哪個已經毀滅的世界里,唯一刺眼的光芒。

  “哦,看上去你恢復的不錯,排異反應已經完全消失了,而且內臟也在快速修復...恭喜你,你很快就會完全恢復原本的樣子。”

  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布魯茜的黑暗回憶,她轉過頭,就看到了在這間并不算完美的宮殿中央,正坐在餐桌上吃東西的霸王,有那么一瞬間,布魯茜下意識的擺出了戰斗的姿態,但伴隨著長袍從身上滑落,她又飛快的將自己的長袍束在身上。

  那種雙臂交叉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反而沒有了曾經的七海死水之王的霸氣。

  “這不是個夢!”

  賽伯將一塊牛肉送進自己嘴里,他看著布魯茜,嘴角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得告訴你,這是真的,你是我的俘虜,所以我對你的身體進行改造,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布魯茜女士...不得不說,你的身材很棒!”

  布魯茜女士的身材不需要多說,長久的戰斗和訓練讓她的身體時刻保持這最完美的狀態,而控制流水的能力也讓她的身軀保持著活力。

  她有一頭垂及腰部的長發,是天然的卷發,看上去很優美,而她的臉頰,則像極了賽伯記憶中布魯斯的臉,卻更趨于柔和,將男性的堅毅和女士的柔美近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還有她的眼神,那是棕色的,就像是一塊琥珀色的寶石,搭配挺翹的鼻梁和豐滿的嘴唇,讓她絕對配得上無死角美女這個詞。

  “無恥!”

  布魯茜在這一刻氣得臉頰通紅,全身顫抖,但不知為何,在聽到霸王親口證實這并非一個夢境的時候,她內心中竟然有種歡脫的喜悅...最少在死之前,她恢復了曾經的高貴和美麗,她將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去死...這難道還不足以喜悅嗎?

  “你認為我會殺了你?”

  下一刻,賽伯的聲音打斷了布魯茜的思考,讓她猛地抬頭,警惕的看著賽伯:

  “你能感受到我的思維?”

  “還用感受嗎?”

  賽伯拿起餐布抹了抹嘴:“你的想法全部都刻在你的臉上...來吧,過來坐一坐,女士,我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以及巴巴托斯的那些黑暗的秘密,別試圖反抗我的意志...你要明白一點,巴巴托斯才是我的敵人,至于你?你配不上這個稱號!”

  “啪”

  火焰明滅之間,醇厚的煙草氣息在布滿陽光的宮殿中升起,在升騰的煙霧籠罩中,賽伯的眼神有些模糊:

  “也許,有意思的玩具這個詞...很適合你。”

  在意識到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突破云霄之后,一直很緊張很警惕的布魯茜卻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就像是賽伯所說,他用一拳就足以碾死她,就像是螞蟻和人一樣,實力差距無法衡量的情況下,生死早已經不在自己手里,在接受了這種情況之后,整個人也都詭異的放松了下來。

  她抓著寬松的長袍,漫步走到餐布的另一段,她看著被幾個行為端莊的魅魔侍女恭敬的放在眼前的食物,她的喉嚨動了動,但她卻沒有立刻品嘗,而是看著賽伯,最后伸出手:

  “給我一根雪茄...再來一杯紅酒,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那種味道了。”

  “哦?”

  賽伯打了個響指,很快,被亞爾薇特調教的很好的魅魔侍女們就送上了布魯茜需要的東西,賽伯看著這位古怪的女蝙蝠俠那種在煙草中致郁的表情,他輕聲說:

  “看來你的世界,環境很糟糕啊...”

  “糟糕?不”

  布魯茜.韋恩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將其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片刻之后,她扭頭看著窗外溫暖的陽光,她輕聲說:

  “那已經不是糟糕可以形容的了,那是一場災難...徹頭徹尾的災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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