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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陸虞侯威武

  “謝陸頭領恩義……”

  “這大王真真仁義。”

  數十嘍啰齊聲歡呼,唐廟的百姓們也都滿口稱贊。

  利益真真才是糾集人心的最根本保障,不是所有人都能重義輕財,世間真好漢不是沒有,但更多的是俗人。陸謙不能只顧一頭,他的宏圖大業需要他雙管齊下,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五貫燒埋錢,再于五擔糧米,這錢糧已經不少了。而且他們還是在陸謙的對立面。或許那些死掉了親人的農戶還會責恨陸謙等,可在數量更多的唐廟其他百姓看來,陸謙已經很仁義了。此事就是在日后宣講出去,叫那外人知曉了,也斷不會說陸謙不是的。

  現在他的形象在劉唐、三阮和朱貴心目中,在很多的唐廟百姓心中,那是完美的。

  些許被俘的鄉勇親屬,對陸謙更是感恩戴德。這就有點類似那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一直忙活到五更,一行人始乘船順汶水西去,陸謙隊伍里已經多了十七條青壯漢子,他們有的是跟唐勝安一門有仇,自然愿意跟隨陸謙;有的則是熱血涌頭,還有的是那家貧無著的,陸謙通通收留了。還各給了五貫錢做安家。

  在汶水兩岸空曠的原野上,陸謙的眼睛雖不能透過黑暗,看清楚那究竟潛伏著多少眼線,但他知道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能在這片大地上傳開了。

  唐廟的老百姓或許不知道陸謙兩字代表著什么,但唐廟周遭的村鎮中,則必然有人知道。

  甚至于,今夜里還保不準有戰斗要打。

  陸謙并不怕。梁山泊周遭村鎮,有實力與梁山頂牛的只有唐廟,其他村寨,即使是那黃安鎮,民團鄉勇也僅僅是一百來人,那里更可怕的是鎮上大戶的家丁護院。可黃安鎮勢力紛雜,能被稱作‘大戶’的人家并非一家兩家,這人一多,心自然就難齊。便是有人起了擒殺陸謙的心思,那也要看其他人是否同意呢。

  高俅遠在東京,梁山的刀刃可近在咫尺。

  有道是身懷利刃,殺心自起。梁山泊好幾百嘍啰,又有地勢地理,便是濟州府的官軍都拿他們沒辦法,要是惡了梁山泊,他們就算拿不下黃安鎮,也能讓黃安鎮陷入一片風聲鶴唳之中,這對一個濟水之畔的商業鎮集來說損失多大啊。

  一支支火把照亮了汶水,阮氏三兄弟各提著一口樸刀,在船隊前中后壓陣,這水上的戰斗力,劉唐比起三阮來可差得多了。

  陸謙的心就這般提著,直到漆黑中籠罩的梁山泊就在眼前,水泊面上一只只小船箭一樣朝著汶水射來,且各點燃著火把,援軍已到,這才歡笑。

  那王倫在傍晚時候得到陸謙、劉唐未能成事,暫且不回山寨的消息后,還暗笑兩人丟了顏面。一時心情大好,晚上還多喝了兩杯。待到朱貴派出的嘍啰緊急到山上報信,一路高喊著:陸頭領、劉頭領打破了唐廟,劫得山寨半年花銷之錢糧時,如墜云霧之中,都迷糊的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不相信。

  之后是宋萬帶領三百嘍啰下山來接應,杜遷帶領余下人手留守山寨。王倫還迷糊著呢,手腳無力,醉態可鞠,杜遷、宋萬都不敢要他親自帶隊。

  涼涼的夜風掃在毫無遮攔的走舸船身之上,直叫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只是所有下山的嘍啰卻心里熱滕如火。唐廟啊!剛剛上山的陸虞侯竟然一日夜里就斷掉了讓梁山落盡顏面的唐廟,就憑著朱貴頭領手下的那二三十小弟和山上下去的十幾嘍啰。

  這非常的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陸虞侯威武!”

  與陸謙相比,兩次大張旗鼓的攻打唐廟未果的王倫都被花樣吊打了。無形之中,初來駕到的陸謙的影響力就大大的種植在了所有梁山人等的心中。

  宋萬手持樸刀,立在船頭,老遠陸謙就看了到。兩者在水面匯合,那些山寨的嘍啰們看到陸謙身后一船船滿載的物質,船艙內傳出來的豬羊雞鴨鳴叫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高興。

  “陸頭領果真厲害,就帶著寥寥幾十人,便徹底平了唐廟。”

  “那是唐老賊的頭,錯不了,我認得。”

  “文忠的首級,是那賊子的頭顱。我苦命的哥哥,大仇今日終于得報了……”

  又是高興又是興奮,嘰嘰喳喳的聲音卻讓宋萬感覺不到半點煩惱,他看著蘇飛的腦袋,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宋萬在兩次攻打唐廟的廝殺里,都對上了蘇飛這位正牌教師,就他那平庸的功夫,真真是戰蘇飛不下。可現在陸謙將蘇飛的腦袋‘獻’給了他,宋萬只覺的是三伏天里喝了一碗冰水,透心涼。

  “虞侯真是好本事,我宋萬佩服。蘇飛這鳥人頗有些手段,兄弟本事低微,兩次都戰他不下,今日虞侯得了他的首級,叫我好不歡喜。”

  宋萬的表情似不在作假,如果是真心實意,那真人的心腸真真是開闊的。能正視別人比自己的‘強大’,這是一種很寶貴的品格啊。

  如果是那王倫,表面上他一定會做的更好,可是在心里,那必然滿懷嫉妒。

  “哥哥說的哪里話。我等既然聚義在水泊,那就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哥哥再要說這樣話,就生分了我等的兄弟情義了。”

  同類總是相互排斥的,陸謙如此的‘敵視’王倫,王倫那樣的‘排斥’陸謙,說到底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類‘小人’。全都視錢權親重,那就是必然要鉤心斗角的。

  小偷眼里的人都是小偷。這一刻陸謙的話語動作,何嘗不是他剛剛鄙視了的王倫啊。

  “怎來的這許多禽畜?”宋萬是知道陸謙的作為打算的。曉得他不是要洗劫整個唐廟,那如此多的禽畜,是怎生來的?

  “小弟剛剛上山,無有孝敬山寨的。打下唐廟后,就借花獻佛,從唐廟民戶手中買下這些禽畜來,給山上的弟兄們打打牙祭。”

  在他交給山上的繳獲里,銀錢已經不是最初時候的小六千貫了,而是只剩下了四千貫。

  除了嘍啰們的賞錢,李四郎他們的安家錢,再有唐廟民戶的花銷外,陸謙他們也每人取了一百兩銀子。三阮、劉唐、朱貴他們再是義氣當先,也不能視而不見。而這番下來,銀錢就也只剩下如此多了。

  但這已經足以讓宋萬激動地難以自持了。

  當所有嘍啰都知曉那船上裝載的禽畜,乃是陸謙特意買下來給他們打牙祭的,整個水泊面上都響起了真摯、熱情的歡呼與吶喊。

  聽著耳邊如雷一樣的呼聲,陸謙知道,自己在梁山已有一個堪稱完美的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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