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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新對手與西遷

  烏石城一處在院內,馬棟快速的將幾塊冰鎮的西瓜掃進肚里,一股透心的清涼冰爽敢油然而發,滿身的燥熱感都被一掃而光。

  轉眼又是半年多的光景,塞爾柱帝國已經被徹底打崩。

  巴格達的變局,哈里發聯合陸齊的發難,讓桑賈爾的設想落了空。

  須知道,在桑賈爾的設想中,波斯高原就是一個巨大的血肉磨坊,塞爾柱人和陸齊軍會在地形復雜的高原上反復爭斗絞殺。雙方都會大肆的揮灑著血漿。

  人沒有血是活不了的。所以那新月沃土則就是塞爾柱的補給新鮮血液的源泉,不僅是兵力,還有錢糧物資等等所需。

  整個新月沃土,甚至還有南方的法蒂瑪王朝與西面的拜占庭帝國的暗中支持,桑賈爾就有信心擊退/耗退陸齊軍的進攻。

  后者的戰斗力固然強大,可到底與其本土間隔萬里之遙,兩邊拼起消耗,怎么看都是塞爾柱占優!

  可誰能想得到穆克塔菲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在他的后腰上狠狠捅出一刀?

  這一刀真的要了桑賈爾的小命了。

  穆克塔菲在取得了巴格達保衛戰的勝利之后,又與陸齊軍達成了‘和平協議’,然后就高舉著阿拔斯王朝的大旗,號召新月沃土的天方人反抗野蠻的塞爾柱人的壓榨與剝削。

  桑賈爾氣的只想吐血,就是哈馬丹失守帶來的打擊也比不得哈里發的反戈一擊。

  這可是哈里發啊,還舉起了阿拔斯的大旗,中國人也真的變成了不偷腥的貓兒,沒有趁虛殺入新月沃土。如此,一切的因果交織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中國人是好朋友’以及‘阿拔斯復興,天方復興’的大潮流。

  穆克塔菲倒沒有逆天到自己帶領烏合之眾們反攻摩蘇爾,阿卜杜勒邁吉德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但是桑賈爾從新月沃土抽骨吸髓的想法也徹底落空了。

  連去歲的冬天都沒能熬下去,就無奈的向西退入了小亞細亞地區。

  然后一個新的對手出現在了戰場上,來自歐洲的拜占庭人!

  烏石城的夏季真的很冰火兩重天。只要是在陰涼之地,那就一點也不會覺得熱,晚上甚至還要蓋一層薄被。但太陽之下卻又能叫人渾身汗流浹背,曬的頭頂能生出煙兒來。

  舒服的呼出一口氣,馬植整個人埋進了涼椅內。兩眼無神的望著屋頂,半響后突的哈哈大笑起來。

  自己那靠山說得對啊,要錢就要走正道,跟著朝廷來錢才是最快。果是至理名言!

  早前朝廷大力發展工商,他就把錢投到實業上,那不比在股市里興風作浪更有價值嗎?

  說實話,那時,不,包括現在,這陸齊國做生意的環境都是極不錯,堪稱中國歷朝歷代之最。

  朝廷、官府對開廠辦作坊的投資者關愛呵護有加。銀行但凡資格滿足的,都會不吝貸款,實在不行,可以去去馬會向私人募集資金么,也總能摟回來個仨瓜倆棗的,經商環境空前得好。

  馬棟不是沒見識的人,他商場上行走這么多年,聊得來的外國商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從他們嘴里敘述的各國經商環境就能了解一二了。在這個年代里,如陸齊朝這般的環境,那時獨一無二的。

  或許只有大西方那些以工商而立國的熱那亞、威尼斯,才能媲美。

  前番趙宋時候,中原的商業也很發達,以至于銅錢根本不夠用,金銀流通也不能完全彌補漏洞。交子的出現是個好事情,但它的使用卻有著一連串的限制。

  可陸齊朝呢?金銀幣與紙鈔的出現,完全彌補了市場上的‘錢荒’之事。

  馬棟長期在商場上行走,背靠著馬植做后盾,很清楚順應時代潮流的重要性。這些年里,中原的一切都太符合工商的生存及發展壯大了,讓他順風順水的賺取了大筆的利潤。

  可是他前二十年的努力,辛辛苦苦賺到的家產,總數額自然比現在做隨軍商人賺取的利潤多,但二十年積累了一桶水和一筆買賣就賺了大半桶的感覺可是天差地別。

  當艱難的前期工作完成后,當隨軍商人整個體系都開始運轉來后,那巨大的利潤就像一條奔流的大江大河,讓馬棟前期“勞動”所積攢下來的疲憊不翼而飛。

  只可惜他們能夠設計的區域只限于天方,如果天竺也能被連上,那才是真金山銀河財源廣進呢。

  坐鎮烏石城的馬棟現如今就有‘天上掉金錢’的感覺,嘩啦啦的如是下雨一樣的黃金,都要把他整個人給埋住了。

  所以,‘再苦再累’,大熱天的奔走各處貨場,奔走西域各地,他也甘之如飴。

  一場不期而至的小雨給金湖城這座繁榮的邊貿城市帶來了一絲喜慶的氣氛,一些勤勞的商人早早打開了自己的店內,正式開始做起了生意,這讓很多前來貿易的外來者松了一口氣。這些漢人要是再不開門營業的話,他們中的某些人可能就只能殺羊吃肉了。那就太浪費了!

  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雖然放羊牧馬,卻絕不是以肉食為主食的。奶制品才是下層牧民的主要食物來源,中國北方幾千年的游牧史,看哪個朝代的游牧民族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

  別把兔子時代的蒙古人代入進現在的社會。

  羊奶、牛奶、馬奶,這才是他們的食物。

  隨著陸齊在波斯高原上干翻了塞爾柱人,大批的花刺子模人向南遷移去了。同時,八皇子陸越也與主將楊志一起,帶領大軍‘和平’了欽察草原。

  大片的牧場被空了出來,一波波的叛亂分子被打成奴隸——西欽察就是戰俘了。這也是拜占庭人介入戰爭的一個原因,后者與之是一樣的信仰么。陸齊軍掃蕩東西欽察草原,收割的人頭里不止有上帝的羔羊的頭顱,更有一些羊倌兒們的頭顱,消息傳出后讓整個一神世界大怒。

  羅馬教皇也必須表示出憤怒!

  約翰二世只能參戰,也必須參戰。因為這涉及到了羊倌兒,拜占庭只有參戰才符合了一神世界的‘政治正確’!

  本來人口就不多的欽察草原,現如今人口是更加稀少了。加之大批的花刺子模人的南下,也騰出了大量的地盤,陸齊就用這些來誘惑塞北的游牧民族。

  果然是有不少上鉤的,很多部族頭人都主動參與了進來,因為他們雖面對中原跪了下來,卻也依舊在擔憂草原未來與中原的關系。

  就看陸齊王朝這些年在草原上的舉措,現在部族的情況許是還沒脫離他們的控制,但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后呢?

  這些部族頭人沒有反抗陸齊的信心,他們也知道自己向西遷移了,也僅僅是拖延了些時間,而沒有徹底的解決這一問題。可這已經足夠了!

  大量的塞北游牧部落在向西遷移。

  他們不會進入西域內部,多是沿著額爾齊斯河向西,所以回路過金湖城。

  這些日子里,金湖城外都不知道有多少羊群、馬群、牛群路過,還有那一輛輛包車。

  在部族的遷移過程中,牲畜是很寶貴很寶貴的財富。只有上層貴族才能盡情的享用肉食,普通的牧民們可沒這般奢侈。一頭活羊可以從漢人手中換來兩石還多的脫殼麥子,足夠一個十人之家大半月的吃食。可是一頭羊呢?兩天就只剩下白白的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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