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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六章 中國的‘味道’

  拜占庭主動的參與進戰爭的原因有二,第一是事前與桑賈爾的約定,第二就是欽察草原上回歸主的懷抱的羊倌兒們。在此時的一神世界,信仰的力量正值巔峰時期,約翰二世必須做出相應的反應。

  否則消息傳回到西歐,會引發公教各國對拜占庭的敵視的!

  哪怕最近幾十年內,因為對立教皇的出現,公教的力量被大打折扣,神圣羅馬帝國國力和影響力的持續壯大,也大大影響到了公教的權威。

  但這卻不是拜占庭人忽略公教的理由。

  這個國家已經無奈的趟進了這潭渾水,唯一還能叫人覺得幸運的是,陸齊大軍還沒有向小亞細亞地區發起進攻,當然他們更沒有去進攻耶路撒冷等地中海東海岸的十字軍國度。

  因為真正的對戰還沒有爆發,拜占庭人的軍團更多是作為一支接應力量存在于小亞細亞,作為一個盟友讓實力遭受重創的桑賈爾,還能繼續保持對內的尊嚴。

  但中國人肯定不會放過桑賈爾,或是說塞爾柱的。沒人會坐視一個奄奄一息的死敵在身邊安穩的恢復實力,斬草除根是唯一的選擇。

  所以,中國人在穩定住了波斯高原的統治后,一定會向小亞細亞發起戰爭。

  這個過往時間里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國度,就這樣的出現在了拜占庭帝國的眼前。威脅已經來臨,約翰二世就是為了保護自身,也必須支持塞爾柱人。

  只是塞爾柱人的身份已經從盟友,變成“隔離帶”了。

  布蘭科梅梅經厄爾布爾士山脈進入到波斯高原內,見到的便是一副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情理之外的景象。情理之中的是塞爾柱土著對中國人的抗拒,這是肉眼都能看得到的;情理之外的則是,感情上明明是抗拒著中國人的塞爾柱人,偏偏又非常熱衷與中國人做交易。

  就那圖蘭來說,眼前這么一副熱鬧的貿易場景:城外寬闊的市場上,到處是一塊塊被道路分割開來的區域,有賣食物的,有賣鐵器的,有賣牲畜的,一個個不同的區域上都掛著一面旗幟,上面用簡易的線條勾勒出了簡單的圖畫,讓人一看就能明白。

  其內也有一些固定的房屋店鋪,明顯比一邊的攤位高級,再配上一個個方塊字招牌,后者在布蘭科梅梅眼中是相當的神奇的,讓人頗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去年這里就有絲綢和茶葉、大黃販賣,今年更是多了大量的布匹。中國人在西域種植了很多棉花,你是知道的,棉花的采摘需要大量的人力勞動,但西回鶻人的叛亂,以及天竺人和伽色尼人,讓中國人擁有了充足的勞動力。

  有了棉花也就有了棉布,中國人的紡織技藝很發達,就是天竺人都比不上。只是因為成本的原因它們才沒有大規模的出現在天方。

  海運的成本遠比陸路運輸方便,也快捷。而商人們也更愿意運輸價值和利潤更高的絲綢。

  但現在整個欽察草原都被中國人所征服,中國人的棉布已經出現在了黑海,還有花刺子模人做幫兇,南面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呼羅珊與吐羅火,還有高原的北部,秩序已經在恢復中。大量的中國布經過河中地區運輸到了這兒,我們的麻布和棉布是越來越沒有市場了。”

  “不得不說,中國布正在侵占著我們的市場。如果單純的從經濟利益出發,我們應該送來一些中上等的布匹,而不是這些低劣的棉布和麻布。對比中國人的棉布,它們實在是太差勁了。”走在交易市場的街道上,布蘭科梅聽著身邊‘仆人’瓦里斯特向他說道。

  這人實質是他的下屬,但在表面上卻是布蘭科梅所屬家族的仆人。二者的關系是前來視察的大少爺與外派管事的關系。

  布蘭科梅沒有說話,只是走遍了整個市場,用肉眼觀察著中國人與塞爾柱土著的關系。

  “該死的,這些頑固的異教徒真就低頭了嗎?他們不是很忠誠的嗎?上帝知道我看見了什么。食品區里我竟然看到了中國人的火腿和咸豬肉。”

  回到住處,布蘭科梅直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這里到處都彌漫著一種中國的味道,不同于拜占庭,不同于天方。

  路邊小吃攤上頗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食品,大部分都來自東方的中國,小部分來自本地。一些商人或小販在路邊與顧客爭執著,他們操著很難互相聽懂的語言,比劃著手勢,連蒙帶猜地進行著交流。

  驕傲的塞爾柱人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們很明顯在適應著這種變化,布蘭科梅一路走來就不止一次聽到塞爾柱人操著怪異的語氣在講著與中國人一樣的語言。

  布蘭科梅很清楚這一切為什么出現,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整個天方的戰事還遠沒有結束,拜占庭帝國向陸齊軍發來了戰書。但明面上的原因絕不是約翰二世與桑賈爾的協定,而是陸齊軍迫害了很多為上帝放牧的羊倌兒們。

  這是拜占庭人絕對不能容忍的。

  巴格達短時間里并不能對中國形成武力上的助益,穆克塔菲能夠做的只是在精神上的支持。他現在有了陸齊的支持后,在塞爾柱人敗退向小亞細亞后,正全力‘收割’自己的成果——盡可能的搶占新月沃土東半段的地盤,也就是后世的伊拉克地區。

  在這種環境下,陸齊軍主力雖然在盡可能的‘鞏固’波斯高原,但宋清卻沒有立刻啟程前往埃塞俄比亞。阿曼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已經有十年不曾回過阿曼老家的費薩爾·本·阿卜杜勒阿齊茲,以宋清助手的身份先一步前往了蘇哈爾港,開啟了兩邊的正式交流。

  費薩爾·本·阿卜杜勒阿齊茲的漢名姓齊,單名一個海。他是第一批主動歸化中國的天方人。現如今幾十年過去,他的行為舉止早就跟一個中國人沒什么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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