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雍州,咸陽,秦王府。
秦王嬴燾頭戴玉冕,身穿朱紅色蟒袍,高居于王座之上。
此刻,正有頭戴黑紗帽一人雙手捧著一份卷軸,恭敬地道:“請吾王過目!”
嬴燾伸手接過這卷軸,微微一掃,隨后臉上露出了訝然之色:“這么說來,涼州牧蘇天英之嫡子,蘇祁,竟是突然出現在了我西域雍州榆豐郡境內?”
“是!”這頭戴黑紗帽的男子雙手抱拳,微微躬身道,“這位蘇公子,突然出現在我雍州榆豐郡中,若不是他在榆豐郡進行了資質檢測,屬下也未必能發現其蹤跡!”
秦王嬴燾臉上露出了一絲思索之色:“這么說來,這位蘇公子并沒有通過我西域邊關,而是非法入境了?”
“王上,需要將此人逮捕起來嗎?”在殿下,黑紗帽旁邊一個全身披甲的白臉男子頓時踏前一步,渾身都是兇煞之氣。
“誒?”嬴燾立刻微微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示意這人退下。
這白臉男子立刻躬身,老老實實的退下。
此時,那頭戴黑紗帽的男子尹冠,正色說道:“王上有意讓蘇天英來我西域,接手劍州牧一職,屬下自然明白。不過,國不可無法,這蘇祁不告而來我秦地,我等雖不至于給其處罰,但是傳喚過來,問詢一二也總是應有之義。”
其他人都說是秦王大世子向秦王推薦蘇天英做劍州牧,但是他尹冠作為秦王府大管家,秦王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究竟是誰看中了蘇天英?
嬴燾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后頷首道:“可!”
“那么,此事便交給尹公了。”嬴燾說了一句,又道,“另外,切記不要對那位蘇公子動粗!禮貌一些,當然,也要彰顯出我秦王府的威儀氣度。”
“諾!”頭戴黑紗帽的尹冠微微躬身。
嬴燾又問了一句:“燕王那邊,還是沒有聯系上嗎?”
“是的!”尹冠應聲道。
嬴燾微微皺眉,自語道:“這小姬姬,莫非是真的死了不成了?”
隨后,秦王嬴燾也不再多話,對著尹冠以及身披鎧甲的白志虎揮了揮手,兩人便是退下。
離開這秦王府的后書房。
白志虎便是一臉殷切地道:“尹冠,你把這事兒交給我吧!我早就想會一會那個蘇祁了!”
尹冠斜著眼睛看了眼白志虎,淡淡地道:“王上剛剛才囑咐了不可動粗,你莫不是把王上的話當了耳旁風?”
“切磋的事情?怎么能算是動粗呢!”白志虎頓時一臉不滿。
尹冠忽而正色道:“白志虎,你如今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王府侍衛中的后起之秀了,你要記得,你現在是秦王府侍衛總長,切莫如往日般吊兒郎當!若你再是如此輕率,我可是得要稟明王上,撤你之職!”
白志虎頓時慫了:“別別別,尹先生,我知道了,您別稟明王上了,我這官位要是丟了,怕是我爹會扒了我的皮!”
“那你就做該做的事情!”尹冠淡淡說了一句,隨后便是大步離開。
看了幾眼尹冠的背影,白志虎暗自嘀咕道:“我不過就是想看看這個十六歲便入通境的北域少年究竟是如何天才嘛?真是……”
榆豐郡,景家。
此刻,蘇祁已然是坐在了主位上。
周圍一堆景家子弟都顯得異常拘謹,唯有景溪儼和景威鳴臉上的表情還算是自如。
而因為蘇祁的關系,景云笙和岑芷芙兩人,也都是坐在了這張景家最是尊榮的中央桌上,享受著周圍景家子弟的各種艷羨。
另外,如果沒有意外,這一次的景家族會,當是能夠成為轟動整個榆豐郡的事情。畢竟,一位通境的強者,直接就在景家族會上當場被人踩爆了頭,更何況,這通境大能還是榆豐郡煉器協會的會主,更是榆豐郡武者協會會主的親弟弟,這事情聽起來就極為駭人了。
“不知蘇大人,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啊?”景溪儼臉上掛著笑意問道。他明著是關心蘇祁,實際上,他是想打聽一下蘇祁接下來的動向,若是蘇祁打算離開榆豐郡,只怕他立刻就要帶上細軟,帶上景家的核心子弟們前往城主府尋求庇護了。
景溪儼,可沒有信心帶著景家單獨承擔施家的怒火!
蘇祁聽到這個問題,先是微微一愣,隨后只是淡然地說道:“接下來,我打算去睡覺。”
“呃?”景溪儼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您這是什么話?
蘇祁忽然又說道:“對了,你們景家有沒有西域的勢力分布圖或者西域情況概要之類的?”
“有!”景溪儼頓時點頭。
蘇祁說道:“好了,那你明天給我送過來吧!我先去睡覺了。”
“好的!”景溪儼站起身來,畢恭畢敬,一應景家子弟也是急忙隨著景溪儼一起起身,全部垂下了頭,對蘇祁表示恭敬。
蘇祁嘴角微微動了動,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還真是一個很了不得的存在了。至少,對于眼下景家這群人,自己……不,甚至把小蛟放出來,他們都會眨眼間飛灰湮滅。
剛剛走到桌子的下首,蘇祁對著景云笙和岑芷芙輕笑一聲:“景兄,岑小姐姐,你們要一起走嗎?”
景云笙微微抬起了頭,手掌下意識地捏住了衣襟,顯得有些緊張,一時間卻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岑芷芙卻是傲然將胸一挺,巧笑如嫣道:“蘇公子相請,怎敢不從?”
蘇祁也是跟著笑了笑,隨即,見到景云笙的表情,也知道此時這位心地善良的景兄怕是有些不懂該以怎么樣的態度應對自己。
于是蘇祁便大方地伸手握住了景云笙的手腕,然后便和岑芷芙一同離開了這景家族會大廳。
見到蘇祁離開,在席上的松志為頓時起身,然后都來不及跟景溪儼打招呼,就急匆匆地離開。
景溪儼此時也是再沒了什么心思繼續參與族會,對著景威鳴和幾個當權族老打了個眼色,便一同離席。
剩余的景家子弟,卻也都是顯得有些沉悶,不再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