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婷婷拉著劉千舟就跑,劉千舟被拽了下,趕緊跟上:“你慢點啊,跑什么?”
“剛出來之前應該去下廁所的,我尿急。”
劉千舟聞言,默默加快了步子。
劉千舟、段婷婷離開后,金陳鄲對王毓文說:“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王毓文卻問:“你男朋友快到了吧?我看你上車才放心。”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就別跟著我了。”金陳鄲語氣不耐煩。
王毓文還是站著,金陳鄲忽然問:“你是不是想當模特?”
王毓文一愣,猶豫的眼神跟金陳鄲對看,隨后遲疑的點頭。
“聽說模特兒不用看臉蛋,只要身高和身材,你看我行嗎?”王毓文問。
宿舍人,包括金陳鄲都以為王毓文是無欲無求的類型,別人是紅是黑,她都沒所謂,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
可誰知……
金陳鄲看清了王毓文眼底的渴望,并沒有對她冷嘲熱諷,而是認真的問。
“你很缺錢嗎?如果你不缺錢,還是別想了。”
王毓文眼里燃起的希望被金陳鄲不客氣的語氣擊碎,她咬了下唇,表情略僵。
“我比你高,比你瘦,只是沒你會打扮,但新人模特不都是有培訓嗎?只要有人教,我做個一般的模特難道不行?我也沒想過會多紅,就是想找份工作……”
“如果!”
金陳鄲語氣嚴肅的打斷王毓文,隨后吸了口氣才語重心長的說:“王毓文,我剛說了,如果你不是特別特別缺錢,就不要想靠近這個行業。模特這苦你吃不了,不是我不愿意把機會給你。真的,你好好上課,如果缺錢,你跟劉千舟做啊,她畫漫畫,在微博和淘寶上幫人設計卡通頭像,那都是錢啊,不用非要當模特兒的。”
“雖然我們都是學美術的,但像千舟那樣有生意腦子的,班上有幾個?段婷婷之前也學千舟幫人設計頭像,也在微博上畫漫畫,可人家不買賬,設計的卡通形象人家也不滿意。千舟的風格,沒人學得會,聽說她自己從小就畫畫,底子好,跟我們不一樣。她能靠畫畫生活,我們不能……”
金陳鄲不想多說,沉默片刻后又問:“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錢?”
王毓文不做聲。
金陳鄲恨死了王毓文這沉悶的性格:“如果你不到連校園E通卡的錢都充不起的地步,就不要來找我,好嗎?”
金陳鄲話落,轉身就走。
王毓文自尊心受到創傷,一個人在馬路邊上站著 站在金陳鄲的角度想,她是不是想出名?
王毓文是真沒想出名,只是也想找點事情做。
她家里條件不差,但也遠遠不到好的程度。
宿舍里,劉千舟最有才,長得還好看,還有個當高管的叔叔,畢業后,劉千舟工作不用愁。
段婷婷雖然專業不好,成績不好,但人家是云都本地人,家里叔伯親戚都在云都,就算沒有好的工作單位,那也能靠家里給介紹個好對象。
再來是金陳鄲,王毓文原本以為金陳鄲家里條件一般,可現在才發現,原來金陳鄲才是宿舍最豪的那個。現在人家又是模特兒,還拍廣告了,身份跟她們都不一樣。
大家似乎都有很好的前景,就剩她自己。
王毓文急,表面冷靜,可心里非常急。
從劉千舟意外走紅的時候,王毓文心里就開始著急的。
可她沒辦法啊,她專業不突出,長相也不是特別好,別人的機遇她一輩子都遇不到。
現在看金陳鄲也本事了,她以為憑她和金陳鄲的關系,金陳鄲會幫她一把。
沒想到……
王毓文在冷風里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去追金陳鄲。
都一個宿舍的,又沒有別人在,她再私下好好說幾句,興許人就答應幫她呢?
王毓文沿著馬路追去,卻沒發現金陳鄲人。
她在路邊站著,在街邊商店里面搜索金陳鄲的身影。
她斜前方一家藥店的玻璃窗里,透出金陳鄲的身影。
王毓文愣了下,趕緊跑去。
然而金陳鄲已經買好東西神色慌張的走出來,王毓文停下來,感覺金陳鄲神情異常,想起金陳鄲剛開始的不適,忙進了藥店。
“剛才那個女生什么病?她嚴重嗎?”
偷偷來買藥,難道生大病了?
店員看了眼王毓文,淡淡回應:“買驗孕棒的,嚴不嚴重我哪清楚?”
王毓文一聽,慢了半拍才紅著臉離開藥店。
人也不追了,帶著疑惑回學校。
都說模特行業混亂,難道金陳鄲被人欺負了?
但看金陳鄲的朋友圈,那光鮮亮麗,哪里像被人欺負了?
前面先走的劉千舟和段婷婷這時候已經回了宿舍,段婷婷解決了需要后,從衛生間出來。
“千舟,你不也是簽了個什么模特經紀人嗎?那人之前說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怎么現在屁都沒一個?”
段婷婷說這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著指甲刀開始剪指甲。
段婷婷這話戳中劉千舟心里那點兒自尊了,好大會兒后她才解釋了句。
“杰森如果他力捧我,就需要我全全配合他的活動時間,隨叫隨到是第一點。可我還得上課,只能放下了。”
段婷婷抬眼:“放下了?那是什么意思?不做模特了?”
“也做,就是兼職的,跟金陳鄲那種正規公司的簽約制不一樣。杰森說,有合適我的活動,時間我剛好也有,活動還是會留給我的。”劉千舟嘆著氣。
本以為金陳鄲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是不務正業,大家都開始忘記這人了。
可誰知道,人家拍廣告去了,簽約模特兒呢。
這把劉千舟刺激了一把,表面不承認,可心里的酸自己知道。
段婷婷看著自己的指甲,又想起金陳鄲做的花式美甲,隨后沒興趣的放下指甲刀。
“唉,進校的時候,我覺得金陳鄲就是個土包子,這半年都不到,居然大變了個樣。”
劉千舟低聲應話,沒什么心思說叨。
段婷婷忽然說:“千舟,你有沒有注意到,金陳鄲的眼睛有點不一樣?”
“變大了。”劉千舟說。
“是啊!大了不少,那是化妝化出來的嗎?那化妝技術也太神奇了。”
劉千舟點點頭:“嗯,化妝確實能讓一個人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來我們也該學學化妝了。”段婷婷若有所思道。
劉千舟坐了好大會兒,才想起給宋城發信息。
得她提醒,宋城這次給她回消息了,雖然只是一個“好”字,但至少他們倆的微信對話框里不再只是她一個人的頭像,有種終于不再孤單的感慨。
金陳鄲懷孕了,她推測是成世新的。
可找成世新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兩耳光甩了過來。
“你他么這事兒也能找我頭上?這屋子里住了這么多男人,誰知道誰的種,你好意思找上我嗎?”
金陳鄲捂著臉,扶著墻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一手扶著微微疼痛的小腹。
“成少,我就只跟你有過關系……”
“我呸!你敢說這屋里的男人,沒跟你發生過關系?”
成世新踹開門,抬手指著外面坐在電腦前聊天接待客戶的兩個中年男人。
成世新冷笑,看著金陳鄲:“趕緊打了,被他媽在我面前找晦氣!”
金陳鄲狠狠咬了唇,視線看出房間,客廳被改成辦公場合中,平時跟在她身后一口一個“金姐”的男人,此刻正談笑風生,絲毫沒把她往眼里看。
金陳鄲眼神怨毒沖出去,提起椅子朝靠近她的男人砸去。
“畜生!你們就是一幫畜生!”
那人跳起來,險險避開砸來的椅子:“金姐,脫掉褲子干的事兒,穿上褲子再來說,說得清楚嗎?”
金陳鄲氣紅了眼,“你就沒個說法嗎?”
男人叫阿彪,往身邊同伙旁移開了些位置,仰臉說:“金姐,大家各取所需,完事兒后誰也不欠誰,你怎么就賴上我了?”
“是你的,難道你想賴嗎?”金陳鄲氣得渾身發抖。
阿彪呵呵冷笑,語氣緩慢道:“真是我的?那你剛才怎么又去找成少?成少不認,你又跑來找我。當初你能為了那檔子事兒爬我的床,你就不會爬別的床?金姐,這事兒都能這么賴的話,你跟無賴也沒分別了。”
金陳鄲舉起椅子朝人砸去,阿彪和另一人阿勇跳腳離開。
“你們這些畜生!”
連聲巨響,椅子砸在桌子上,桌上電腦顯示屏被砸落在地。
成世新吸著煙,從外面進來,見狀臉色發黑。
阿彪、阿勇看到成世新回來,立馬規矩站好。
“成少。”
成世新冷眼看著金陳鄲,目光冰冷如劍。
“反了天了!都站著做什么?把她給我扔出去!”
成世新一聲吼,阿彪阿勇立馬上前,架著金陳鄲就往外拖。
金陳鄲腳上拖鞋半路掉了一只,口中尖叫大喊:“成少,你不能這么對我!成世新,你過河拆橋遲早會遭報應……”
金陳鄲被推出了屋子,惦著腳站在走廊。
周圍都是住家的,她沒臉在喊叫。
內心氣怒不平,此刻想一刀剮了成世新的心都有。
金陳鄲穿著一只拖鞋走出去,在小區里的休閑座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