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趙小平沉默,袁雪麗心口慌了。
當初,趙家父子倆都不愿意出面,特別是趙經年,這件事他連回都沒回來看一下。
趙小平對梁秋云有愧疚,趙經年是于心不忍,各甩了二十萬出來就想甩手要清靜。
經年媳婦是個完全不上心的,不然也不會多留一個心眼兒,直接就那么把二十萬放她這了。
當初袁雪麗接到金陳鄲的錢時,就多留了個心眼兒。
沒有人在現場,沒有人看到金陳鄲把錢交給她的那個動作。
所以,金陳鄲說帶著錢過來,外頭都是攝像頭,就算拍到帶了東西上門,誰能證明那就是錢?
因為大家的不關心,才助長了袁雪麗的勇氣。
錢她根本就沒交給梁秋云,車子她是租了,但租的車子不止一輛,租了兩輛。
一輛確實把那些吃穿用的東西送去了襄城鄉下,但梁秋云人卻在頭一天晚上,她找人捆了扔在了另一輛車的后備箱里,連夜送去了精神病院。
袁雪麗當初將這事兒安排得天衣無縫,但聽說趙經年要查,心跳還是沒來由的加快。
不停心底安慰自己,當初事情都做了全套。
送去襄城的車查得到記錄,至少她是洗脫了嫌疑。
而送去精神病院的日期,她也花了五萬買通了關系,把時間給改后了一個月,與她全全脫離關系。
“他想查,就去查吧。事情不清楚的,還不少。”趙小平沉聲道。
袁雪麗“呵呵”兩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趙小平沒想通的,就是金陳鄲最后那幾句話,他也想知道梁秋云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他不是趕盡殺絕的人,設計離婚,他本就虧欠了梁秋云,給人二十萬,也是希望梁秋云能過個好一點的晚年。但她卻從精神病院跑出來,這事情,看來是有別的什么隱情。
那邊趙經年出去,一個人大步走在前面。
在醫院大門口停下來,等著劉千舟。
劉千舟和金陳鄲同時上前,趙經年淡淡看了眼金陳鄲,再轉向劉千舟。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這個天氣在外面走,人會很難受。”
劉千舟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要回家嗎?”
“不,我去那邊醫院查查,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趙經年話落,又看了眼金陳鄲。
他有何反應,純粹是因為金陳鄲最后那幾句話提醒的他,并不是因為他可能懷疑金陳鄲什么。
但這在金陳鄲就誤會了,金陳鄲當即解釋。
“老公,你不會懷疑我做了什么手腳吧?我連婆婆身邊都沒靠近過,我不可能左右得了她啊。而且,我明知道她并不待見我,恨不得我去死,我怎么可能會厚臉皮的往她跟前湊?”
趙經年道:“沒你的事,就少說兩句。”
“可你能不能別懷疑我,這件事情,我真的問心無愧。我以前是混賬,是做錯了不少事情。可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是真的,對你的家人也沒有半分懈怠。老公……”金陳鄲低低求著。
如今她也顧不上劉千舟在旁邊站著,看她這幅樣子很丟臉,她只想挽回這個男人。
趙經年道:“一切等我查清楚再說,今天不回去,家里不用準備我的飯。”
“老公,你難得回來一次,連家都不回嗎?”金陳鄲失落的問,卻不敢提出異議。
趙經年道:“項目上幾個同事一起回了云都,說晚上聚聚,可能會很晚,就不回來了,你帶著朵朵好好休息。”
“老公……”
金陳鄲眼眶一紅:“你就不想見見女兒嗎?你一走都是十天半個月,現在是兩個月、三個月才回來一次,回來還不回家,女兒一天天長大了,她都快不認識你了。”
趙經年道:“是我的女兒,怎么會不認親生父親?”
“老公……”
“好了,我先走了,沒什么正事別給我打電話。”趙經年淡淡回應。
金陳鄲眼淚瞬間淌下來:“為什么你跟朋友聚餐,都不愿帶著我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趙經年頭也沒回,直接上了車,很快車子從停車場開了出來。
經過劉千舟、金陳鄲時,打下車窗,跟劉千舟打了聲招呼,隨后開車走了。
劉千舟看著都扎心,想安慰金陳鄲,卻不知道從何安慰。
“你開車過來的嗎?我開了車,上我車吧。”
劉千舟只能假裝沒看到,等她袁碩的時候,她會很愿意安慰。
金陳鄲笑了下:“我開了車,我得把我爸媽先送回去,要不這樣,你先去時代廣場我們經常去的咖啡廳等我,今天是周六,我記得段婷婷她現在是雙休,叫上她吧。”
劉千舟點點頭:“好,路上小心。”
“嗯。”
劉千舟上車前跟金陳鄲父母打了聲招呼,隨后開車先去時代城。
講真,她此刻非常想回去睡覺,抱女兒,真不想再去時代城兜一圈。
每次跟她們約,都得花去大半天功夫,無疑她今天回去又很晚了。她現在是當媽媽的人,不能只為了自己。
路上約了段婷婷,昨晚跟段婷婷吵得沒有頭緒,今天這電話打得心虛,怕段婷婷不接。
好在段婷婷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立馬答應過去。
其實她也在猶豫要不要約小姐妹出去,工作這么多年,同時間也有處得不錯的,但畢竟同一家公司,都是間接或者直接的競爭對手,誰都是帶著目的跟人交往。
只有大學同學,沒有利益存在,以至于關系純粹很多。
劉千舟掛了電話,長吐了口氣。
劉千舟先到了咖啡廳,進了個小包間兒,段婷婷和金陳鄲都還在路上,她先怕桌上睡了會兒,手機調成靜音。
這一趴,睡著了。
直到段婷婷帶著一肚子氣找進來:“千千!”
搖醒劉千舟,劉千舟抬頭,胳膊都睡麻了。
“你來了,哎呦我睡著了。”
抱著胳膊不敢動,腦子這一瞬間有些暈沉。
段婷婷看著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理解道:“昨晚回去很晚了吧?你看你,以前天天熬夜都沒有過黑眼圈,現在已經很明顯了。”
劉千舟輕輕壓了下眼圈周圍:“是啊,不得不承認是真的老了。”
段婷婷在她對面坐下:“你不是要在家里陪女兒嗎?怎么忽然想起叫我出來喝咖啡?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兒?”
劉千舟見段婷婷主動提昨晚的事,忍不住抬眼:“對不起啊。”
“嘿,跟我說什么對不起啊?是我話太過激了,是我賭氣啊。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昨晚我說那些話,你一定傷心了吧?”
段婷婷嘆氣,“關鍵還在你家宋老板面前,弄得我實在……”
劉千舟笑道:“好在你沒放心上,你今天接那電話后,我松了好大一口氣。”
段婷婷輕笑:“怎么,怕我不理你啊?你現在都是豪門貴夫人了,有沒有我這個寒酸朋友,又不影響你任何事。”
“瞎說什么呢?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是別人誰能比得上的嗎?”劉千舟推給她菜單。
“點咖啡吧,我剛太困了,一來就趴在這睡,還沒點呢。”
劉千舟話落,段婷婷好笑:“要不是咱們跟這店里的服務生都熟了,不然人家服務生脖子都伸長了吧,就擔心你是來店里蹭空調的。”
劉千舟撐著頭,“你要喝什么,給一杯一樣的。”
“我當然還是花式咖啡,對了,我們公司這段是進了個ABC,張口閉口都帶洋文,好像時時刻刻都想告訴別人她是國外留學回來的一樣。做什么都跟我們不一樣,一起聊天,洋文貫穿全程。一起去喝個咖啡,得,人家說花式咖啡太LOW,國外人是不喝加糖打沫子的咖啡的,人家喝正宗美式咖啡,我天,真心受不了!”
段婷婷一邊吐槽一邊翻看單子,隨后合上。
“我要冰卡布,你確定也要?”
“冰的?那給我換焦糖瑪奇朵,我要熱的。”劉千舟道。
段婷婷哈哈大笑,“行。”
點單后,劉千舟又攤著坐了下去,段婷婷抿了口檸檬水。
“對了,你今天怎么會把我叫出來?松子不粘你?”段婷婷問。
對于劉千舟忽然領養了個孩子,到今天段婷婷都還沒反應過來。
年紀輕輕的,想當媽媽就自己生一個,不想當媽媽就不生。
領養一個算怎么回事兒?
不過,每個人的人生都自己說了算,劉千舟的想法,還是尊重她,反正從念書時候開始,她就知道劉千舟的思想跟她們其他同學都不一樣。
“今天上午出來,到現在還沒回去,可能看不到我,又得大哭了。”劉千舟感慨。
抱著女兒,一天才靜得下來。
段婷婷挑眉,劉千舟道:“陳鄲讓把你叫出來,我剛從那邊醫院過來,她先送她爸媽回家了,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你是去看她公公了?”段婷婷問。
劉千舟點點頭:“你昨晚說,陳鄲和經年哥哥感情出了問題,今天我親眼看到了,就算沒出問題,感情溫度也變了。”
段婷婷“嗯”了聲,“是啊,昨晚金陳鄲為了這事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拜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金陳鄲在我面前哭成這樣的,以前在她在我面前都趾高氣昂,生怕我們看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