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麗冷眼看梁超:“沒什么損失?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兒子沒被摔死,就不應該追究你們的責任啊!”
梁超給袁雪麗這話堵了一嘴,沉著氣勸和。
“大妹子,話別這么說,孩子沒事,我們大家都松了口氣,我也承認秋月那話是說得過了,行為也太偏激了。但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鬧成這樣……”
“大哥,你搞清楚好嗎?現在你們在我家,拿我兒子出氣,我作為一個母親不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兒子,你是不是當我是好欺負啊?在我家里橫行霸道,你長眼睛了怎么瞎說八道?”
袁雪麗指著門口:“出去,我家不想再看到你們,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今天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就偷著樂吧。來大城市,就別把在鄉下那些陋習也帶來,大城市的人,你們可得罪不起。懂法律嗎?不懂就小心一點,你們出去碰到別人,可就沒我這么好說話了。我是看在老趙面子上,不是他,今天你們倆,一個主謀一個幫兇,誰也別想走!”
梁超一聽要讓他們走,可趙小平說了,這住宿是要給安排的,不住家里至少也給安排個酒店吧。
“我們走可以,那大妹子你給我們個地址。小平不是在酒店工作嗎?我們去他酒店落個腳。”
袁雪麗一聽,人都震驚了。
“你們身上有幾個錢啊,你們想住世紀豪庭?你們知道在那住一個晚上,最便宜的房間都得一千五以上嗎?你們還真是發財了啊,我告訴你們,老趙可沒有那個能力給你們安排免費房間,就算他自己要想在酒店落腳,都得交錢,你們?”
袁雪麗覺得自己要被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氣瘋了,還想住世紀豪庭?
當初她挺著大肚子想在世紀豪庭住幾天,趙小平都不讓,辦不了,今兒這倆不要臉的居然還想住世紀豪庭。
梁超和梁秋月一聽那價格,頭都暈了,要那么貴?!
“大哥,咱們還是自己出去找住的地方吧,大外甥不是說讓我們去他們家嗎?我們先給大外甥打個電話問問,看他怎么安排。”
梁秋月拉著梁超,走就走,誰稀罕在這個地方?
袁雪麗微微轉頭,要去找趙經年?
該不會真要在趙經年家住下吧?金陳鄲那個女人,嘴巴可不會閑著。
袁雪麗想了想,又放下心頭的疑惑。
覺得應該不會,趙經年家里人口可不少,他們夫妻倆加一個孩子,還有金陳鄲父母也在,這再去兩個,就算住得下來,也擠得慌。
應該是會安排在別處,袁雪麗指著門口。
“出去商量吧,別讓我后悔立馬報警。”
“我說你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心眼這么狹窄,你這是沒有好結果的。你現在橫,我服你,我就看你能不能橫一輩子。”
梁秋月話落,趕緊往外走。
袁雪麗咬牙,手上緊緊握著手機,倒也沒有真想報警的打算。
現在這節骨眼兒上,她分得清大是大非,不可能還給家里添亂。
那邊梁秋月和梁超倒是記住了趙經年說他家就在這附近,記住了樓棟還真找過去了。
金陳鄲剛回家,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女兒朵朵在她身邊走來走去,看媽媽在沙發上靠著,她也爬上沙發,將小腦袋枕在金陳鄲腿上。
“媽媽,愛你。”
金陳鄲聞言,垂眼看著女兒,會心一笑,又把女兒抱身上抱著,握著女兒的小手陪她玩一會兒。
“怎么不睡覺?跑出來晃啥?”
“不睡覺。”
朵朵搖頭,不想睡覺,不舍得睡,想玩。但是大人沒一個能理解她呀,每天只能偷偷下床跑出來,被外婆看到了,還得被逮回去。
這剛在媽媽懷里膩歪了一會兒,陳學梅出來了。
“朵朵,睡覺了,現在還不睡,你晚上又得多晚才睡,快點來。”
陳學梅走過去,朵朵趴著不動,不愿意。
陳學梅從金陳鄲身上把朵朵抱走,朵朵蹬著小腿兒一陣亂踢亂蹬。
“不要,不要睡覺覺,不要睡,不要睡覺覺,媽媽,媽媽救我,媽媽救我……”
陳學梅對女兒好笑道:“她現在厲害了,只要你在家,她就叫你,知道只要你能救她。”
“她不睡就不睡吧,讓她萬一會兒,困了她會睡的。”金陳鄲幫忙說話。
陳學梅看了眼女兒,很想說你又不管孩子,你倒是想當好人啊。
“一天不睡,后面就壓不住她了。現在睡剛好,不然晚上怎么睡得著?又磨蹭到晚上十一二點,別的小孩兒早上起多早,然后出去玩兒,等她起床出去,人家都回家了。不能給她慣出這毛病,讓她現在睡。”
陳學梅抱著孩子進屋,金陳鄲看著女兒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小丫頭可會賣慘哭可憐了,她太清楚大人會因為她哭鬧就會投降。
金陳鄲不忍心,可還是由著母親抱了進去,自己也回房間睡覺,剛睡著,外頭敲門。
金陳鄲翻過身,帶上耳塞繼續睡,不想出去開門。
家里有人,她完全不用擔心這些。
果然那邊睡了一半的父親出去開門了,門口站了倆陌生人,這給金富貴弄傻了。
“你們找誰?”
“這里是我大外甥趙經年家吧?”梁秋月問。
金富貴點點頭:“但他不在,出門辦事去了,你們晚上再來吧。”
“我們晚上就走,在這里等他吧。”梁秋月說著已經進屋了。
身后梁超對金富貴解釋說:“我是經年他舅舅,那是是他小姨媽,特地過來有點事兒,方便進去等我們大外甥吧?”
梁超這話說得挺客氣,金富貴讓開門。
趙女婿家的親戚,能不方便?
這個門,他可不敢攔。
人進了屋,金富貴趕緊去房間叫女兒,可敲了半天,沒人出來開門。
金陳鄲說了,她房間父親不允許進去,所以金富貴只能回他們房間叫老婆子去叫女兒,家里來客人了,別都躺床上睡覺,這讓人感覺這一家子沒個禮數,多不好。
推醒陳學梅,陳學梅差點就跟老頭子動手。
“剛睡著,剛睡著!你成天就這么作我?”
“招女婿家來親戚了,他舅舅和姨媽,趕緊的起來,你去把承擔也叫起來吧,都躺著睡覺多不好,那還是趙家的親戚。”
金富貴又推了下老婆子,陳學梅爬起身,下床時反應過來。
“誒,親家不也是在這小區?趙家的親戚不去親家家里,怎么跑我們這邊來了?”
金富貴搖頭:“這我哪知道?這得問問他們來是為了什么事。”
“是不是親家公前妻的事兒啊?”陳學梅問。
金富貴一聽,一想,“是啊,這都說是趙家的親戚,是趙女婿的舅舅和姨媽,那就是他母親娘家人,也就是親家公前妻娘家人,難怪來云都是來我們這邊,他們跟那邊肯定結仇了吧。”
“唉,不論怎么樣,跟趙女婿有關系的得出去照應下,別讓人覺得咱們沒規矩。”陳學梅嘆氣。
大中午的,不讓人睡個安心覺,什么事兒啊?
“行了,你出去應著吧,我這躺一會兒,再去叫陳鄲。”陳學梅這午覺沒睡好,腦仁直疼。
金富貴對待梁家兄妹,倒是很客氣,趕緊把家里的水果啥的都給拿了出來。
那葡萄都是特別好那種,家里買來給朵朵和金陳鄲吃的,其他人一顆都不舍得吃,金富貴也給拿了出來,態度挺客氣。
但兩邊說話都帶口音,想要努力說普通話,卻都不怎么明白對方的話里什么意思。
所以只能干坐著,等著人出來救場。
陳學梅輕輕進了女兒房間,在床邊坐下,叫了幾聲沒反應,又輕輕推金陳鄲。
金陳鄲一臉煩躁的轉過身:“媽,又怎么了?”
“經年家親戚過來了,別睡了,出去招待下吧,別到時候經年回來又挑你毛病。那是他家親戚,他家親戚背著你不得說對你的看法呀?你現在跟經年剛好在這個時期,你也注意著點,啊?”
陳學梅話還沒說完,金陳鄲又轉回去,繼續睡。
“那什么親戚?那是前婆婆老家的兄妹,跟趙家沒什么關系的,你跟他們犯不著多親,趙家壓根兒不認的親戚,我們何必上趕著去認?”
金陳鄲話落輕哼,“被再打擾我睡覺了,這幾天我都沒睡好。”
陳學梅坐在床邊,頓了頓,想著女兒說的也對。
親家公新娶了個小的,前妻娘家的人,他們這么上趕著照應,沒什么大用,趙家能記他們一個好嗎?
不會,何必自討沒趣。
陳學梅想通這一點,就不在女兒房間呆著,女兒一天為這個家、為婚姻勞心憔悴,已經很累了,她當媽的不心疼自己的女兒,誰來心疼?
出了房間,把房門帶上,貼上笑容走進客廳。
“這是我們家陳鄲前位婆婆家的娘家兄妹啊,一家人啊,真是太難得還來我們家里坐一坐。水果快吃,快吃,多吃點,進口的呢,國外來的,都是新鮮最好的,平時買來都給家里寶寶和我女兒、女婿吃的,我和老頭子都沒舍得吃一口的。吃吧,多吃點,新鮮的,都挺甜的。”
陳學梅這話,單拎出來,實在不好聽,可配上她那百分百熱情的表情和態度,嗯,沒毛病。
梁家兄妹倆甚至有種被奉為貴賓的錯覺,皆一臉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