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10秒示數安穩地跳到11秒。
陳旭和周金銘都屏氣凝神，同時看向旁邊的算力檢測圖。
圖像顯示量子芯片工作正常。
“牛逼！”陳旭哈哈大笑道。
周金銘也咧嘴笑起來。
“我們再看看。”他仍然關注著監測數據。
陳旭拉過來一個椅子坐下，盯著示數。
“你要坐會嗎？”陳旭又給周金銘拽過來一個。
周金銘搖搖頭，說道：
“不用，我坐著會緊張。”
“噢。”
兩人簡短地說完，又默契地各自保持沉默，看向電腦屏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量子芯片堅持了十分鐘，仍然工作完好。
期間，周金銘和陳旭就這么看著電腦上的數據，看了十分鐘。
“不錯，我想你的策略奏效了。”陳旭伸手拍拍周金銘的肩膀。
周金銘順著陳旭的拍勁兒，坐到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怎么？至于這么緊張嗎？擔心錢燒下去，沒有成果出來？”陳旭問了一聲。
在他看來，花費十個億做實驗，如果最后失敗了，誰的心里都不好受。
周金銘搖搖頭：
“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特意邀請你過來，如果實驗失敗了，我臉上掛不住。”
周金銘說得一本正經，似乎真的沒把那十個億實驗費用放在心上。
“好小子。”陳旭笑著搖搖頭。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組裝第三代量子計算機了，后邊機器配置和參數調試就沒啥技術含量了，不需要我在這看著，到時候我就回金陵大學了啊。”周金銘提前跟陳旭打好招呼。
陳旭點頭說道：
“小意思，這邊出什么問題，我再去找你。”
“行。”周金銘爽快地答應下來。
“那個，金嫻那邊怎么樣？”周金銘問了一聲。
陳旭拉長聲音噢了一聲，眼珠子一轉，說道：
“金嫻那邊啊，進度還好，最近她身體不方便，所以我沒怎么催她，不過估計也就這幾天吧。”
“好。”周金銘笑起來，最后又補充說道：
“女孩子做程序員很辛苦的，要多體諒。”
“嗯？”陳旭覺得這個周金銘古怪得很，他不知道怎么應付周金銘，便岔開話題聊了量子設備的事情。
月底的時候，九日芯片廠給陳旭報賬，說賬目上的錢有些吃緊，他們建議將手頭的科研停下來，將公司的錢投入到組裝設備上，反正廠里的芯片已經達到陳旭的要求。
陳旭卻說道：
“不，實驗室那邊的項目不能停，芯片還需要繼續優化，不要滿足于現狀。”
財務有些為難：
“那設備組裝那邊騰不出來錢啊。”
陳旭又說道：
“沒事，這幾天我會想辦法籌錢的。”
財務的人點點頭，抱著資料離開了陳旭的辦公室。
門外響起江映月的聲音：
“陳總，現金流出問題了嗎？我可以說服我爸來投資。”
陳旭沒好氣地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爸的關系緊張，上次見到他還不給我好臉呢。”
自從第一次在飯局上，陳旭為了完成任務，當著一群大佬的面，駁了江映月老爸江總的面，將總就一直不待見陳旭。
而且陳旭在資本圈里的風評一向不好，很多資本大佬都不看好陳旭，說他是個莽漢、暴發戶之類的話。
“這有啥了，江總不給你面子，還能不給我面子嗎？”江映月繼續說道。
跟著陳旭混這么久，江映月覺得老爸如果識時務，肯定會答應投資陳旭的廠。
陳旭做生意有些莽，但是他的技術沒得說啊。
陳旭不想再跟江映月糾纏這個話題，板起臉說道：
“我和公司高層討論內部事情，你怎么還垂簾聽政呢？”
說完，陳旭意識到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
聽外邊江映月咯咯笑聲，陳旭走出去給江映月任務：
“最近我要開一場全球宣講會，你幫我準備一下。”
“宣講會？什么主題？”江映月問道。
陳旭頓了一下，鄭重說道：
“第三代量子計算機。”
“哇哦。”江映月附和了一聲，然后就去忙活了。
陳旭打算將第三代量子計算機推出，就是為了廣泛吸收社會資金，填補公司的研發費用。
而且后邊如果想把九日集團的量子芯片和量子設備推廣商業化，另外還要建廠建工業流水線，這都是燒錢的深坑。
光靠九日集團的錢，會耽誤推進的進度。
陳旭現在的宗旨就是要快。
這天，江映月抱著一罐咖啡來到公司，說是她從國外帶來的，味道很正宗。
陳旭拆開來聞了聞，說道：
“沒見你最近出國啊？”
江映月敷衍說道：
“以前買的，喝不完了，所以給你帶來了。”
“好吧。”陳旭放下咖啡，給蓋上蓋子。
江映月撇撇嘴，心里想著：老爸好不容易從國外弄到的皇家才能喝到的咖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出來好。
“對了，露地集團的劉總跟你約好了待會見面，他這會應該快來了。”江映月看了一下行程表，提醒陳旭。
陳旭點點頭。
江映月走出陳旭辦公室，然后坐回自己的工位給陳旭準備宣講的材料。
過了一會，露地集團的劉總來了，還帶來一個人，是江映月萬萬沒想到的。
“爸，你怎么來了？”江映月站起來，看著劉總旁邊的老爸。
江總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坐在辦公室外邊單獨隔出來的工位，像是個看門的，他臉色難看地說道：
“你不是跟我說你在谷歌做行政部經理嗎？”
江映月不敢直視老爸的眼睛，小聲地說道：
“說來話長，爸，你先回去，我晚上回去跟你說。”
江總氣不打一處來：
“一開始朋友跟我說這事，我還不信，我辛辛苦苦培養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吃這個苦。”
說完，他走向陳旭的辦公室，嘴里說著：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本事給我女兒洗腦。”
“爸！”江映月從辦公桌后邊走出來。
江總瞪了一眼江映月。
江映月不敢攔她爸。
江總推門進去，剛好看到陳旭抱著他從國外帶回來的高檔咖啡，他更是窩火：
“果然是你這臭小子。”
之前在飯局上江總就領略到了陳旭的巧舌如簧，他明白女兒映月一定是被陳旭忽悠了。
一開始聽說映月給陳旭當秘書，江總還不信，現在親眼見著了，他心里直冒火。
陳旭見到江總有些驚訝：
“哎？我記得約的不是你啊？”
這時江映月從外邊跟進來，拉著爸爸江總的手臂，勸老爸先回去，別在公司鬧事。
江總看向江映月，痛心道：
“我培養你這么多年，所有的都是最好的，到頭來圖什么？就圖一個看大門的？你知道外邊的人都怎么說我嗎？”
“我糾正一下，是秘書，不是看大門的，我們公司看大門的是趙叔，就是你進門看到的那個。”陳旭一本正經地解釋說道。
江總眼中冒火，他對陳旭怒吼：
“陳旭！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糟踐我女兒？”
陳旭一愣，他朝江映月招招手說道：
“小江你過來，江總他現在有些火氣，你給他泡一杯咖啡消消火，待會我們再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