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界,無法承受王寶樂的全力爆發,更不用說是他與帝君分身的一戰了,雖王寶樂不知曉為何帝君分身,可以進入石碑界而沒有引起這里的崩潰,但想來這應該是某種極為特殊的秘法導致。
同時也與石碑界的原身……當年的未央道域,有必然的關聯。
畢竟追溯本源來說,當年與蒼茫道域交戰的未央道域,其本身……也正是帝君的十萬分念之一所化。
所以哪怕當年古逃入戰場,羅又用右手將這里封印成石碑,但歸根結底,本質上,此地依舊是帝君當初的分念之一。
或許,這也就是帝君分身在這里,不會引起此界崩潰的核心緣由。
不過,真相是否是這樣,對王寶樂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與帝君分身的這一戰,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在真實世界內展開。
石碑界,王寶樂不可能讓其崩潰,于是這一戰……只能是靈魂神念道韻之間的爭斗,而這種爭斗看似虛無縹緲,但歸根結底,可納入輪回之列。
在虛幻中開辟一個世界,在這世界內形成輪回,以輪回之間的交鋒作為決定一切的主因,這……就是王寶樂五行圓滿后,獲得的超凡之力。
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大能,如當年的羅與古,就是在輪回中交戰,最終古在輪回里大敗,只能逃遁。
此刻,也是這般,在王寶樂揮手間,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轟然爆發,形成了一個覆蓋整個虛無的巨大漩渦,這漩渦似能吞噬一切,將他自身以及帝君分身,在瞬息中……直接淹沒。
帝君分身所化血色青年,雖不想在輪回中交戰,對他而言,只要毀去石碑界,那么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就可以將王寶樂這里化作無根之力,必然枯竭,無法再影響本尊的療傷與蘇醒。
但……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同時其自身也并非巔峰,這一切,使得他無法在王寶樂的五行輪回面前,保持自身立場與意志,只能被動的被卷入輪回內。
而這一切若是去尋找源頭,可以發現……當年王寶樂的師兄塵青子,外出提前一戰的重要與必然關聯。
可以說,若沒有塵青子提前的外出,以自身滅亡為代價使血色青年受損,那么如今會是什么樣的形勢,很難去猜測,或許一切沒有什么變化,也或許……這就是讓天平失衡的那根至關重要的稻草。
真相如何,此刻沒有什么人有精力去思索,如今整個石碑界的生靈,都是心神轟鳴,謝家老祖等人,也都如此,仿佛被攝了魂。
來自真正帝君的目光,哪怕如今被拽入到了漩渦內,可曾經存在的那短暫的時間,依舊還是讓整個石碑界,似都停止了運轉。
無論規則還是法則,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凝固。
唯有月星宗老祖以及小姐姐王依依,作為外來者的他們,還能勉強保持心神正常,密切的關注虛無內發生的爭斗。
盡管看不到戰場,只能看到虛無內漩渦轟鳴轉動,其內一道道閃電雷霆劃過,時而血色,時而五行氣息爆發,但通過這些變化,他們還是能判斷出雙方之間的優勢在哪一方。
此刻,血色明顯被壓制,漩渦內五行氣息擴散,一道道五行之影,好似要鎮壓一切般,籠罩漩渦之上,尤其是……里面的水道之種,那滴眼淚,此刻晶瑩至極,光芒璀璨,超越其他四道。
其所化的女子模糊面孔,在這漩渦中若隱若現。
之所以如此,是因……五行輪回之道,實際上就是幻化出五個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是五行中的一道形成。
既是虛幻,也非虛幻。
如此刻,首先展開的,就是水道輪回。
輪回內的世界,完全是大海組成,此海浩瀚無邊,根本就沒有盡頭,其內海浪翻滾,似要滔天,遠遠地,能看到在海中,赫然豎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像。
這雕像是個人形,似無窮大,雙腳踏著海底,半個身子在海面之上,仿佛支撐了天空,兩條手臂,此刻抬起間,居然是抓著一條不斷扭曲的巨大蜈蚣。
至于雕像的面孔,赫然是王寶樂的樣子,閉著眼,但神色上的威嚴,卻比現實中更甚許多,此刻天雷滾滾,怒海咆哮間,被王寶樂所化雕像抓著的蜈蚣,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
在這嘶吼里,它的身體內迸發出狂暴之力,身上的無數足腳,更是如利刃般,在雕像的手臂上纏繞,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傳出刺啦刺啦的銳利之音。
但對雕像而言,似無動于衷,不在乎手臂上出現的白痕越來越多,也不在意甚至有一些白痕都出現了碎裂的征兆,這雕像依舊還是面無表情,抓著蜈蚣身體的雙手,越發用力,向外持續的撕扯,似要將這蜈蚣的身體,生生的撕爆!
“王寶樂!!”劇烈的疼痛,使得蜈蚣越發瘋狂,在這嘶吼間,它的掙扎也更為強烈,大片大片的血色霧氣浮現四方,使得海水的顏色,居然也都出現了要被改變的征兆,甚至雕像自身都開始了腐朽。
可最終……這血色蜈蚣還是差了一絲,就在它的神通散開,已然將大海化作血海,將雕像腐蝕了近乎九成時,這雕像的雙手撕扯,終于到了蜈蚣能承受的極限,隨著一聲震天的轟鳴,這蜈蚣的身體,頓時就從中間崩潰爆開。
凄厲的慘叫傳出間,分成了兩段的蜈蚣,也在這生死之間,展現出了其超凡之處,借助雕像此刻被腐朽的時機,借助其雙手向外蕩開的剎那,它兩段的身軀,自行崩潰,化作數百萬份,向著四周轟然散開,有的落入海底,有的遁入虛無。
又在散開間,再次分裂,繼續擴散,就這樣周而復始……短短的時間內,隨著其不斷的分裂擴散,個體的數量已然達到了一個不可輕易算出的龐大數字,向著這整個水道輪回世界,大范圍的彌漫。
而此刻的雕像,也在蜈蚣的腐朽中,似失去了活力,慢慢無法移動,漸漸身體坐下,從腰部往上,緩緩沒入海面,似要被淹沒在海中。
直至這雕像的頭顱,也要沒入的瞬間,其始終閉著的雙眼,在這一剎……驀然,睜開!
這一息,天地色變!
這一刻,風云倒卷!
這一瞬,星空轟鳴!
這一剎,宇宙撼驚!
一切的一切,皆因那雙……睜開的眼,以及一個從這雕像口中傳出,散及整個水道世界的聲音。
“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