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血雖然有不死之身,但卻也被種種限制束縛住。我若依舊可以施展溺水之力,運用伏波咒,管叫那大陣被我破掉,然后趁機奪取八面陣旗”
張百仁步履從容,領著自家下屬出了漳南地界,一路北上回到涿郡。
“你等先回莊園,本都督去拜訪一番魚俱羅大將軍”張百仁對身后眾人道了一聲,向著魚俱羅莊園走去。
無須侍衛通秉,張百仁循著烤肉的香氣,來到了莊園后院,看著大吃不停的魚俱羅。自從魚俱羅突破之后,每日里不停的事情就是吃吃吃,貌似這張嘴從來沒有停過。
“你小子今日怎么有空過來?氣色倒好了一些,可是解開了心結?”魚俱羅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笑容。
“將軍莫要說笑!”張百仁無奈一嘆:“今日來此,是有事情請教將軍的。”
“何事,盡管道來無妨”魚俱羅愣了愣。
張百仁將鳳血的弊端敘述了一遍,魚俱羅聞言頓時一愣:“鳳血?那可就有些難辦了!鳳血已經徹底改造你的身子,與你血肉融為一體,如何能改變?”
“想要解決弊端,除非你廢掉不死之身,化去鳳血之力”魚俱羅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百仁:“你小子劍走偏鋒,這可是幾千年壽命,只怕未必舍得。”
聽了魚俱羅的話,張百仁割下一塊牛肉:“非要化去鳳血不可?”
“非要如此不可”魚俱羅重重的點了點頭。
聽聞此言,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將軍可有化去鳳血的辦法?”
“你來真的?這可是鳳血!”聽了張百仁的話,魚俱羅頓時一愣。
“不然那?這么大的破綻,足以將我置于死地,鳳血必須化去”張百仁沉吟一會,權衡利弊后,斬釘截鐵道。
“這可是鳳血!早知如此還不如留下來算了,你若化去那便是牛嚼牡丹”魚俱羅無奈道:“至于說如何化去鳳血之力,我也不曉得。我沒使用過鳳血,如何化去鳳血之力?”
張百仁面色沉吟,瞧著魚俱羅許久不語,過了一會才道:“罷了,我自己想辦法。”
“看你小子心情不錯,可是解開了心結?”魚俱羅撕下一塊烤肉,連骨頭一起嚼碎吞咽了下去。
“陛下自信滿滿,我倒要看陛下是否有逆轉乾坤的辦法!”張百仁面無表情:“剛剛出去一趟,外界民不聊生,百姓沒有活路居然易子而食,外面盜匪橫行,只怕大隋安穩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錯,大隋確實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王薄一襲破爛衣裳,面色難看的站在院子里。
“大隋兵役太重,簡直不給我等活路!將軍百戰死,如今大隋戰亂不斷,我等何日才能清寧太平?”王薄瞧著身邊的同郡,面色難看。
孟讓聞言苦笑:“聽人說陛下要征討高句麗,發動天下數十萬兵馬,百萬役夫,如今大隋境內一片凄慘。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許多人尚未到達涿郡,便已經被官差折磨致死。”
“要我等前往涿郡戰場與高句麗爭鋒,只怕此一役再也回不來了,聽人說陛下與朝中的大臣起了齷齪,君臣不能一條心”孟讓道。
聽了孟讓的話,王薄面色難看,正說著敲門的聲音響起,那敲門之人甚是無理,將大門敲得哐哐響,不斷震顫,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大門敲碎。
“來了!來了!那個龜孫子敲你家大爺的門戶”王薄身材雖然瘦弱,但卻自有一股力道,行走之間步履生風,龍行虎步。
“哐當”
大門打開,只見兩位官差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瞧著王薄,然后道:“可是王薄?”
“正是小人,不知二位官差大爺所來何事?”王薄愣了愣。
“三日后到城南校場集合,此乃征兵令,不日你將前往涿郡戰場,莫要誤了時間,否則仔細了你的腦袋”那士兵將一份文書扔入王薄懷中,看死人一般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二位官爺留步,小人不前些日子才服完兵役嗎?這已經是小人第五次兵役了,莫非府上搞錯了?”王薄追出大門,話語中滿是氣憤。
官差停住腳步,其中一人滿是惋惜道:“卻是如此,沒有搞錯。陛下要抽調天下壯丁征討高句麗,咱們齊郡百姓都死的死逃的逃,實在人手不夠,湊不出那么多人頭,這兵役只能落在你身上。”
說完后官差轉身離去,雖然可憐王薄,但卻也沒有什么辦法。
“欺人太甚,這些狗官,我都已經第五次兵役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這般下去早晚要戰死沙場!”王薄攥著征兵令,眼中扭曲充血。
他的幾個哥哥、父親都已經戰死沙場。
“大丈夫馬革裹尸,但卻也不是這般叫人去送死”孟讓無奈一嘆。
聽了孟讓的話,王薄回到院子,關上大門:“征兵也是死,造反也是死,如此一來倒不如逍遙快活一些,嘗嘗皇帝的滋味。”
“大哥的意思是?”孟讓聞言一個激靈。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反正也活不下去,早晚都是死的路一條,如此倒不如干脆反了他娘的!這世道,根本就不給人活路啊”王薄一雙拳頭猛然砸在身前的青石桌子上,但見那青石桌子居然咔嚓一聲化作幾瓣,瞧得猛讓眼皮狂跳:“大哥既有此意,我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好,賢弟果真是好漢子,為兄沒有看錯你!”王薄哈哈一笑。
王薄精通武藝,不然也不會在戰場中活下來。這武藝說來也是造化,乃是當年第一次從軍之時,自家在戰場上撿到的。當時兩軍對壘,主將拼殺,敵軍主將被斬,打掃戰場時秘籍落在了王薄的手中。
自此王薄開始修行武藝,夜盜糧倉,居然使得其一身武藝進步飛快,易筋之后易骨,然后步步高升,居然馬上便易骨大成。
沒讓天下人等多久,忽然一聲響,王薄造反之事天下皆知。
長白山王薄起義了!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綿背襠。
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看著手中《無向遼東勸死歌》,張百仁頓時面色陰沉起來:“王薄區區一屆白丁,如何做得出這種無向遼東勸死歌?”
詩歌其實也是一種廣告、名號,君不見闖王李自成入關也有詩歌: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
好的詩歌可以源源不斷吸引流民,壯大軍伍,王薄這廝是絕對沒有這般才華的。
“王薄!”張百仁面色沉吟,雖然早就知道長白山那邊籌謀著造反,但真正發生,張百仁心中依舊不好受。
“先生,大隋怕是完了!”張麗華揉捏著張百仁的肩膀。
“大隋不能亂!至少現在不能亂,如今征討高句麗最為關鍵,豈能容人在內搗亂?”張百仁放下手中文書。
“是否刺殺了王薄?”張麗華略作猶豫道。
“既然已經起義,怕是匯聚了一絲天子龍氣,等閑之人刺殺不得!龍不是那么好屠殺的,即便只是一條偽龍”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你帶人去警告王薄一聲,大隋未滅高句麗之前,絕對不許其拖后腿。”
“王薄既然已經造反,怕未必會聽都督的話”張麗華無奈道。
“你先去警告了再說”
張百仁緩緩閉上眼睛:“大隋末世?我如何才能逆改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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