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名及不上焦尾琴,但質量上卻不輸于焦尾琴的古箏,居然被李秀寧砸個稀巴爛,惹得小丫頭陣陣驚呼。
這把古箏怕是價值千金,居然被自家小姐給砸了,這是多大的火氣?
自己的一條命,都及不上這古箏一根琴弦重要。
砸完之后,李秀寧轉身離去,留下小丫頭呆呆的看著稀巴爛的古箏發呆,然后趕緊將古箏收拾起來,心疼不已。
張百仁與袁天罡走著,一路游山逛水向李閥地界而來。
“什么是命數?”張百仁看向袁天罡。
“知天命,逆天難!”袁天罡沉吟許久,才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好一個知天命,逆天難!”張百仁拊掌稱贊,眼中滿是感慨。
天命易知,天數難逆。
就像大隋的命數,張百仁明明知道大隋不能繼續二次東征,但張百仁有什么辦法?他能阻止楊廣嗎?他阻止得了嗎?
張百仁陷入沉默,袁天罡道:“都督,有的事情該放下就得放下。”
“天子待我不薄啊!”張百仁滿面感慨。
楊廣與蕭皇后,或許是大隋待自己最好的兩個人之一,大隋國庫任憑自己取用,各種典籍任憑自己觀摩,這是何等大的恩情?
“先生還需替我辦一件事”張百仁踩在青石上,不緊不慢的登山邁步。
“何事?”袁天罡一愣。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處風景:“替我尋找上古傳說中射日弓的下落。”
“射日弓?上古傳說終究只是傳說,究竟后羿有沒有射日誰都不知道!”袁天罡搖頭晃腦:“你叫我去找虛無縹緲的東西,確實是難為道士!”
就像二十一世紀,叫你去尋找傳說中的始皇十二金人,誰見過十二金人?
亦或者比喻個更恰當的,叫你去尋找傳說中黃帝遺物,你去哪里尋找?
時間太久,先祖已經演化為了傳說。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后羿射日之事,十之八九是真的”張百仁面色凝重道。
“真的?都督怎么知道?”袁天罡一愣,猶自不肯相信。
張百仁翻翻白眼,他當然不會說金烏都已經被自己煉制出來,這事情能做的了假?
射日弓乃金烏的克星,自己要早做準備才是。
張百仁缺時間,他的道胎魔種大法尚未圓滿,他的誅仙四劍尚未徹底練成,還有四道神胎未來得及孵化。
他還要尋找造化神水,他需要的太多,卻一直沒有時間去做。
袁天罡聞言面色凝重,張百仁既然這么說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十有八九!
“李家到了!”二人走了半日,來到湘南地界,袁天罡抬起頭道。
站在李家大門前,張百仁許久無語。以前自己來李家,被人攆的和孫子一樣,如今卻能壓李家一頭,這其中的艱辛、轉變,張百仁付出了多少努力,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李家大門外,隊伍排的老長,可謂人山人海,依次不斷的向著李家走去。
“大都督張百仁到!”有門房眼尖,遙遙的看到了張百仁,立即高聲唱喏。
霎時間人群寂靜,外面排隊等候的幾十個賓客俱都齊刷刷將目光望來,待瞧到那一襲紫色衣衫的人影,頓時眼中滿是驚嘆,露出一抹敬畏之色,紛紛低下頭,讓開了路,看也不敢多看。
聽聞動靜,一陣急匆匆腳步聲傳來,只見面色紅潤的李建成風姿不凡的從內院走出來,待瞧見張百仁后迎了上前:“見過大都督,大都督駕臨鄙府,叫我李家蓬蓽生輝啊。”
張百仁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李建成:“你小子好手段,想著要將本都督煉成傀儡,真是好大膽子,日后你我必有報應。”
李建成聞言面帶苦笑:“大都督技高一籌,小人不但沒有算計成,反而叫大都督得了逆天機緣,煉化神祗法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哦,照你這么說,若有人被追殺,跳下懸崖后得了機緣,還要感謝追殺之人不成?”張百仁一雙眼睛瞪著李建成,然后打量李建成周身:“聽聞李公子盜取了玄冥權杖,不知可否給本都督開開眼,本都督對玄冥權杖可是好奇的很。”
聽了張百仁的話,李建成臉上笑容頓時一滯,瞧著四面八方齊刷刷盯過來的眼睛,嘴角露出苦笑:“都督日后會有機會見到的。”
“哦?”張百仁‘哦’了一聲,卻沒有多說,只是一雙眼睛掃過場中,然后自袖子里掏出一顆夜明珠,遞給了一邊收取禮物的門房,大步邁出向李家內院走去。
這顆夜明珠還是空空兒從李家盜取的,送還給李家也不心疼。
“大都督張百仁到!”李建成呼喝一聲,場中眾人紛紛過來見禮。
瞧著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除了朝中大臣,便是關隴門閥之人。
李淵這老狐貍陪坐在主位,與眾人飲酒作樂。
張百仁與李淵見過禮,坐在李淵身邊,這一桌子除了裴仁基外,其余的人他都不認識。
裴仁基是楊廣心腹,李淵成親自然要來走一遭。
“大都督,聞名不如見面,小人敬你一杯!”有人端著酒杯,討好的道了一聲。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百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喜得那人連連行禮。
一群人觥籌交錯,忽然只聽有人道:“我以前曾聽聞大都督張百仁與李秀寧訂過親,柴家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與大都督搶女人?”
此言一出,場中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推杯換盞的聲音消失得一干二凈,眾人仿佛中了定身術般,默然無語。
李淵面色鐵青的循著聲音看去,卻見一位儒家士子醉醺醺的趴在酒桌上不斷嘀咕。
“沒有修為,確實是醉了!”張百仁只一眼,便瞧出這士子的狀態。
“要我說,就是大都督太仁慈,我若是大都督,干脆提劍將那柴家滿門誅絕,倒也干凈利落,看誰還敢與大都督為難,李家狗眼無人,不知泰山,這酒席老子不喝了……”那士子晃晃悠悠站起身,猛然將桌子掀翻,濺得場中眾人身上湯湯水水,但眾人卻敢怒不敢言。
氣氛壓抑沉寂,叫人心中忍不住為之暗自膽顫心驚,李淵面色陰沉的坐在那里,瞧著面色平靜的張百仁,眼睛里不斷冒火。
“張百仁乃我儒家亞圣先師,豈容你李家狗眼看人低,與你等同坐,簡直污了本公子的身份!”一邊說著這士子搖搖晃晃向大門外走去。
李家家丁站在那里,腳像是生根了一般,不敢上前阻攔。
士子一邊走一邊嘔吐,嘔吐之物令人作嘔,好好的酒宴弄得人滿身污穢之氣,周邊賓客紛紛退避開,生怕被濺得一身。
“狂生無禮!”李淵面色陰沉,眼中殺機畢露。
“這小子倒有些意思,儒家士子天性自在,倒也是真性情!此人不畏權貴,正是我大隋需要的人才。若我大隋人人皆能如此,又豈會落得今日這般局面”張百仁話語不緊不慢,傳遍了全場。
一邊裴仁基笑著圓場:“大都督說的是,咱們繼續喝酒!喝酒!”
“李大人不去看看那狂生,免得醉酒凍死在路上”張百仁看向李淵。
李淵一張臉發紫,擺擺手示意手下去追那書生。
“繼續喝酒吧!對了,怎的不見李家二公子?”張百仁掃遍全場,卻不見李世民的下落。
“世民去外面辦事了,還沒來得及回來”李淵搪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