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楊廣一聲咆哮,猛然站起身,整個大殿霎時間噤若寒蟬。
“都督,你以為該如何處置?”楊廣將皮球踢給了張百仁。
張百仁將目光看向魚贊,瞧著對方可憐巴巴的目光,心中暗自沉吟。魚贊這種人死不足惜,但偏偏他是魚俱羅的弟弟,而眼下卻又東征在即,偏偏死不得。
“下官以為,將魚贊暫時關入詔獄,待滅掉高麗,在做商議也不遲”張百仁開口,他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一個‘拖’字。
放了魚贊顯然不可能,王朝法度還是不能明著踐踏的。
魚俱羅聞言松了一口氣,宇文述與云定興卻是面色不甘,依舊還要啰嗦,卻見楊廣已經開口:“此時萬事皆以大軍東征為主,其余的事情莫要啰嗦。”
說完話,楊廣轉身離去,留下場中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魚俱羅面色鐵青的看著群臣,落在了宇文述與云定興的身上。
“哥!哥!救我!救我啊!”魚贊忍不住驚呼,被侍衛拖了出去。
“閉嘴!”魚俱羅怒視了魚贊一眼,然后猛地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二征開始 大隋軍隊勢如破竹,高麗根本就不堪一擊。
一位身披黑袍,骨瘦嶙峋的男子坐在乙支文德對面。
“大隋如今欲要興兵犯我高麗,不知大巫師有何良策?”乙支文德看向對面的大巫師。
大巫師手掌一拋,只見手中飛出一只土黃色蟲子,眨眼間消失于天際。
“將方圓幾十里化作一片沼澤地帶,國師以為如何?”那大巫師輕輕一笑。
“若能擋住大隋將士,護持我高麗國都安全,高麗愿奉上一縷龍氣,相助先生的蠱蟲魚躍龍門化作神獸”乙支文德舉起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走出臨朔宮,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鴨綠江處,心中暗自思索:“如何才能尋找到女媧娘娘的乾坤圖所在!”
張百仁心系乾坤圖,一雙眼睛掃視著下方戰場,眼中露出一抹沉思。
一步雖然達不到千里,但幾十里還是有的,不過三五步間張百仁已經降臨于鴨綠江邊,掃視著邊界之處,露出了沉思之色。
乾坤圖乃女媧娘娘的至寶,多少大能想要暗中覬覦,卻始終不得其蹤跡,自己想要尋到,怕也是難如登天。
隋天子想出血祭的辦法,也不知能不能奏效。楊廣居然信誓旦旦的篤定地圖就藏在這里,張百仁不知楊廣憑什么這般斷定,但定然是有所依據。
天邊巧鷹子縱身撲騰著翅膀而來,落在了張百仁的肩頭。
張百仁解下巧鷹子的翅膀,隨即面露詫異之色:“居然有南疆巫師插手。當初南疆巫王欲要納蘭靜入宮盜取龍脈的帳還未和其清算,今日正好趁機叫其了賬!”
你倒誰來信?不是納蘭家族還能有那個。
卻說大軍剛剛開撥,行走尚未到達一日,夜間剛剛歇息,第二日天剛亮,眾人埋鍋造飯才上路,就聽到一陣陣慘叫傳開。
沼澤!
沼澤與陸地混合,先行探馬一個不查,剎那間便折損了百人,嚇得大軍停頓,不敢輕進,只能安營扎寨,在報朝廷。
楊廣聽聞消息大怒,立即召集各路修士,前往戰場與對方斗法。
張百仁來時,此時已經陸續有各路修士站在陣前觀望,瞧著那一望無際不知多少的沼澤坑,俱都面露難色。
“都督,這是人為操控的沼澤大陣,沼澤每時每刻都在隨機移動,除非斬了那施法之人,否則大軍只能被困在這里!”白云步履輕快的走了進來。
張百仁聞言頓時面色凝重,看著腳下松軟的泥土,鼻子皺了皺:“空氣里好濃郁的妖氣。”
“是南疆巫師插手了”北天師道的一位長老走過來,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定定的看了一會后才恭敬一禮。
聽了這話,張百仁一步邁出,踏上了那細軟的淤泥中。
沼澤此時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了一只巨獸,欲要將張百仁吞噬下去。
就仿佛踏在了弱水上般,鵝毛不浮!這不是普通的沼澤,而是真真正正被加持了術法神通的沼澤,比普通沼澤兇險千百倍。
腳下火氣升騰,一層黑煙繚繞,沼澤征伐化作了陸地。一陣哭嚎聲傳來,伴隨著煙霧煙消云散。
“這是南疆的詛咒,只要眾人一旦踏上沼澤,所有士兵必然會被詛咒糾纏,沒入沼澤而死!”遠處有北天師道的修士走來。
“傳令下去,責令北天師道、上清、靈寶三宗驅趕金尸,接引地火蒸發沼澤,大軍繼續前行!”張百仁話語森然。
當初北天師道利用金尸追殺自己,這件事張百仁絕不會忘記。
如今正好公報私仇,這沼澤大陣絕沒有那么簡單,趁機叫三宗吃點苦頭,張百仁還是很樂意的。
張百仁令下,三宗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一雙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軍令如山,天子就在后方坐鎮,眾人除非不想混了,否則絕對不敢忤逆張百仁的法令。
只見三宗憑借種種手段,一尊尊銀尸、金尸鉆入大地深處,順著那沼澤向大地深處潛行。
金尸所過之處,沼澤固化,數不清的詛咒在其內升騰,無數詛咒被僵尸吸收,成了僵尸的養分。
“繼續行軍!”
大將軍傳下命令,三軍繼續行走,只是深入十里后,后方傳來一聲驚呼:“有沼澤!”
只見大軍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個沼澤,并且沼澤的速度在迅速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該死的!”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瞧著不斷被吞噬的大隋士兵,猛然一拳打出:“地下有活物!”
太陽真火轟然卷起,鋪天蓋地般向四面八方席卷開來,所過之處沼澤瞬間蒸發,大地在剎那干裂。
眾士兵驚慌失措的避開,稍有不慎便是惹火燒身。
“唰!”
煉劍成絲!
一根發絲輕飄飄的流轉而下,霎時間鉆入了泥土中。
如今張百仁修為證就陽神,雖然達不到攝隱娘那般十里之外飛劍取人頭,但煉劍成絲卻未必會比飛劍差。
劍絲的速度很快,幾乎無視了距離長短,瞬間糾纏在那大地深處不斷制造沼澤的妖獸身上。
“噗嗤!”
妖獸身子輕輕一陣顫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已經被劍絲斬斷。
高麗陣營 本來正在飲茶的大巫師忽然面色一陣潮紅,猛地站起身暴喝道:“好膽!居然敢殺我蠱蟲。”
乙支文德放下茶杯,不著痕跡道:“大巫師的蠱蟲不是號稱無跡可尋嗎?怎么會被人找到真身斬掉?”
“想來對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大巫師咬了咬牙,自腰間掏出一個竹筒,對著乙支文德道:“我要的血食可準備好?”
乙支文德拍拍手,只見一只只肥豬抬上來,不斷哀嚎著掙扎。
大巫師手掌拔開塞子,口中掐訣念咒,一道白色肥胖笨拙的蛆蟲慢慢自竹筒內爬出來,然后落在了那肥豬上。
只聽得肥豬一聲哀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笑容,那蛆蟲一變二二變三,三變無窮,下一刻鉆入地下,留下了空蕩蕩的院子。
“這……”乙支文德目瞪口呆。
那大巫師冷然一笑:“哼,你們所有人都小瞧我南蠻手段,殊不知當年上古之時三皇五帝都奈何不得我等,可見本事并不比你們中原人差。”
說到這里大巫師口中嘖嘖有聲:“你一個中原人居然借殼托生高麗,當真有趣。”
乙支文德面色一變,干干笑著道:“巫師說笑了!巫師說笑了!”
“這些人膽敢殺我蠱蟲,老夫非要與其好生斗一斗,叫其知道厲害!”大巫師放下茶盞,不在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叫乙支文德松了一口氣。
張百仁一劍斬殺了蠱蟲,沼澤逐漸消失,大軍繼續行進。
還沒走多遠,卻是又有變故發生。
走著走著,其中一位士兵只覺得臉上奇癢無比,猛然一撓,就見大米粒大小的白色肉球跌落在地。
那士兵愣了愣,繼續抓撓著,就見噼里啪啦的肉球跌落,還不待其呼喊,已經化作了虛無,唯有衣衫憑空疊在地上,瞧得周邊士兵一愣。
“嗖!”鋪天蓋地的肉球彈射,或夾雜在衣衫中,或隱匿在鞋縫里,不過片刻將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妥,一聲驚叫,整個大軍霎時間慌亂起來。
“該死的,這蠱毒真是難纏,若不控制,百萬大軍早晚要被吃的干干凈凈”張百仁回過神,掃視著那百萬大軍,卻也束手無策,他有無數殺敵手段,能輕易將蠱毒灰飛煙滅,但卻難保不傷及到無數大軍。
“我來!”白云腳踏罡斗,口中念咒,取了一晚清水,然后不斷運轉口訣,猛然一口唾液噴出,落入那清水中。
但見白云一吸氣,碗中的清水化作云霧,被其吸納入腹中。
“吞云吐霧!不曾想白云居然練成了這招!”有道人暗中驚嘆。
“呼!”
白云一口長氣呼出,霎時間狂風卷起,云來雨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