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難得你我出來一次,何必那么早回去,素來聽人說草原廣闊,浩瀚無邊,可妾身從未見過……”張麗華眼波流轉,媚眼如絲的在張百仁耳邊哈氣。
“得!得!得!難得出來,咱們便去那草原玩幾日!”受不了張麗華的軟磨硬泡,張百仁腦袋一轉,將自家耳根從張麗華紅唇中‘掙脫’出來,猛地抓住馬韁繩,一路徑直向草原而去。
綠油油的一片草原,看著便叫人心中一片安靜、遼闊。
腳踩著松軟的青草,放任馬兒在草原上自由奔馳,張百仁大袖一揮,干脆在草原上搭起帳篷,升起了熊熊篝火。
瞧著奔馳在草原上,不斷翻滾的張麗華,張百仁搖搖頭。
跟在自己身邊無怨無悔的二十五年,是自己對不住她!自己整日里與時間賽跑,強敵環繞,惹得張麗華也跟著擔驚受怕。
坐在篝火前,張百仁細細研讀著太平道的經書,眼中露出一抹贊嘆。
太平道經書有奪造化,驚鬼神之力,簡直叫人心中波流蕩漾,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觀摩著太平經書,張百仁似乎忘記了時間,卻不得不驚嘆,符篆確實是另外一個世界,將張百仁引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
祖竅中神性在時空深處流轉,不斷推演著世界的演化變遷。此時感受到張百仁參悟符箓大道之后,神性居然分出一個念頭,用來推演符篆的演化,然后與自己世界進行印證。
符篆是什么?
符篆是天地萬物!
符篆有逆轉造化之能,溝通宇宙三界之力。
神性內的世界隨著天地的穩定,五行、陰陽的變化演變,神性在推演中開始不斷壯大。
一個人的肉身壯大,那么魂魄必然壯大。
神性就像是魂魄,那世界便是肉身。
亦或者世界是魂魄,神性是肉身,二者無分彼此,陰陽不可分割。
隨意的折斷身邊一根青草,張百仁略作思忖,在那青草上刻下一道符文。
張百仁已經是陽神真人,一法通萬法通,符箓之術雖然玄妙萬端,但于其來說卻并不難。
隨手一拋,只見那青草在虛空中一陣轉折,落地一滾化作了一只小野馬,向著草原深處奔去。
“給我回來!”張麗華突破音速,一掌向著那小野馬籠罩而去。
小野馬身形呆滯笨拙,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被張麗華拿住,化作了一顆野草,在空中輕輕飄蕩。
“先生,這是何等神通?居然擬物化形,當真不可思議!”張麗華拿著小草,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張百仁閉目端坐,心中卻不太滿意。這符篆所化的動物太過于呆滯,根本就騙不過別人的眼睛。
略做沉思,張百仁再次伸出手,慢慢編織著草木。
一邊張麗華安靜端坐,不斷勾動篝火,瞧著近在咫尺的少年,竟然癡了。
大日西沉,繁星滿天。
張百仁慢慢睜開眼:“真漂亮!”
“草原的星空與中土的星空不一樣!”張麗華一雙眼睛看著浩瀚的星河:“先生可有收獲?”
“尚差一點!”張百仁瞇起眼睛,與張麗華躺在一處,看著天空中的星河,緩緩睡去。
第二日 一縷晨曦之光將二人叫醒,收拾一番行囊,在張麗華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歸途。
“先生,日后若中原太平,天下安康,你我歸隱草原,做一個牧羊人可好?就這般安靜的度過余生,閑來修道當真是閑云野鶴神仙日子,若在能生養一群兒女,可是更好了!”張麗華吃吃看著張百仁,一雙眼睛滿中滿是希翼。
“你長壽五千年,只怕你膩味了這種日子!”張百仁哈哈一笑,打馬踏入歸途。
一路上張麗華忽然安靜了下來,張百仁手中抓著一把黃沙,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乾坤。
沒有人能看到,張百仁手中的砂礫在不斷震動,誅仙劍氣入微,竟然在微不足道的砂礫上勾畫著符文。
過了半日,張百仁忽然心中靈光一閃,得自于發簪的法訣忽然運轉,只見掌心中的砂礫浸染日月玄機、天地造化,在那一刻似乎‘活’了過來,猶若衍生了生命一般。
“符文衍生出的生命,也不知經過法訣加持,會有何等玄妙!”張百仁手掌一揚,只見那砂礫迎風一陣震顫,沒入腳下黃沙中不見了蹤跡。
馬車停下 張百仁看著腳下松軟砂礫,許久無語。
張麗華探出腦袋,貼在張百仁身邊,靜靜的看著。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大半日之后,忽然腳下黃沙波瀾而起,一個個拇指大小的坑洞在不斷旋轉,吞噬著周邊的砂礫。
腳掌踩在松軟的黃沙上,張百仁一伸手將那旋轉的小漩渦撈起來,卻見一只蠶豆大小的黃色蟲子在不斷蠕動旋轉,吞噬著身邊的砂礫。
每一分砂礫融入其體內,只見那蟲子便增大一分。
“生命!居然真的造化出了生命!”張百仁眼中閃爍出一抹驚嘆:“既然如此,爾等為我塑造的第一個生命,便賜名爾等為:……沙蟲吧!”
符是流沙符 不過經過張百仁手中造化法訣的加持,居然有了生命!
張百仁將流沙符刻錄于砂礫之上,這符文在以造化之氣孕育,經受日月玄機,居然化作了蟲子。
神符化作了蟲子!
雖然外表看起來是蟲子,但本質上還是符文,一種符文生命。
話語落下,張百仁忽然心中一陣悸動,天眼下意識的睜開,冥冥中自家身上一部分氣數,居然向著那沙蟲飛去。
三成氣運!
流沙符所化的沙蟲,居然得了張百仁的三成氣運。
“造物之術少用為妙,簡直太詭異了,當真是有利有弊!”張百仁心中暗自沉思,瞧著自家流逝的氣運,卻沒有辦法鎮壓住。
一眼望去,地上微小的砂礫漩渦,足足有上千道。
張百仁不予理會,催動著馬車繼續向中原走去。
“先生,這種蟲子當真好玩,妾身從未見過!”張麗華的聲音消失在風聲中,二人逐漸遠去。
“這蟲子是我隨手塑造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得意,心中暗道:“這造化神訣果真玄妙萬分,但卻也不可輕用。這法訣太過于逆天,動用必然有自己不知的弊端。”
“先生好厲害!”張麗華眼中滿是小星星,狠狠的湊上前來親了一口。
張百仁不知道,地上的小漩渦在其走后越走越大,三日后化作丈許大小,卷起了層層波浪,緊隨著張百仁的蹤跡,向涿郡翻滾而來。
馬車轆轆剛剛來到莊園,就見一侍衛走上前來恭敬一禮:“拜見大都督,大將軍與侯爺有請。”
張百仁聞言心中一動,張麗華手掌伸出簾子,挽住了張百仁的手臂:“都督!妾身與楊廣有死仇!”
張百仁聞言展顏一笑,拍了拍張麗華肩膀,跳下馬車上了一邊準備好的馬車上,向著大將軍府邸而去。
張麗華一路走入莊園,卻見鷹王站在院子里,頂著一顆鷹頭,眼中滿是精銳的鋒芒:“見過夫人!”
“鷹王不必客套,有什么事,盡管說吧!”張麗華微微一笑。
對于張麗華的美艷,鷹王毫無動容。就像是一只如何美麗的貓兒,在人類眼中也就那樣,絕對不會有什么非分之想。
“涿郡侯不可靠!天聽傳來消息,涿郡侯近些日子在收集夫人的消息,似乎另作他用!”鷹王道。
“哦?”張麗華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眼中殺機在流轉。
“夫人,涿郡侯前來拜訪!”陸雨走進來。
張麗華略做沉思,心中念轉,冷然一笑:“且請他進來,倒要看看他玩什么把戲。”
陸雨領命而去,不多時就見一身勁裝的涿郡侯走入大堂,見到張麗華抱拳一禮:“見過夫人!”
“侯爺請坐吧!”張麗華此時做男裝打扮,看起來別有一番誘惑,叫人忍不住心中火起,恨不得撥開那男裝,撲倒在地。
涿郡侯落座,心知時間緊急,自己得了風聲便趕來,不宜耽擱下去,強行壓下心中火氣,是以直接開門見山:“夫人,如今大隋將亂,風起云涌,都督這般人物雄踞涿郡,若不趁機建功立業,豈非浪費了大好機會?不知張夫人以為如何?”
“都督的事情自然由都督自己做主,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言家國大事?都督行事素來運籌帷幄,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我一個弱女子,只需為都督照顧好家中便可,何必多費腦筋?”張麗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涿郡侯聞言鄭重的搖搖頭:“非也,張夫人也是有見識的人,怎可目光如此短淺?以都督的本事,封王拜相只是等閑,登臨九五亦是尋常,夫人還需出力勸說才是。”
張麗華聞言看了涿郡侯一眼:“侯爺這話應該和都督說,和我一個婦道人家說,有什么用?憑白浪費口舌罷了!”
“張麗華!”涿郡侯的一張臉忽然陰沉了下來,聲音陰狠冷厲:“你可莫要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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