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之所以可怕,在于大隋龍氣的可怕,在于天子的無敵。
如今大隋龍氣雖然依舊還有存留,但卻不被自己這等高手看在眼中。
達摩苦笑,他與張百仁交過手,焉能不知張百仁的可怕之處?
但自家師尊都開口了,達摩能說什么?
他什么也說不了!
似乎看出了達摩的糾結,世尊金身低著頭道:“四大圣僧已經降臨中土,此乃我佛家底蘊所在,有四大圣僧在,區區張百仁不足為慮。”
正說著,忽然天邊梵音傳唱,一道道流光自天邊而來,降臨于少林寺大殿。
“我等拜見世尊!”四大圣僧齊齊一禮。
“日后你等便坐鎮少林寺,為我佛家增添一些底蘊!”世尊不緊不慢的笑了一聲。
“謹遵世尊法旨!”四大圣僧齊齊一禮。
“這里有三個資質不錯的種子,幾位長老閑來無事,不妨先將其度化!”世尊金身恢復了冷清,只留下達摩與四大圣僧。
“見過諸位長老”達摩恭敬一禮。
毫不客氣的說,四大圣僧對于佛教的重要性,不下于張百仁、張須駝、魚俱羅等人在大隋的地位。
“我等拜見佛子!”四位長老齊齊一禮。
“日后四位長老便在此安歇潛修,這三位種子乃世尊親自交代下來的,還要勞煩諸位長老多廢心思,為我佛家壯大力量”達摩的眼中滿是笑容。
“咦”
忽然一位長老看到了荊無雙,亦或者說是感應到了荊無雙懷中佛力精純的法寶,頓時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好寶貝!好寶貝!”
手指一招,在荊無雙呲目欲裂的目光中,六字真言貼已經被其收入懷中。
“啪!”那圣僧看著呲目欲裂的荊無雙,上去就給了對方后腦勺一巴掌:“不過才踏入至道罷了,老夫拿了你的寶物是你的緣法、造化!莫要不識好歹,待老夫超度了你!”那長老來到荊無雙對面,口中開始念誦佛經。
一邊的達摩苦笑,其余三位長老眼睛俱都是齊刷刷的盯著那六字真言貼,頓時一陣眼熱,可惜下手卻晚了。
四人盤坐下來,開始圍繞著三人念經。
達摩搖了搖頭,轉身退出大殿。一股不妙的感覺自心中升起,但達摩人言輕微,如何反抗世尊的法旨?
瓦崗寨 翟讓一雙眼睛看著頂頭的竹木,露出了呆滯之色:“禍事來了!禍事怕真的來了。”
“當家的何必這般頹廢!”屋門緩緩推開,賈雄緩緩走進來,瞧著醉生夢死的翟讓,眼中透露出悔意。
若非自己聽了李密讒言,翟讓也不會落得這般境地。
“唉,都是要死的人了,在爭來爭去爭那么多有意思嗎?”翟讓趴在桌子上醉眼朦朧道。
“主公,此事未必沒有轉機啊!”賈雄目光灼灼道。
“計將安出?”翟讓聞言一愣。
“還要落在李密的身上,主公只要將所有罪責都推給李密……”賈雄道。
“大都督不是傻子!傻子也不能修為登臨絕頂!”翟讓打斷了賈雄的話。
“主公,我見李密此人野心勃勃,不是甘于屈人之下之輩,主公何不趁機令其開府建牙,然后在將大當家的位置推給李密,此事豈不是成了?若大都督問罪,最先問罪的必然是首領!到時候大都督一劍斬了李密,瓦崗寨不還是大當家的?”賈雄笑瞇瞇道,眼中滿是陰狠。
“嗯?”翟讓聞言眼睛一亮:“到有幾分可能。”
正說著,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聽門外傳來一陣喊話:
“大當家,陛下下旨令裴仁基前來圍剿……”王伯當站在門外稟告。
“爾等自己拿主意就是!”翟讓喝了一口酒水,眼中滿是無奈之色:“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誰叫爾等殺的張須駝,我只是想要剿滅他手下大軍而已。”
眾位首領看著醉生夢死的翟讓,俱都是面色陰沉沒有說話。
禍事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禍事來了,但是如何躲避呢?
張百仁就像是一座大山大山,死死的壓在了眾人的心頭,隨時都能將眾人壓垮。
就算張百仁奈何不得那群強者,難道自己等小魚小蝦還躲得過嗎?
大家雖然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所有人都知道,禍事就要來了!大家都成了自家勢力的棄子,用來給張百仁泄憤的棄子。
雖然知道,但卻無法做出反抗!
棄子的悲哀!
報復一日未到,日子還要過下去,不能沒死在張百仁手中,卻死在了朝廷手中。
對于將死的人,實在是沒有必要貪生怕死。
一時間瓦崗寨各位首領紛紛身先士卒,奮不顧身不懼生死,反而叫瓦崗寨為之大興,殺的朝廷節節敗退。
“對了!李密何在?”翟讓忽然開口,呵斥住正要退下的眾人。
“拜見主公!”李密恭敬一禮,絲毫不見月前的凌辱。
一雙眼睛瞧著李密,翟讓忽然笑了:“之前既然答應你開府建牙,本王自然是言而有信。”
說到這里,翟讓掃過下方的眾位寨主:“今特賜李密建牙之權,別統所部,號薄山公營。”
李密聞言一愣,隨即拜服在地:“多謝主公,密日后定為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翟讓擺擺手,示意瓦崗寨眾寨主下去,依舊是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
待到眾人走遠,才見賈雄自屏風后走出來,瞧著眾人遠去的背影,輕輕一笑:“主公,此計成矣。”
確實是成矣!
如今翟讓不怕李密有野心,就怕李密沒野心。
建牙之權得來不易,在這亂世李密當然清楚手握大權的重要性。于是便開始嚴令整理手下士卒,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號令士卒統一劃境。
出去劫掠之時,所得金銀財寶盡數頒發賞賜給下屬,而且李密出行簡樸,是以手下士卒多為敬佩,收攏了無數的人心。
即便手下士卒時常被翟讓士卒所凌辱,李密只是看著,卻并不加以制止。若手下士卒心向翟讓,自己還混個錘子?唯有叫手下士卒記恨翟讓,這些士卒才能真正的屬于自己。
過了些日子,翟讓尋來李密道:“今糧草物資已經充足,本部欲要回轉瓦崗,公若不隨我等返回,可自拿主意。”
一夜過去 第二日翟讓率領手下,帶著糧草輜重回轉,李密帥軍前往康城,連下數城,獲得了無數的糧草物資。
“主公,時機到了!如今李密獲得了無數物資,咱們若轉過去尋找李密分財產,必然使得公手下威信大大折損,到時候人心離散,心向李密!大事成矣!”賈雄與翟讓二人坐在馬上,走在最前面。
聽了這話,翟讓聞言略作沉吟,然后道:“此計當真能成?”
“能成!”賈雄使勁的點著頭。
鄱陽賊帥操師乞自稱元興王,建元始興,攻陷豫章郡,以其鄉人林士弘為大將軍。天子詔治書侍御史劉子翊將兵討之。操師乞中流矢死,林士弘代統其眾,與劉子翊戰于彭蠡湖,劉子翊敗死。林士弘兵大振,引得四面八方流民盜匪投靠,至十于萬人。
十二月,壬辰,林士弘自稱皇帝,國號楚,建元太平;遂取九江、臨川、南康、宜昌等郡,豪杰爭殺隋守令,以郡縣應之。其地北自九江,南及番禺,皆為所有。
稱帝了!
終于有人稱帝了!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林士弘稱帝,終于使得亂世真正拉開,大隋政權逐漸退下歷史的舞臺。
代表著和朝廷撕破了最后的面皮,你死我活絕無二路。
“咔嚓”
一道血色驚雷劃過虛空,楊廣站在龍舟的大殿內,看著手中密報無語。
“終于到了最后一步嗎?”楊廣深吸一口氣,眼中不見半點憤怒。
“陛下,林士弘居然膽敢稱帝,下官這便取了其人頭!”一道黑影扭曲,聲音里滿是冷酷。
“不必!”楊廣將手中的書信仍在地上:“日后你莫要管我的安危,只需護持好楊昭便是。朕如今垂垂老矣壽命不多,但朕的太孫事關我楊家血脈,不得有半點意外!”楊廣目光冷厲。
“陛下!”影子一陣扭曲。
“楊彥虛,這是你的真名!朕沒記錯吧!”楊廣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影子。
“陛下居然還記得小人名諱,小人銘感五內!”影子拜倒在地。
“樹倒猢猻散,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希望你能守護楊昭一輩子”楊廣的一雙眼睛中滿是感慨。
“屬下必然守護皇太孫一輩子!”楊彥虛道。
“大隋確實是將要滅亡了,但你記住,楊家依舊存在。涿郡那三十萬大軍,便是我楊家的三十萬大軍,大都督便是爾的后盾,日后若有難處,盡管尋大都督就是!”楊廣輕輕一嘆:“那三十萬大軍,便是我楊家立足世間的根本,即便改朝換代,我楊家依舊是最大的門閥。”
“陛下既然有雄師三十萬,何不橫掃中原,平定禍亂”楊彥虛不解。
“唉,民心啊!”楊廣輕輕一嘆:“其實朕也不是沒有留下后手,你日后若好生操作,這未來的江山未必不是我楊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