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皆已經過去了!”世尊腳步緩緩走來,落在了場中,看著假和尚的身軀,眼中露出一抹感慨,然后輕輕伸出手撫摸著假和尚頭頂:“我早就已經寬恕了爾等,只是你自己還無法寬恕你自己!”
話語落下,假和尚張著的雙眼緩緩閉合,至此執念消散。
遠方金簡大戰,世尊無法出手,如今外敵已去,內戰開始,世尊可不敢繼續在哪里呆著,免得被人下黑手。
世尊絕對相信,若有機會將自己打入輪回,道門的眾位老祖、高真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世尊知道自己如今是修為最弱之時,李世民忙著搶奪金簡,照顧不到自己,那自己只好偷偷摸摸的來到觀自在不遠處。
二人同為佛門中人,觀自在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可惜了,此人莫非犯下什么十惡不赦之罪?”觀自在收起玉凈瓶,落在了世尊的身邊。
張百仁的金簡,觀自在可不想去湊什么熱鬧。這些年來觀自在對于張百仁來說雖然說不上太了解,但卻也了解個七八分,張百仁是那種肯吃虧的主嗎?
從和張百仁認識到現在,張百仁還從未吃過虧。
一邊尹軌也湊了過來,眼中滿是好奇之色的打量著假和尚身軀,然后看向世尊。
世尊苦笑:“還不是當年的滅佛之戰,轉輪寺遭受大劫,此人的師傅不戰而逃。事后心懷愧疚,郁郁而終。”
聽著世尊的話,張衡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和尚你太小氣,不就是一本轉業真身嗎?你贈給他就完事了,他又何必戰死此地?好歹也為我人族立下了大功。”
聽聞此言,世尊無奈道:“道友說笑了,轉業真身根本就沒有下半卷。”
“什么?”聽聞此言,場中眾人俱都是一愣。
世尊道:“轉業真身上卷圓滿,便要感悟我佛門禪境,然后在參悟冥冥之中業力法則,借助業火煅燒真身,直至陽神大成登臨彼岸。我說是區區一卷轉業真經,便是有人要學我的根本真經,和尚我也絕不吝嗇。我佛門與道門不同,佛門大開方便之門,巴不得天下人都來學習佛法,又怎么會故設難題?是他自己無法參破法境,看破神通障,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世尊乃是佛門開創者,心胸豈會如此狹隘?
“這金簡道友怎么看?那可是大都督的寶物,閣下與大都督相交莫逆,你豈會坐視大都督的寶物被人奪走?”世尊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尋找著觀自在眼中的破綻。
“哦?”觀自在淡然一笑:“大都督自然有大都督的章程,我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哪里有時間顧及大都督?”
觀自在收起玉凈瓶,轉身向著受苦的百姓走去:“有時間倒還不如去多救助幾個百姓!”
大災過后,正是救助百姓收集信仰,傳播道統的最佳時機。
觀自在白衣飄飄,手中雨露點出,不斷化解著人世間的疾苦。
龜丞相攝取西海龍王與南海龍王齊齊撤退,退出了中土戰場,落在了東海,一雙眼睛掃視著戰場。
奢比尸也趁機隱匿,生怕人族強者事后尋找自家麻煩。
外敵退去此時場中氣氛一片緊張 “朕乃九五至尊,氣運之子,這寶物調理地脈,理應歸朕所有,諸位以為如何呢?”李世民強勢霸道的氣機開始展露,天子龍氣不斷流轉。
“陛下,想要獲得此寶,怕沒那么容易!”張衡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之前東海龍王也好、龜丞相也罷,都想著一掌將海水中的寶物攝取出來,但是卻無功而返。陛下就算想要獨吞寶物,還是先將寶物從黃河中取出來再說。”
李世民聞言目光一動,轉身扎入黃河內,道門眾位高真也不阻攔。
李世民雖是天子,但卻駕馭不得法界之力,這金簡與地脈感應溝通融為一體,重若山岳,豈是李世民能拿得動的?
過了一會,才見李世民面色陰沉的自河水中鉆出來,身子一抖周身水汽瞬間落得一干二凈,瞧著道門的諸位高真,悶聲不語。
“陛下怕是與此寶無緣!”
陸敬修不緊不慢道。
李世民雙拳緊握,對于道門的老古董心中恨極,眼中露出了一抹惱怒之色,隨即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他能怎么辦?
金簡就在眼前,他卻拿不動,又能怎么辦?留在這里給人看熱鬧?
李世民離去,眾位道門老祖你看我我看你,靈寶老祖輕聲道:“東海撤兵,想來是那邊的決戰已經決定了勝負,大都督神通通天徹底,手段更甚一籌。這等寶物,絕不是某一個人能吃得下的,就算是得了寶物,也絕逃不過大都督的追殺。”
“你待如何?”陸敬修道。
“咱們先將此寶取出來,免得夜長夢多,至于說其他……這寶物日后大家輪流執掌參悟,不知諸位以為如何?”茅山的老道士不緊不慢道。
“咱們共同施展神通,先將寶物取出來再說,到時候大都督回來,就說寶物失蹤了,咱們絕不承認!”靈寶老祖道:“咱們且在黃河內布下陣法,防止大都督回來。”
道門諸位老祖聞言俱都是點頭覺得有理,于是一群人紛紛墜下云頭,剎那間浩瀚的迷霧籠罩了方圓幾十里,眾位道門高真紛紛駕馭著云頭沖入水中,欲要割裂天地胎膜與地脈的聯系。
張百仁緩步行走在神州大地,對于過往處苦難視若不見,只是一雙眼睛看向虛空中人道傳來的壓制力量。
五成!
五成的人道壓制力量。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難看之色,這意味著自己在中土,一身實力只能發揮出五成。
當然,除了代表殺劫的四道神祗除外。
就算是先天水神,此時也遭受到了壓制。
誅仙四神代表的是天地間殺劫,這種力量超乎萬物,超乎命運與時空,玄之又玄,就算人道力量也無法限制。
張百仁腳步很慢,但一步邁出便是幾十里的距離,從東海到戰場,不過幾十步而已。
張百仁不去救助劫難中的百姓,災劫中的百姓見到張百仁也同樣越加恨得咬牙切齒,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導致人道對于張百仁的壓制越來越強。
“喲呵,此地挺熱鬧啊!”張百仁站在黃河岸邊,瞧著被云霧遮掩住的河面,眼中露出一抹嘲弄。
隨手一拋云母水精,轉眼間水面上的云霧被吸納的一干二凈。
張百仁輕若鴻毛,腳踏云母水精立于江面,正要出手收回自家的金簡,此時張衡自河水中鉆出來:“百仁!”
張百仁掃視了張衡一眼:“你們在干什么?”
張衡搖了搖頭:“你修為已經超凡入圣,天地胎膜在你手中就是浪費,倒不如給我等,或許能在驚瑞到來之前參悟出一條仙機。”
“原來是在打我那寶物的主意”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熒光:“老祖搞錯了一件事情,天地胎膜是我的寶物,不管我用不用得上,都不允許別人插手。”
“道友何必與他客氣?”靈寶老祖自河水中鉆出來,蔑視著張百仁:“如今人道厭惡與你,你一身本事被壓制了五成,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果然是天助我也。小子,我且告訴你,今日這寶物我等要了,此等天才地寶有緣者得之,你一身本事只剩下八成,還是趕緊退去吧,若不然……今日只怕閣下要隕落此地了。”
“哦?強搶?”張百仁看著那靈寶老祖:“尚未請教閣下名號。”
“老夫鄧顯,被你斬了法身的鄧隱,便是我家哥哥!”這老祖咬牙切齒的看著張百仁。
“哦?”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露出一抹怪異:“難怪!”
“諸位原來是看我被人道壓制,覺得本座軟弱可欺,以為然否?”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大都督,還請回吧!”茅山掌教的聲音自河水中傳出:“你既然已經被天地壓制,說明你與此寶緣分已盡。我等道門借助此寶調理中土地脈,鎮壓水族禍亂才是正理,這般寶物落在你手中全是耽擱了寶物的用處。”
“就是!就是!大都督請回吧,若撕破面皮可就不好了!”
“大都督,咱們畢竟都是有道高真,你要識得天數才可!”
下方眾位道門真人此時八仙過海各施手段,不斷磨練著金簡與黃河地脈的聯系。
“有趣!有趣!”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根玉蕭落在手中,眼中滿是悲天憫人之色:“諸位都是有道高真,我若殺之會折損我的氣數,不殺卻又難解我心頭之恨,還請諸位告訴我,本座該如何是好?”
“張百仁,你莫要裝神弄鬼了,你已經被人道所厭惡,一身實力壓制到五成,就算見神強者也能將你斬殺,又有何本事與我等爭鋒?我等敬你修為高深,你可莫要不知好歹,逼著咱們痛下殺手撕破面皮,到時候誰的面子都不好看!”
河水中傳來陰測測的聲音,叫人毛骨悚然。
“蚩尤,奢比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