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骨武者的生命力便已經超凡脫俗,更何況是見神武者?
續接手臂對于普通人來說是近乎于無望,但對于見神強者來說,拼合在一處,只要能處理妥當,便還可以繼續用。
笑著推開眾人,張百仁將李鐵的手臂續接上,眼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大俠倒是命大,可以在那楊任手中討得一命。”
“我與師傅情同父子,他怎么會真的殺我?”楊任苦笑一聲:“雖然咱們避開了一劫,但想來更多的綠林強者會聞風而來,到時候更大麻煩才剛剛開始。”
隨著李鐵的話語落下,場中本來有些放松的氣氛,再次開始凝滯起來,一時間場中滿是凝重之色,本來舒緩的氣氛此時開始變得緊張。
“我說書生,你倒很有膽色,面對著殺人劫道,竟然半點也不怕”王五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遠方,手指敲擊著箱子,過了一會才輕輕笑道:“那是因為我這些年走南闖北,見識到的事情太多了,這些只能算小場面。”
“嗨,我就受不了你這胡吹亂扯,小暴脾氣就忍不住!我且問你,這都算小場面,那大場面什么樣?”王五擼起袖子,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滿。
張百仁這話怎么聽怎么都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
“好了王五,你和一個書生教什么勁!趕緊招呼大家包扎好傷口上路”那李鐵受傷的手臂上肉芽不斷蠕動,轉眼間便凝結出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疤痕,再過幾個呼吸已經續接得完好如初。
見神武者的生命力,已經不可思議,近乎于不死之身。
只要不是被人一刀斬斷腦袋、刺破心臟,對于他們來說復活其實并不難,再嚴重的傷勢,只要有足夠的氣血,都可以迅速的恢復過來。
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與張須駝坐在馬車上,背著寒風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不語。
“都督想好怎么善后了嗎?”
張須駝道。
李鐵是個好人,張須駝不想看著他就這么被人給禍害死!
“我自己的鍋,當然早就想好了善后手段。要不了多久,各地綠林盜匪便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我顯露出身份,他們若識趣也就罷了……”張百仁陰冷一笑,那股恐怖的殺機叫山林間飛鳥為之一頓。
“你可真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圣姑不知何時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那我像什么?”張百仁抱著酒壇,一雙眼睛看向圣姑,眼中露出了一抹醉意。
“像是一個貪花好色的大色狼”圣姑眼中露出一抹怪異:“你若現在入山,或許還有一條生機。”
“入山?這大雪茫茫,山中妖獸、虎豹橫行,你叫我去送死嗎?”張百仁連忙搖了搖頭:“不去!不去!”
“你這書呆子,真是不識好人心,前面的綠林盜匪可比山中狼豺虎豹兇惡的多,你若是不去,只怕十死無生”圣姑惱怒的瞪了張百仁一眼。
“都和你說了,書生我有大運道在身,必然會遇難逢兇化吉!”張百仁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安啦!安啦!”
圣姑聞言無語,過了一會才道:“果然每個人的生死皆是定數,此事強求不得。”
“砰!”
下一刻張百仁只覺得耳邊生風,然后便覺得后腦一響,強忍著反擊的本能,張百仁順勢昏了過去。
一邊張須駝倒也干脆,順著那風聲,直接砸在了張百仁身上,將張百仁當成肉墊。
“圣姑,你……”王五愕然,不知圣姑為何動手。
“去取毯子來”圣姑吩咐一聲,不多時便見王五取來了毯子,然后道:“怎么弄?”
“將他們包裹住不要凍死了,然后扔在山溝中,能不能逃過一劫,還要看其造化!”圣姑眼中露出了一抹慈悲:“總不能叫幾個無辜的人陪我送命。”
“姑娘,這事交給我辦就是了”王五扛起張百仁與張須駝,向著遠處山林中奔去,大概走了盞茶時間,來到一處背風、樹葉枯黃堆積之處,用毯子將二人包裹住,扔進了樹葉中,然后嘆一口氣,給了張百仁一腳:“叫你小子心懷不軌,總是想著占圣姑的便宜,這一腳算我解氣的!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再見到你們,你們多多保重。”
說完話王五轉身離去,只是走了幾步又停住身子,自懷中掏出了干糧:“前面不遠處必然有一場惡戰,我一個死人是用不到干糧了,你們中了圣姑的術法,醒來后必然是需要糧食的。可別沒凍死,反而被餓死了。”
將干糧盡數塞入張百仁的毯子中,王五沉默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家中小妹、爹娘如何熬過這個冬天,自從踏上鏢師這個行當,我便對這一天早有準備。死便死,但是鏢在人在,鏢亡人亡,決不能失信于人。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你們這種富貴家公子的生活,是我幾輩子都羨慕不來的。”
王五說完話對著家鄉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爹、娘、小妹,你們多保重,孩兒不孝,怕是日后再難伺候二老膝下了。”
說完話王五站起身,用樹葉將張百仁與張須駝掩藏起來,抹去了一切痕跡,方才破空而去。
過了半刻鐘,確定王五真的走了,只見枯葉紛飛,兩道人影自樹葉中飛了出來。
張百仁看著屁股上的腳印,散落一地的干糧,皺了皺眉:“幾十年來,與我做對的人有很多,但敢踹我屁股的,他是第一個。”
“這小子人不錯,很對我胃口”張須駝拍了拍身上的樹葉,將地上的窩窩頭撿起來塞入口中:“味道不錯。”
“看在這小子窩窩頭的份上,我便饒了他一條性命”張百仁將身上的雜草印記清除,然后道:“走吧,咱們還要去善后。”
這一來一回的耽擱,卻已經有半個時辰。
才剛剛出現在大路上,便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然后就見十幾騎馬匹飛奔而來,其中一人道:“這里有兩個人,形跡可疑也不知是不是天下鏢局的。”
“抓起來逼問一番不久知道了”
馬蹄聲急促,向著張百仁沖刺而來,一邊張須駝感慨一聲:“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做什么不好,偏偏撞在了大都督手中,豈會有你好果子吃?”
空氣爆開,張須駝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不見任何動作。也不待眾人反應,只見馬匹上的人影紛紛爆開,化作血霧飄散,染紅了地上的雪花。
張須駝的動作太快,快到眾人根本就來不及轉動念頭,便已經死了。
“走吧,前面這回可真是熱鬧了,好多人啊!”張須駝耳朵一抖,便聽到了風中的動靜。
“走吧,好久沒有熱鬧過了”張百仁搖頭晃腦。
且說天下鏢局走了大概五十里,路經一個峽谷的時候,鐵軍忽然一揮手,整支隊伍停下了動作,一雙眼睛戒備的看著峽谷兩側。
“呵呵,三省綠林還真是看得起我等,竟然擺下這么大陣仗在這里等著我”李鐵忽然笑了,一雙眼睛里透漏著點點悲壯。
鏢在人在,鏢失人亡!
林間那細密的呼吸,瞞不過他的耳朵,縱使是有風雪遮掩,但是見神武者超凡脫俗,探查到動靜也不過輕而易舉而已。
“李鏢頭果然不凡,咱們竟然小瞧了李鏢頭的修為”山林間響起一道笑聲,然后便聽到破空聲鋪天蓋地,一道道人影自山林間沖了出來。
這附近三省綠林,但凡手中有幾把刷子的,都可以在此找到其身影。
“不知三省綠林總瓢把子可在?”李鐵抱拳一禮。
“李鏢頭,不是咱們不給面子,而是那鏢物實在是心動”卻見一四十多歲,粗布麻衣滿臉富態的男子自山林中竄出,落在了鏢局的前方。
此男子一臉橫肉,周身富態圓滿,說不盡的氣機在其周身流轉,夾雜著一股玄妙莫測的氣質。
“原來是彌勒尊者,李鐵有禮了”李鐵行了一禮。
又有一道身影自山林間竄出,手中持著鐵劍,周身衣衫襤褸仿佛難民一般,面黃肌肉骨瘦如柴。
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的很,仿佛是兩把利劍,能夠刺穿人心。
“混元劍!”瞧著那來人,李鐵的心中又沉重了幾分。
“苗疆那邊給出了大價格,咱們兄弟推拒不得,只好這般了”混元劍低垂眼簾。
“就是,只要李鏢頭將貨物與圣姑交出來,日后天下鏢局在我三省進走再無絲毫掛礙,誰若是敢與天下鏢局為難,便是打我們兄弟的臉!”又是一尊聲音突破音爆,落在了李鐵身前,細看此人竟然是一個書生,一個年輕的書生,修煉的是道家功夫,此時做儒生打扮,面色溫文爾雅的站在那里,即便是殺人越貨,也絲毫不改其風度。
“我說李鐵,咱們都卡在這個境界十幾年,這一次機會絕不會錯過,你天下鏢局退出吧!”書生開口了。
ps:補“楚夢瑤的夢”大佬盟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