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會答應了李世民的條件,李世民心中并不意外,祖龍已經將張百仁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鏟除張百仁的機會。
李世民冷然一笑,慢慢站起身,擺駕祖宗宗廟,此時李家宗廟內氣機重重,顯然有高手暗中護衛。
“去傳太子李治”李世民對著李家先人拜了拜,然后方才對身邊內侍吩咐一聲。
內侍轉身離去,不多時卻見李治腳步匆匆的來到李世民身邊,對著李世民恭敬一禮:“父皇!”
“隨我來吧!”李世民瞧了李治一眼,身前地面裂開一道門戶,領著李治徑直走入門戶,順著幽暗深邃的通道,在不緊不慢的走著。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朦朧中只聽遠方傳來陣陣慘叫,道道凄厲哀嚎不絕于耳。
“這是鎮獄!”李治心中一驚。
李世民默然不語,走在幽邃的鎮獄通道內,瞧著那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妖魔被捆束在墻壁上、牢房內,雙目古井無波。
聞著刺鼻的血腥味,李治胃里翻滾,強行忍著嘔吐的沖動,快步跟在李世民身后。
鎮獄深處的官員對著李世民一禮,然后各忙各的,紛紛退了開來。
“想不到大內皇宮竟然有勾連詔獄的通道”李治詫異道。
“詔獄最深處,鎮壓著魔神、窮兇極惡大高手,詔獄深處究竟鎮壓著什么,沒有人清楚,但整個長安城中,最為恐怖的定然是此地!”李世民話語里滿是凝重。
穿過幽邃的棧道,來到了一處燈火幽邃的欄桿內,卻見一頭發花白的老者,正端著酒水,躺在搖椅上不緊不慢的喝著。
“見過老祖!”李世民對老者恭敬一禮,雖然老者衣衫襤褸,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唯有真正知曉此人手段,才會曉得這老者究竟有何等恐怖。
“原來是你小子,老祖我記得你”老者酒糟鼻動了動,掃過李世民一眼:“都幾十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小子已經取楊廣而代之。今日來尋我,想來不是請我喝酒的!”
自從來到這詔獄,其腹內祖龍聲音戛然而止,隱匿的不剩半點。
“當年一別,小子對老祖想念的很,只是近些年有些雜事,遲遲不得脫身而出”李世民笑瞇瞇道:“當然,有件事順便要請教老祖。”
李世民伸出手臂,遞送到了老者身前。老者伸出干瘦手臂,緩緩搭在了李世民手腕上,然后看向其腹部:“了不得!我若沒看錯,是祖龍那老家伙的氣機吧。”
“老祖好眼力”李世民恭敬道:“不知老祖可否有克制此瞭的辦法?”
老者放下酒壺,背負雙手在牢獄內來回走動,過了好一會才道:“難!難!難!你雖然暫時將祖龍的龍珠鎮壓住,但只能鎮壓一時,卻鎮壓不得一世。而且,祖龍雖然被你鎮壓,但卻可以借你身上龍氣進行修煉,恢復實力。這顆龍珠留在你身上,是禍非福。”
“還請老祖賜教”李世民恭敬道。
“我亦沒有辦法,詔獄也鎮壓不得他!當年就連女媧娘娘的封印都被其沖破,更何況是詔獄?”老者搖了搖頭:
“普天之下,能鎮壓此瞭的,老祖我思來想去,卻唯有一人。”
“何人?”李世民下意識道。
“張百仁!”老者道。
李世民聞言面色一變,過了許久后才嘆息一聲,收回手臂,將禹王鼎自人種袋內放出來:“老祖,這青龍肉身,便鎮壓在詔獄內,免得魔神惦記!日后我李家子孫前來,以此青龍洗煉身軀,錘斷骨骼脫胎換骨,此為憑證!”
李世民手中掏出一只令符,擺放在了老祖身前。
老祖上下打量著李世民,一會才道:“可惜,你的道走錯了,帝王大道是一條死路!”
“還望老祖成全”李世民恭敬道。
老者一雙眼睛看向李治,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過了一會才道:
“這小子怎么說?”
“此乃我李唐下一任儲君,今日帶來老祖處認認門路”李世民道。
“一只小青龍的肉身罷了,便留在此地,這禹王鼎你帶出吧。此物有大因果,不可留在此地!”老者掃了李治一眼,不再說話,只是將禹王鼎內的青龍真身攝取出來,扔入詔獄深處,然后重新躺在搖椅上:“你們走吧!”
李世民聞言行了一禮,領著李治恭敬退下。
待到二人走遠,才見老祖睜開雙目,口中嘖嘖有聲:“這小子,心機原來越深了,前些日子才斬了三千法身,現在連李唐皇朝都惦記上了,莫非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話語落下,詔獄內回復平靜,唯有飲酒之聲響個不停。
走出詔獄 回到祖廟,李世民才對著李治道:“日后若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可去祖廟內走一遭。”
“孩兒知曉”李治恭敬一禮。
李世民點點頭,走出了祖廟,留下李治站在祖廟內發呆。
張百仁從乾坤圖內走出,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著天空中烈日,過了一會才道:
“巫不樊?”
“下屬在”巫不樊抱著鼎爐,從角落中竄出來。
張百仁嘴角翹起,雙目內露出點點神光:“本座閉關了幾日?”
“七日”
巫不樊道。
“七夕如何了?”張百仁道。
“不妙啊!”巫不樊眉頭皺起。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看向太陽星,許久后才道:“看來還需兵行險招,劍走偏鋒!這一次若能度化七夕,也就罷了;若度化不得,我便要永世沉淪,天人之路難回頭。”
巫不樊聞言心中一驚:“都督三思!”
張百仁徹底踏入天道,他的日子能好過才怪。
“隨我走一遭吧!”張百仁身化虛無,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長安城外,一處破舊的茅廬前。
茅廬殘破,上不能遮蔽風雨,下不能抵擋寒風。
茅廬內染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兩三本書籍在風中翻開,屋子內唯有一個破舊灶臺,還有一只大水缸,卻是一粒米都沒有。
“這便是李河鼓的家?”張百仁道。
“正是!”巫不樊道。
張百仁側目瞭望,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墳冢,是新建立的墳冢。
“那是李河鼓的”巫不樊道。
“還好,當時不曾毀其肉身,只是誅滅了其靈魂”張百仁緩步向李河鼓墳頭走去,卻見那墳頭土壤翻滾,大地震動,將朱紅色棺木自泥土中顯露出來。
七日時間,不用打開便知曉,李河鼓的身軀已經爛了。不過對于張百仁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棺木彈開,惡臭撲鼻而來,張百仁彈指一動,那爛肉逆轉生死,竟然重新化作了血肉肌膚,腐爛的李河鼓與正常人毫無二般樣子。
“都督,李河鼓已經魂飛魄散了,縱使你將其肉身復活,但是其靈魂……”巫不樊遲疑到。
張百仁體內五神御鬼大法運轉,不知自拿來捉來了一孤魂野鬼,然后卻見張百仁手掌對著冥冥之中一抓,命運長河竟然在陽世憑空顯現,李河鼓的一生如走馬觀花般,盡數灌入了眼前的靈魂之中。
“煉魂!造物轉化!”張百仁不斷對著靈魂改造,然后一掌拍出,將那靈魂打入了李河鼓的身軀內。
“走吧!”張百仁與巫不樊隱匿了身形。
不多時 卻見棺木中的李河鼓竟然醒來,雙目迷茫的看了四周一眼,然后自棺木內鉆出,走回了屋子內,收拾一番行禮,向著書院走去。
“都督,這……李河鼓?”巫不樊駭然失色:“李河鼓已經徹底被你抹去,怎么還會活過來?”
“他是李河鼓,但卻也不是李河鼓,他繼承了李河鼓的記憶、命格,但卻多了許多不一樣的記憶,往日中許多事情,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他是李河鼓,又是另外一個人!”張百仁手掌一抓,卻見虛空中太陽之光凝練,化作一件寶衣,落在了巫不樊手中:“將這寶衣給七夕穿上!”
武家女子身上的十日煉天圖,被其念動間收回,如今李世民一心準備決戰之事,哪里還會對武家女子感興趣?
就像是火苗,被灼燒了一次之后,縱使是利用火苗取暖、煮飯,但卻也絕不想接觸第二次。
李世民雖然會利用武家女子命格來修煉,但卻絕不會再想嘗試一番太陽神火的味道。
巫不樊轉身離去,留下張百仁站在李河鼓墳前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許久過后,張百仁才粲然一笑:“你放心,我絕不會叫你失望的!我答應過你,不叫七夕被兒女情長所困,又豈會言而無信?”
張百仁猶自難以忘記,蕭皇后臨終前的哀求,那一道道哀怨之聲,時刻縈繞在其耳邊,不斷響徹其心神。
“局,我已經布下!雖然對你有些殘忍,但感情也就是那么回事,堪不破感情,難成大器。感情乃是身外之物,為父希望你能明白!不失望、絕望,怎么會刻骨銘心!至于情絲,倒是無所謂了。”
直到張百仁斬出三千法身,得三千倍修煉速度加持的那一刻,天人大道加持對其才再無作用,可以脫離而出。
“李河鼓雖不知是誰的棋子,但如今卻屬于我的。這么死了卻也可惜,物盡其用才是我張百仁的手段。太陰仙子……李河鼓如今化作行尸走肉,但卻占據牽牛命格,用起暗算太陰仙子最好不過!”
有的事情,必須要親身經歷才會刻骨銘心,才會堪破。用一個傀儡去陪七夕破劫,再好不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用李河鼓幫七夕看破紅塵,也算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