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要蛻化天人,李世民不見如何,祖龍反倒急了;所謂不知者無畏,便是如此。
就像在二十一世紀,你身邊的人一個個俱都是目無法紀,一言不合便暴起殺人的惡徒,喜怒哀樂無常無定相,你該怎么辦?
人間煉獄,莫過于如此!你和對方說話的時候,說不定那句不對,便被人給宰了。
腳踏天人,視萬物為螻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乃是魔性!
“阻止?怎么阻止?”李世民撫摸著欄桿,眼中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再說了,踏入天人大道沒有什么不好,這天下便是我李唐的天下,我又何必與其拼死爭斗?”
祖龍聞言無語,過了一會才道:“那李河鼓與七夕之間,你務必要插手其中,將其拆散開!張百仁決不能踏入天人大道!”
祖龍聲音里滿是凝重的味道:“張百仁執掌殺劫,他一旦踏入天人大道,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
“李河鼓!在朕的治下,朕就是天!”李世民轉過身:“來人,傳長孫無忌。”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襲大紅色喜袍,聽著屋子內一道道沉穩的呼吸聲,一個人站在明月下看著天空中月牙許久不語。
“在想什么?”納蘭靜身披紅妝,來到張百仁身前,一件衣袍靜靜的披在了張百仁身上。
“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在遇見她!”張百仁眉宇間露出一抹凝重。
“誰?”納蘭靜一愣。
“長孫無垢!她雖然合道,歸于虛空,但卻未必不能干涉物質界!此次我與李世民決斗,便是其干涉物質界的機會!”張百仁慢慢皺眉道。
納蘭靜聞言默然不語,許久后才道:“那又如何?”
是呀,那又如何?
涿郡城虹光沖霄,彩燈招展,四面八方賓客無數,上至門閥、世家、各大道觀,下至財主、富豪商賈,來往者車水龍馬,不計其數。
現如今涿郡已經化作不夜城,城中酒肆內賓客絡繹不絕,摩肩擦踵絕非虛言。
“涿郡終究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產業,你就這般交托在曉雯的手中?”納蘭靜趴在張百仁懷中。
“錢財而已,于我來說,與糞土無異!”張百仁摟著納蘭靜笑了笑:“而且這孩子打小便知人情冷暖,最有分寸不過,絕不會叫我失望的”。
“我想為你生一個兒子”納蘭靜抬起頭,雙目靜靜的看著張百仁,仿佛是一團純凈的水波。
“業障而已”
張百仁只道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時光悠悠八月十五轉瞬即至三天時間猶若白駒過縫瀑布前 張百仁講道完畢,背負雙手看著身后瀑布:“此次我與李世民決戰,任何人不得插手,你等緊守老巢,莫要給魔神偷襲的機會。”
“是!”
場中眾人俱都是齊刷刷的恭敬一禮。
張百仁笑了笑,身化水汽,消散在了瀑布前。
長安城外翠屏山前 十萬御林軍將翠屏山重重疊疊圍起來,杜絕閑雜百姓靠近,免得稍后大戰傷及無辜。
尋常百姓被攔住,但各路武者、佛道高真,還有諸子百家之人,此時紛紛突破音爆、化作流光,徑直進入翠屏山脈,尋找可以觀戰的好位置。
武有高低,人有三六九等,武道高超者、陽神之流,自然占據觀戰最好的位置,那些實力稍遜的武者,只能跋山涉水,離戰場遠一些。
此時道門各路高真大能,亦紛紛自陰曹地府中分出法身,來到翠屏山外觀戰。
張百仁與李世民巔峰對決,關乎著日后中土神州的大局,對于佛道各路高真來說,自然關心無比。
“大都督請留步”天邊黑云匯聚,一只骨手散發著陰森森白光,遮天蔽日籠罩一方寰宇,向張百仁的遁光壓來。
“砰”
雷光閃爍,骨手化作齏粉,天空中陰云消散一空,張百仁身形卻也顯露了出來。
此時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各自有一道影子走來,化作一道陣勢將張百仁團團圍住。
卻看腳下,一張八卦陣圖鋪開,龜丞相不知何時殼子已經撲下,就等張百仁上鉤。
“喲,原來都是老熟人!”張百仁卻不慌亂,一襲黑色玄衣,不緊不慢的打量著眼前諸位魔神:“諸位莫非是要殺我?”
“殺你?我等自忖做不到,但消耗一下你的實力,還是能做到的!只要你在大戰前不在巔峰狀態,能消耗多少便消耗多少!”龜丞相很有自知之明,想要殺死張百仁,近乎于不可能,此人手段太多,不是靠人多就能殺得死的。
但,只要將其巔峰狀態的氣機逼迫出來,叫其面對著天罰遭受重創,便可為李世民爭取一線生機。
張百仁自我封印,每一次破封,再想將氣機封印,便要付出千倍、百倍的力量,張百仁已經打破封印兩次,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張百仁不置可否,手掌一伸,虛空扭曲,滾滾天罰在其周身流轉:“就憑你們這群歪瓜裂棗,確實是殺不死我,至于說能不能將我逼迫出巔峰的力量,還要看你等本事;我若想走,諸位怕攔不住”。
“張百仁,你太自傲、太大意了,若咱們毫無陣容,群起而攻之,自然是奈何不得你!但如今不同,老龜我殼子自成先天八卦大陣,又有八位先天魔神鎮壓氣數,定住八方,你若不付出一定的代價就想離去,未免太過于小瞧了咱們的本事”老龜話語里滿是輕蔑,手中對著虛空一抓,腳下八卦大陣開始流轉,層層氣機封鎖虛空,化作八種法則向張百仁絞殺而來。
“先天八卦大陣?”張百仁瞧著腳下卷起的風雷之力、地火之力、水雷之力、離火之力,眼睛有些發直:“老龜,隱藏的果然夠深,憑此八卦大陣,你便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可惜了!”張百仁嘆息一聲:“任憑你們費盡心思,卻不曉得人算不如天算,若在我開國之前,你這先天大陣我自然是退避三舍,不得不施展巔峰之力來鎮壓,可現在……。”
張百仁看著身上黑色衣衫,眼中露出一抹冷笑,任憑腳下風雷之力灌入,向著自己轟殺而來,張百仁不動如山,那諸般力量與其衣衫接觸,盡數為天狗吞噬。
“怎么會這樣?”瞧著毫發無傷的張百仁,諸位魔神有些心驚,瞬間一顆心跌入無盡深淵。
“縱使不得顯露天狗形體,但單憑此衣袍作為掩飾,足以做護道之用”張百仁冷然一笑,神性世界內,無盡混沌翻滾,一縷不周山的氣機伴隨著鎮壓萬古的氣機卷起,擊穿無盡虛空向龜丞相點去。
擒賊先擒王,龜丞相的大陣,自然要先將龜丞相拿下,大陣沒了龜丞相指揮,自然不成氣候。
“呵呵”
龜丞相冷然一笑:“若在拔出定海神針前,我或許還畏懼你三分,但現在……。”
龜丞相似乎不曾察覺到張百仁這一指的恐怖,只是面無表情的抬起手,一只蹄爪遮蔽時空,顛倒陰陽向張百仁迎來。
“不對勁!”
眼見著張百仁這一指便要落在老龜身上,下一刻周身汗毛炸開,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傳遍周身,顧不得隱藏實力,剎那間全部精氣神調動,彈指間登臨巔峰狀態。
“砰”
一抓之下,萬物化作齏粉。
縱使張百仁施展了全部精氣神,一身實力提升到巔峰狀態,卻也已經遲了。
一擊之下,張百仁化作齏粉。
“你……”
虛空氣機交織,張百仁血肉重組,雙目駭然的看著龜丞相,說不出話來。
難得的是,龜丞相一擊得手,看著天空中翻滾雷罰,并不曾繼續出手:
“還記得我嗎?”龜丞相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雙目內閃爍的目光叫張百仁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不是那只老龜,那只老龜豈會有這般實力?”張百仁面色慘白,這一擊蘊含一種奇特本源,已經創傷了其精氣神三寶。
“龜丞相?只是老祖我的一縷真靈而已,當年你我之仇,現如今終究可以好好算算,待我徹底自沉眠中醒來,此次超脫大爭之世,便是你我了結因果之時!”龜丞相收了龜殼,剎那間氣息內斂,化作之前老龜的模樣,眼中露出一抹迷茫的看著張百仁。
再看天空中的天罰,龜丞相掃過諸位魔神:“看來我這先天大陣還真是厲害,竟然將你也重創了。事情已經完成,咱們趕緊去翠屏山觀戰。”
龜丞相呼嘯一聲,瞬間扯呼,留下滿面驚疑不定,以及懵逼了的諸位魔神。
說好的大家一起出手重創張百仁,怎么叫龜丞相一個人做了?
“是他嗎?”奢比尸面露遲疑之色。
“好像是吧?但我又不太確定!”玄冥眉頭皺起。
“這老龜不簡單,咱們去研究一番!”眾位魔神奔走而去,居然將張百仁這個主角給扔在了荒山野嶺,站在山風中滿目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