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是什么魔獸?」師弟咽了一口口水,雖然不認識那通體猶如黃金澆鑄一般的魔獸,但是它只是出現,自己的身體便仿佛要炸開,不問可知,一定是那少數幾種高階魔獸。
「黃金虎王!」師兄緩緩道,如果師弟這個時候注意他的話,便能從他眼中看見恐懼,還有一絲絕望。
「啊!」師弟臉色大變,沒有絲毫猶豫,拔出了身后的兩把寶劍,那是上山第一天,師傅送給他的,告訴他,如果有一天,他能靈活掌握兩把劍,那么他就可以下山了,半年之前,他終于做到了。
特點如此顯目,除了黃金虎王,也沒有其他了。師弟死死盯著黃金虎王,問道:「師兄,怎么辦?發信號嗎?」
「來不及了,最近的師兄弟要趕到這里最快也得兩炷香的時間,我們根本堅持不到這么長時間。」師兄道。
「那怎么辦?」師弟畢竟第一次下山,猛然間遇上黃金虎王,心中慌亂,沒了主意。
「你走,我掩護你。」師兄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師兄!」師弟不能置信地看著他,堅決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絕對不會獨自偷生的。」
「好,我們就一起會一會黃金虎王,黃金虎王想要我們的命,也沒那么簡單。」師兄猛地一掌拍在師弟后背上。
噗——
師弟當場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射向黃金虎王,半空中,師弟回頭,師兄已經跑的只剩下一個黑點了。
「師兄……你好狠——」師弟做夢都想不到,會被師兄暗算,他一直把師兄當做最親密、最信任的人,沒想到,生死關頭,師兄為了活命竟然把他推出去做擋箭牌,這一刻,他的信仰崩塌了。
黃金虎王是七級魔獸,但是很多人都覺得黃金虎王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八級魔獸的程度,在世間近乎無敵的存在,師兄弟聯手也只有逃命的份兒,如今只剩下師弟一人,還受了內傷,黃金虎王隨意一爪子就把師弟拍成了血霧,尸骨無存。
吼——
虎嘯山林,萬物皆寂。
二十公里之外,師兄突然如遭雷擊,接著七竅溢血,臉色扭曲到極致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炸開,化作一蓬血霧,他臨死前爆發的絕望的慘叫連他自己都沒有聽見,天地之間,只有那一聲虎嘯,回蕩不絕。
「救命啊……不要啊……爹爹救我——」
「蒼天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們,我們從小向善,從來不做壞事,可是,現在我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死了,都死了,誰能告訴我,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快跑,不要了,命要緊,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數不清的魔獸猶如滾滾洪流,沿途經過的城池,被秋風掃落葉般摧毀,不管是再堅固的城池,不管再精銳的軍隊,在這股魔獸潮面前,都如同朽木一般脆弱,城毀人亡。
每座城都有幾個頂級高手試圖對抗魔獸,他們綻放的光芒宛如螢火蟲,不一會兒便熄滅了,見機快的,第一時間逃離了,跑得慢的,兇多吉少。不過,即使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依然有些人視財如命。
在得知魔獸出現后的第一時間不是逃命,而是收拾細軟以及財物,很多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一波魔獸潮的恐怖,還以為和以前一樣,經過一番廝殺之后,魔獸就退去了。當魔獸以摧枯拉朽之勢沖破城墻殺進來時,他們后悔已經晚了。
幾乎每一條路上,都是逃命的人群,很快,這些人群就被從四面八方出現的魔獸擊殺并且吃掉,有些魔獸只吃肉不吃苦頭,而有些體型龐大的魔獸是連肉帶骨頭一起吞的。
那些上層人士得到的消息比較早 ,在紅色濃煙升空之時,已經拖家帶口開始逃難,人多物多,最好的方式是走水路。
有八成的有錢人都選擇了水路,導致船只緊張,人滿為患。很多人下意識認為魔獸怕水,殊不知,這一錯誤的想法,導致不知道多少人尸沉江河,不知道多少財寶沉入水中,再也找不到了。
陸地上有生活在陸地的魔獸,生活在水里的魔獸也不少。陸地上,看見魔獸出現,還有逃跑的機會,在水上,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基本上只有一個結果,船毀人亡。
三江河是劉危安親自拿下的第一條河流,感情比較深,在百里關和玲瓏城的事務處理的差不多了,他沒忍住,帶著少數高手精銳,沿著三江河逆流而上,當他們看見遭遇了魔獸的船隊時候,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眾人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江水都變成了紅色,江面上漂滿了尸體,破碎的甲板、斷為兩截的桅桿、半浮半沉的帆……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李顯圣用手摸了一下江水,又在鼻子上聞了一下,說道:「戰斗應該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去,五公里之外有一個轉折,那里有一支船隊,正遭受魔獸的攻擊。」劉危安道。
李顯圣以內力驅動船只,船只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劉危安所說的地方,河流轉向,風向也在此地發生改變,難怪眾人沒有聽見半點打斗的聲音,但小船轉向后,激烈的廝殺聲傳入耳中,夾雜著可怕的碰撞和慘叫。
「哎呦,是陳大善人家。」大家都在看魔獸,唯獨袁小猿在盯著船上的人看,眾人都奇怪地掃了他一眼,他應該不認識世俗之中的人才對,他下山之后的行動軌跡,幾乎和大家重疊的。
「陳大善人與我們《神刀宮》有一點因緣,先后捐贈了不少金幣給我們。」袁小猿小聲解釋。
他在山上能經常吃上好吃的,有陳大善人一份功勞。
「動手!」劉危安下令,本來也是要動手了,既然遇上了,只要不是仇人,就沒有不管的道理,恰好是袁小猿認識的,就更要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