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鈤鈤座位的背后有一尊造型詭異的雕塑,在閻鈤鈤盯著劉危安與申怡云背影的時候,雕塑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兩人,隨著閻鈤鈤表情的變化,雕塑散發出冰冷而恐怖的氣息,如果不是劉危安半摟著,申怡云幾乎要癱軟在地上,那恐怖的氣息如同死神降臨,從精神與肉體上同時壓制下來。
閻鈤鈤眼中的殺機閃爍不定,不過最終還是隱去了,他的表情恢復平靜的時候,背后的雕塑閉上了眸子,重新變成了石雕,仿佛從未睜開口眼睛。
下到山下,申怡云長吁了一口氣,一抹衣裙,早已經濕透了。劉危安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速度猛然加快,幾個閃爍,消失在了原地。
“為什么不留下他?”安靜的大殿內突然響起了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本就有些陰暗的大殿更加昏暗,一股寒氣在彌漫。
“第一次接觸,撕破臉了,對以后沒有好處。”閻鈤鈤淡淡地道。
“此子很是謹慎,錯過了這次機會,怕是很難有第二次機會了,沒了神廟的壓制,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留下他之后呢?強迫他順從還是囚禁?如果他寧死不屈呢?”閻鈤鈤問。
“不聽話,殺了就是了,這么多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劉危安是近些年來最有希望的人,他如果死了,我們還要等待多少年?我們要重蹈血衣教的覆轍嗎?”閻鈤鈤質問。
“放了劉危安,豈不是放虎歸山?他必然會加強警惕,再想利用他,難上加難。”
“不急,中原方面現在是任由他破壞,一旦中原收攏繩索,他將立刻感受到壓力,那個時候,如果我們出手相助,他只能接受。”閻鈤鈤道。
“中原為什么這樣做?”
“這么多年,那些門閥士族積累了多少爛債、空債和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果任由債務和問題爆發,不知道要牽連多少士族門閥,劉危安這樣一打,所有的問題都消失了,等到問題消除的差不多了,就該收拾劉危安了。”閻鈤鈤道。
“中原人自古便奸詐無比。”
“他們如果不奸詐,我們需要躲躲藏藏嗎?對于劉危安,你覺得他的實力達到了什么境界,借助神廟的力量,真的能壓制此人嗎?”閻鈤鈤問。
“……應該可以!”無情的生活第一次沒那么確定。
“血衣教控制的是血脈,瑪干神廟控制的是信仰,真正的信徒極為虔誠,他們可以不懼死亡,明知道刀山火海,也無所畏懼,是一群真正的瘋子,曾經有人說過,如果要選擇最純粹的死士,那么非瑪干神廟的信徒不可。”回到黑鳥城皇宮一般的城主府內,申怡云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來了。
“既然如此,瑪干神廟為何這么多年一直如此低調?”劉危安問,一個人擁有強大的力量可能依然謙虛,可是,一群人,一個組織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不可能長期沉默的,一群擁有腳的人沒辦法裝癱瘓,一群擁有嘴巴的人,沒辦法一輩子不說話。
“我記得,歷史上,瑪干神廟被滅過三次,瑪干神廟試圖建立唯一的宗教,引起了其他勢力的共同地勢,最終爆發了大規模的戰爭,瑪干神廟幾乎毀滅,可能是受到了教訓,之后瑪干神廟就很低調了,他們以前是強制他人信仰瑪干神廟的,而現在,已經和其他宗教一樣,自由信教。”申怡云道。
“教主是誰?勢力如何?”劉危安問。
“世界上知道瑪干神廟教主的人,怕是不多,血衣教雖然和瑪干神廟打過交道,但是對于瑪干神廟的信息知道的并不多。”申怡云道。
“這次的事情給我提了一個醒。”劉危安道,黑鳥城雖然已經被平安軍控制了,但是控制力并不強,還是有很大的破綻的,申怡云被俘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些東西需要時間來彌補,但是平安軍的管理層加強安全管理卻是刻不容緩的事情,這一次是申怡云,下一次會不會是其他人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與瑪干神廟合作,未必是壞事。”申怡云小聲地道,說完略帶不安地看著劉危安。
“理由呢?”劉危安問。
“雖然我不喜歡瑪干神廟,但是不得不承認瑪干神廟很強大,他們低調傳教了這么多年,收刮的財富一定多的難以想象,只要成為了信徒,那么信徒的一切都是神廟的,包括財富、肉身和思想,所以,瑪干神廟想得到情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中原不比邊荒,這里有很多數百年上千年的家族,勢力盤根節錯,深不可測,有瑪干神廟的協助,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申怡云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與虎謀皮,很危險。”劉危安道。
“以前,我是很忌憚瑪干神廟的,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讓瑪干神廟服服帖帖的,他們想利用我們,我們就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申怡云道。
“我好好琢磨琢磨。”劉危安頗為心動,與瑪干神廟合作,三歲小孩都知道是在玩火,但是玩得好的話,不僅能御寒還能煮飯。傳令兵急匆匆送上情報,現在的情報主要是王江東的軍事情報,劉危安說過,只要是戰場上的情報,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
“怎么改變了方向,去了泉水城……”劉危安打開情報掃了一眼,臉上露出詫異,看完后面的內容,忽然大悟,“……遇上了大規模的魔獸。”
“中原的勢力一點都不負責任,但凡他們有點責任心,也不至于到處都是魔獸。”申怡云探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擔憂。
之前,魔獸再多,她也不會擔心,可是現在,這些地方已經變成了平安軍的地方,自己的東西,哪能不操心?
王江東的大軍已經多次因為魔獸而改變線路了,如果是小規模的魔獸,王江東會自己解決,但是大規模魔獸,王江東只能繞路。
“泉水城……泉水城……”劉危安念叨了幾遍,突然臉色微變,眼神嚴重,“我們得去一趟泉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