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如潮。
劉危安第一次如此形象地看見聲音,如果錢塘湖大潮,一波接著一波,前面的還未消散,后面的浪潮又來了,覆蓋在前面的浪潮上,層層疊疊,浪潮不斷升高,可怕的毀滅力讓人絕望。
傅見鱈的簫聲則如同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之中穿梭,可是,波濤太洶涌,她只能不斷調整,避免小舟被海浪打翻。
撫琴者是一位白衣公子,風度翩翩,一頭長發比女子還要柔順,他雙目微微閉著,沉醉在自己的音符之中。劉危安對琴沒有研究,但是也能感覺白衣公子的琴十分不凡,有一股滄桑的歷史感。
傅見鱈的指關節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兩人的較量中,她處于下風。一塊礁石突然出現在驚濤駭浪之中,任憑波濤萬丈,礁石巋然不動,突然,礁石化為絕世天刀,雪亮的刀芒照耀天宇,波浪左右分成兩半,后面的白衣公子猛然睜開眼睛,射出驚駭的目光,手指突然僵硬,琴音中斷。
轟隆——
萬丈波濤重重落回大海,砰,白衣公子倒地,一縷血線從眉心緩緩溢出,白衣公子雙目圓睜,臉上殘留著不甘。
“呼——”
傅見鱈幾乎癱軟,劉危安及時把她扶住,他的手上多了一張古琴,正是白衣公子的琴,他是先取了白衣公子的琴,再回到傅見鱈的身邊,一去一回,幾乎沒有間隔。
“這人應該有點來頭吧?”劉危安問。
傅見鱈看了他一眼,‘有點’?露出一縷苦笑:“此人姓水名洛河,是魔音閣的天才弟子,海外有三十六島,如今只剩下三十五島,便是被他蕩平了一個島嶼。”
“原來是魔音閣的弟子,難怪琴音如此霸道,他為什么要蕩平一座島嶼?”劉危安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島嶼的小嘍啰不長眼想打劫水洛河,結果吃雞不成蝕把米。”傅見鱈道。
“殺人就行,為什么要把島嶼蕩平,一點都不愛惜環境,沒有公德心。”劉危安道。
“……”傅見鱈道。
“會撫琴嗎?”劉危安問。
“略懂。”傅見鱈回答。
“那就是不擅長了?算了,我問問誰喜歡送給別人好了。”劉危安道。
“會,我琴技一流。”傅見鱈趕緊道,剛說完就看見劉危安戲謔的笑容。
“這就對了,在我勉強還謙虛。”劉危安把琴遞給她,露出回憶的神色,“小時候,看見古人撫琴,那種風度令人著迷,曾經很長時間癡迷古琴,不過,古琴太貴了,我又請不起老師,漸漸的,就不在奢想了。”
“我可以教你。”傅見鱈脫口而出。
“就這么說定了,以后每天晚上來我房間叫我撫琴,等我學會了,我撫琴來你吹簫,琴瑟和諧,那畫面一定十分美好。”劉危安道。
“為什么要晚上去你房間?”傅見鱈問。
“你糾結的是房間還是晚上?”劉危安好奇。
“都糾結。”傅見鱈道。
“我覺得你應該糾結我能否學得會。”劉危安道。
“只要勤奮,沒有學不會的,如果學不會,只能說沒有努力。”傅見鱈道。
“差生聽了你的話會很委屈的。”劉危安道。
“為什么?”傅見鱈從來不覺得音樂有什么難的。
“因為有些人是真的沒有天賦,比如有的人的舌頭不會卷起來,不會就不會,努力也沒用。有的人的舌頭可以舔到鼻孔,不用努力也能舔到。”劉危安道。
“……”傅見鱈想象著舌頭舔到鼻孔的畫面,渾身一陣惡寒。
“仡佬族和垮山族到了,這下能輕松不少了。”劉危安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仡佬族和垮山族天生適合在森林之中行動,他們雖然身材高大,卻靈活的宛如猿猴,第四荒最近很調皮,頻繁挑事,唐叮咚就讓垮山族和仡佬族卻殺殺第四荒的威風,效果顯著。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第四荒至少損失高手500人,這可不是三流高手,而是頂級高手,這么大的算是,放在平安軍都會肉疼,第四荒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嘟督耷現在榮升大隊長的職位,速度之快,讓一下加入平安軍數年的人都望塵莫及,倒不是唐叮咚放水,而是嘟督耷實力強悍,立功多。現在就是因為加入平安軍時間短的限制,若不然,他的功勞至少還能升三級。
不過,嘟督耷已經很滿足了,他本就對職位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職位對應的福利,他把所有對他的獎勵物資原封不動全部送回了部族。
他吃住用度全部在軍中解決,就是長得丑了點,若不然,女人如果嫁給這樣的人當媳婦,基本上就不用擔心物質上的問題了。
“你見多識廣,還知道那些少數部族和仡佬族一樣高大的身材?”想到這里,劉危安忽然心中一動。
“還真有這樣一個部族,白毛猿族,你問這個干什么?”傅見鱈回憶了一會兒回答。
“白毛猿族?猿猴嗎?”劉危安問。
“傳說,或者說是白毛猿族自己的歷史記載他們是古時候猿族的后代,當然,這個就不知道真假了,但是成年猿族的體毛濃密旺盛是真的,成年猿族的身高普遍在3.5米以上,身法敏捷,攀山越嶺,如履平地。”傅見鱈道。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讓仡佬族和白毛猿族結合,你說,他們生下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的?”劉危安露出期待。
“……”傅見鱈滿臉呆滯,她怎么也想不到,劉危安上一秒還在說著撫琴吹簫呢,下一秒叫跳到了仡佬族和白毛猿族結合的事情上,這么大膽的想法,他是怎么形成的?
“上古時期,不是有身高十米的巨人嗎?他們或許就是這樣培育出來的。”劉危安道。
“越說越離譜了。”傅見鱈搖頭。
“咦——”劉危安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傅見鱈露出緊張。
“走,我們去瞧一瞧,來了一位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