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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5章、殺人誅心

  巷子的盡頭,是一棟宅院,楚銅臭以及家丁已經在等候了,另外一側是不死蛤蟆。馬鐵礦那邊的事情進入了正軌,他立刻抽身出來,回到了宋城。

  “荒主,武小姐!”楚銅臭恭恭敬敬行禮,不死蛤蟆有樣學樣,不過,同樣是行禮,他的動作給人滑稽之感。

  “這就是你家?”武霜霜很詫異,楚銅臭家族的財富在宋城是排在前幾名的,她在宮氏城都聽過楚氏商會的大名,在她想來,如此有錢的商人世家,宅邸一定富麗堂皇,堪比皇宮,然而,眼前的宅子雖然稱不上破舊,但是絕對與豪華聯系不起來。

  就是普通的大戶人家,面積大一點而已,要說唯一氣派的地方,就是門口的一對石獅子,也不是很高,一米左右。普通人家的大門口,是不會放獅子的。

  這么一對比,她家的宅子就很張揚了。

  “正是寒舍,我太爺爺那一輩來到宋城時候建造的,住慣了,不想換。”楚銅臭解釋,他明白武霜霜奇怪的原因,很多第一次拜訪他們家的人,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低調的人一般活得久。”劉危安倒是很欣賞楚家的做派,武家靠武力起家,張揚一點沒事,畢竟兇名在外,楚銅臭家族是經商的,財富太多,本來就招人眼紅,如果還不知道收斂,那是自尋死路。

  進入大門,是一個寬大的院子,黑壓壓的跪著一百多個人,這些人雙手反綁著,惶惶不安。

  一百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部分衣服華麗,滿臉富態。劉危安腳步停下的時候,下人趕緊端來椅子。

  “開始吧!”劉危安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上茶了,他來這里不是喝茶的。

  “陳叔,也想了不少時間了,知道該怎么做了吧?”楚銅臭來到跪在最前面的男子面前,男子四十來歲,眉宇間,有著上位者的威嚴,即使淪為階下囚,依然凜然生威。

  “楚侄兒,我陳向的性格脾氣你是了解的,背信棄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錢家于我有恩,我不可能出賣錢家的。”男子平視楚銅臭,是少數幾個不害怕的人。

  “陳叔的為人,侄兒一向是佩服的,我也知道陳叔不會做對不起人的事情,但是,侄兒卻要知道錢家的蹤跡,陳叔有沒有什么辦法教我?”楚銅臭也不生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從來都不會斤斤計較的。”陳向沒有理會楚銅臭,盯著劉危安。

  “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吧?”劉危安看著跪著的人里面,還有七八歲的小孩子。

  “有什么事,沖著我來,禍不及家人。”陳向臉色大變。

  “平安軍接管宋城的第一天便貼出了公告,任何人必須與十大商會、錢家劃清界限,與這些勢力有關系的,必須提供消息,知情不報者,滅族。其他人都嚴格執行命令,陳家為何執意要站在平安軍的對立面呢,陳家主有什么好解釋的嗎?”劉危安語氣淡淡。

  “陳某認為這樣做不對。”陳向大聲道。

  “很不巧,本王認為這是對的。”劉危安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希望你放了我的家人。”陳向拳頭緊握。

  “機會給了你們,可惜你們不中用。”劉危安搖搖頭,惋惜道:“如果每個人都要犯一遍錯誤才能吸取教訓的話,代價未免太大了。陳家主做出決定的時候,必然經過三思,卻依然決定與錢家站在一起,就該想到后果。”

  “我不能違背良心。”陳向咬牙道,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劉危安點了點頭,也不生氣,只是看了不死蛤蟆一眼。

  “老家伙,這是你自找的。”不死蛤蟆早就不耐煩了,刀光一閃,人頭飛起,跪著的人里面,少了一個。

  “恭兒!”

  “三哥!”

  “三弟!”

  哭聲一片,陳家的族人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后果,但是真正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面前,還是忍不住悲從心來,痛心疾首。

  “你這個惡魔!”陳向渾身發抖,看著劉危安的目光充滿恨意。

  “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后果。”劉危安臉色平靜,死人這種事情,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陳向厲聲道。

  “2個!”劉危安看向不死蛤蟆,不死蛤蟆都沒有看,反手一刀,兩顆人頭飛起數十米,轉了好幾個圈子才落地。

  “你這個畜——”陳向的話沒說話,站在他邊上的楚銅臭突然一腳踢在他嘴巴上,把他后面的話都踢散了。

  “陳叔,侄兒是粗人,您可是讀書人,罵人可不好。”楚銅臭的這一腳可不輕,把陳向的牙齒都踢碎了兩顆。

  “助紂為虐,你會下地獄的。”陳向對著楚銅臭怒目而視,嘴巴漏風,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4個。”劉危安的聲音響起,陳家的族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排四個人倒下,人頭在地上翻滾,陳家的族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哭誰了。

  “你這是暴行——”陳向睚眥欲裂,眼中的恨意與怒火,就算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無法熄滅。

  “8個。”劉危安語氣平靜,不死蛤蟆眼神興奮,刀光閃過,八顆人頭落地,以他的實力,對方這樣的小嘍啰,簡直是大材小用,更不用說這些小嘍啰還被控制了行動,他平日里不屑做這種欺負弱小的事情,但是殺人的話,他喜歡。

  “我,我——”陳向聲音沙啞,說話都不通順了。

  “你們姓陳,卻為了姓錢的人,丟了陳家族人的命,值不值得呢?錢家是否會感恩你們呢?錢家以后是否會為你們報仇呢,你們覺得錢家為了你們不惜性命嗎?就因為一個人所謂的良心不安,就要一百多人丟棄性命,讓整個家族陪葬,值得嗎?”劉危安的話,猶如一記一記的利刃,直戳每一個陳家族人的心窩子。

  死亡的威脅,讓陳家族人開始思考起來,這一切,是否值得,已經死了15個人了,難道真要全部死亡嗎?陳向身體一寒,他是在第一排的,背后沒有長眼睛,但是在這一瞬間,他分明感受到了族人看向他的目光發生了變化。

  從信任,到懷疑!

  “16個!”劉危安的聲音響起。不死蛤蟆轉身,一刀16顆人頭,有點難度,但是他依然并不費力就到了,齊刷刷的16顆人頭落地,煞是壯觀。

  陳家族人們眼中的憤怒減弱了不少,恐懼籠罩在每一個人頭頂,這一刻,他們清晰地認清了一個事實,劉危安不是試探,也不是威脅,他是真的要把陳家滅族,而這一切,都是陳向造成的。

  陳向死死瞪著劉危安,幾乎把牙齒咬碎,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心中的仇恨無法用語言表達,如果不是行動被控制,他恨不得撲上去。一生中,從未有過一刻如現在這般想殺人。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是在堅守心中的大義,如今求仁得仁,你應該高興才對,本王怎么感覺你很生氣,和尚割肉喂鷹,鷹吃和尚的肉,和尚只會高興不會惱怒,你的圣賢書似乎還沒讀到家。”劉危安道。

  陳向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32.”劉危安說的很隨意,卻讓陳家的族人渾身一顫,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一片刀光閃過,32顆人頭落地,還活著的人,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陳向雙目赤紅,威脅的話還未出口,身后響起了兒媳的聲音。

  “別殺了,別殺了,我說,我說,我全招,求你——”

  “住口!”陳向猛地回頭,表情仿佛要殺人,他死死盯著兒媳,一字一頓:“你敢多說一個字,我饒不了你!”

  “南南已經死了,公公想洛兒也死了嗎?”兒媳婦一向弱弱,在陳向從來不敢大聲說,但是這一次,她勇敢地與陳向對視。

  “我們陳家不怕死!”陳向厲聲道。

  “公公你不怕死,不代表別人不怕死,與錢家有交情的人是你,卻要整個陳家承受代價,這公平嗎?”兒媳婦的聲音很大,她很氣憤,她剛死了丈夫,就在眼前,丈夫死的如此的沒有意義,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你嫁在了陳家,這就是你的命。”陳向冷冷地道。

  “我可以死,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死。”兒媳婦態度堅決。

  “他是陳家的子孫。”陳向的態度更強硬。

  “公公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死,我不能,就算是死,我也要保護我的兒子。”兒媳婦咬牙道。

  “連公公的話都敢不聽,我休了你!”陳向怒道。

  “身為陳家之主,不能保護陳家周全,卻讓陳家陷入滅族之境,你不配做陳家之主,大家說說,公公還有資格勝任家主職位嗎?”兒媳婦很聰明,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人。

  “二叔,你還記得你在祖宗面前說過的話嗎?你說要讓陳家走向輝煌?可是現在,陳家死了多少人,難道真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錢家,斷送了整個陳家嗎?”

  “二伯,我知道你志向遠大,是正義的人,從小就告訴我們,做人要問心無愧,但是你捫心自問,這些死去的族人,他們有什么罪,他們為什么會死,難道你真能問心無愧嗎?”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清楚一件事,能夠帶領家族走向輝煌的就是好的家族,否則就是無能,就不配做陳家的家主。”

  “爺爺,我怕!”

  剩下的人,除了個別人保持沉默,幾乎是群情激奮,都是反對的聲音,陳向如遭雷擊,這些話猶如一把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身體,他臉色蒼白,嘴巴顫抖,努力了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你們……”

  “公公,你已經犯了眾怒,你自己的錯誤,不能讓大家跟著買單。”得到了族人的支持,兒媳婦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你找死——”陳向身體一顫,眼中首次露出殺機。

  “我提議,免除公公家主之位,有人反對嗎?”兒媳婦見狀,也不在客氣,目光掃向所有的族人。

  陳向期待地看著眾人,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一提議,陳向一雙手情不自禁顫抖,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數十歲。

  “商量好了沒有?本王的時間很寶貴。”劉危安開口了。

  “我知道錢家的人藏在哪里,我帶路!”陳向的這個兒媳婦不僅長的漂亮,花容月貌,人也聰明,她很清楚劉危安需要什么,直擊重點,沒有廢話。

  “只要把錢家人抓住了,你們就能活命,你懂我的意思。”劉危安看著兒媳婦。

  “我明白!”兒媳婦回答的很干脆。

  “帶路!”不死蛤蟆知道,接下來就該他忙碌了。

  可能是陳向平日里的形象太好了,錢家人對他極為信任,安靜地呆在陳向為他們提供的地方休息,不死蛤蟆突然殺入,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劉危安沒有下令要豁口,不死蛤蟆痛下殺手,把所有人都擊殺。

  當不死蛤蟆帶著手下離開的時候,空氣中都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為了活命,兒媳婦還提供了另外一個線索,與錢家有過合作的家族,除了陳家,還有余家,于是,不死蛤蟆還沒來得及休息,又匆匆離開了。

  劉危安從楚銅臭家離開的時候,錢家以及與之有關的勢力都下了地獄,只有陳家活下了三分之二的人,第二天,一個消息在想茶余飯后傳播開了。錢家滅亡,泄密者是陳向,有部分族人反對,被陳向殺了,當陳向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怒吼一聲,一口老血噴出,緩緩倒下。

  “你們欺人太甚!”

  “死了嗎?”劉危安有些八卦。

  “沒死,不過,估計也差不多廢了,躺在床上,連吃飯都要喂。”楚銅臭道。

  “可惜了!”劉危安搖搖頭,隨意道:“等一下我讓書院送一份聘書去陳家,請陳向當老師。”

  “殺人誅心!”楚銅臭背后發冷,這分明是要置陳向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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