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店門,華元公司的產品線副總監楊令武打來diànhuà,說芯片已到了光州,伍樊要他將地址發過來,說他方便的時候就去拿貨。
賭石檔店內有一排三層鐵架,每一層都擺放了大大小小的原石,有部分已經開了窗。所謂開窗,就是在原石表面去皮打磨拋光一小塊,一般是選擇有綠或通透的地方,務必將原石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以吸引賭石者。
但一般開過窗的,從緬甸到華夏國一路輾轉,已經被無數人鑒定過,價值不大。開一個窗口,是方便購買之人,用玉石專用電筒照射,引人產生購買欲,以賣個好價,但極少有漏網之魚。因此,到這種賭石檔,如果真賭石的話是賠死人,一刀窮一刀富的奇跡,不會在這種地方發生,除非是在大賣場。
開窗或沒有開窗的,也多有造假的。比如,有的原石本來整個外皮都已經被剝掉,看了個清楚,種水很差,就在外面黏上石皮石粉,造假留小塊窗口;那些看起來沒有開過窗的原石,也有可能事實上已經開過窗,因為沒有價值或價值低,就造假wěiz花ng成根本沒開過;甚至有對半切開過的原石,因為太低劣,就重新粘合拼接起來騙人。
至于在翡翠中灌注顏色凝膠,導致翡翠分為a貨b貨c貨的,屢見不鮮,只有a貨是純天然,沒有用造假手法。
翡翠的鑒定,一般從種水,顏色,做工來分析。種水是指密度高,透明度高,最好的是玻璃種,其次是冰種,糯種,最差的是豆種以下。顏色上翡翠以綠色為尊,綠得純正,濃烈,均勻的為上品。比如程秋蕓的祖母綠手鐲就是高等級的翡翠,另外有說法叫帝王綠,滿綠。還有綠色之外帶紅色,紫色的翡翠,則jiàochūn帶彩,紫色占多數的叫紫羅蘭。做工是指翡翠飾品的工藝,一件好的料子也需要好的雕工來錦上添花。
玻璃種當然最好,像玻璃一樣透明,密度自然最高,溫潤滑膩,但因為出產越來越少,目前非常罕見,所以冰種近幾年的價格大漲。放在報紙上,能夠看清文字,可以這樣判斷是不是冰種;糯種則像糯米一樣的透明度,也是不錯的,如果顏色好,綠得好,價格不菲。
電視上的鑒寶欄目說,一件頂級的祖母綠,滿綠,帝王綠手鐲,價格可以上億。程秋蕓的那一只祖母綠手鐲,因為有一塊雜色,檔次就不高,不過也值得十萬八萬。
兩件翡翠飾品之間的價值比較,在瑕疵和大小基本同等級別的情況下,體積越大的,價格自然越高。一般翡翠中有棉絮狀存在,屬于天然瑕疵,如果根本沒有棉絮存在,反而可能是假貨。
翡翠玉石屬于硬玉,硬度最高達到7度,可劃破玻璃,在華夏國流行,最近幾年才被國際珠寶協會列入珠寶類別。鉆石的硬度最高為10度,地球上所有礦物硬度的最高值,西方人鐘愛鉆石,現在開始有少數人關注翡翠。
通過的網絡搜索,伍樊基本了解了翡翠的鑒定知識,他打算利用僅有的一厘米深度tòu侍能力,買一些可以用來煉化的翡翠原石,當然,如果能碰到高品質的翡翠,開出來能夠做個掛件或擺件,賣出去賺一筆也是可以的。
墻角處還堆放了兩大堆原石,一堆是每一塊都在十幾斤以上,不少是過百斤重的,另一大堆是拳頭大小甚至更小的。
用來煉化,當然要大塊翡翠原石,伍樊走到個頭大的那一堆邊上,一眼就被一塊開了大窗的原石吸引住了。他蹲下來摸了摸開窗處,一條兩寸寬的帶狀窗口,摸起來相當光滑,顏色是淡紫色。
“這就是紫羅蘭!”伍樊有點激動地叫了一聲,初次按照剛剛學到的翡翠知識賭石,難免興奮。黃水根和萱楊柳聞聲,都跑了過來,在旁邊摸一摸原石,鑒賞一下。
伍樊搬動了一下,估摸有六七十斤,背面也開了兩處小窗,顯露的都是淡紫色,側面用黑色筆寫了編號和價格,一斤130元,算起來,整一塊要賣差不多上萬。
開窗的整條帶狀都很通透,種水不算老,但也到了糯種,如果整塊翡翠都是這個樣,那么至少算中等品級,價值幾十萬,幾百萬都不止。標價賣這么便宜,顯然是一塊低等品,或者說,里面太多裂,根本無法制作出一件掛件,或者一件擺件。
有一些賭石菜鳥,很容易就會被這一塊紫羅蘭迷惑住,買下來開石,最后是血本無歸。伍樊已經判定這一塊紫羅蘭是個陷阱,但心里還是疑惑,于是啟動了tòu侍。
這一看之下,帶狀的窗口下,透過一層淡紫色玉石,里面卻是裂紋滿布,而且根本不透明,連豆種都算不上。
“奸商,開窗剛好開在這最多三毫米厚,薄薄的一層紫玉上面。”伍樊心中暗罵一句,用手一推,“鏗隆——”這一塊原石滾到了一邊。
“伍樊,這塊原石不好嗎?”
黃水根見伍樊鑒定了半天,最后卻不要這塊賣相這么好的原石,疑惑地問道。
“有些原石開窗開得好,但其實是廢石,沒有一點價值。”
按照給出的要求,伍樊打算買的翡翠原石,至少要達到或接近糯種,蘊含的靈氣才相對濃一點,才能被吸收到,煉化為真氣。
達到了糯種,即使因為很多裂,沒有制作成翡翠飾品的價值,也是可以用來煉化的,因為靈氣并不會因為多裂而減少。
盡快突破,提升境界到求道初階,就可以將華元公司的那一批 芯片修復,能賺120萬。更重要的是,從此和華元公司建立業務往來,以后有修理修復的類似業務,都會找到自己,那么就是財源滾滾。伍樊打的是這個算盤。
“買不起就不要亂翻,屁都不懂,學人賭石!”
身后突然傳來店老板冷冰冰的嗓音,而且口氣很沖,或許是因為伍樊說開窗開得好,實際是廢石刺激到了他。
伍樊轉身,一臉詫異地望向老板,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有所不妥,但這個老板也太小氣了,至于惡言相向,還貶低人買不起,屁都不懂么?
黃水根更是一頭霧水,他朝老板大聲道:“打開門做生意,你這老板難道還要看哪個客人懂才可以買嗎?我們買這么貴的石頭,還不讓人挑?”
顧萱婷神色有一點緊張,她拉了伍樊的手臂一下,示意還是走人,到另一家去。
黃水根在鄉村呆得久,性格也是火爆的,說話不但大聲,還比較囂張。
“靠,你這鄉巴佬,讓你挑你也買不起,不要打爛了我的玉石,到時賠不起。”
那三十多歲的老板,火氣也大,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他見黃水根一副農村人的打扮,一條沙灘褲上還有油污,上身的t恤很薄,破了幾個洞,根本不是棉質衣服,而是那種便宜的腈綸布料,顯得老舊土氣,因此,他說話間,還用十分鄙視的眼神望向黃水根。
此時,三個衣著時尚的青年從外進來,為頭的一個額頭上染了一縷紅發。
“鐘老板,誰打爛了你的翡翠?”紅發青年大聲道,他的脖子下掛了一塊冰種淡綠觀音翡翠,手指上也戴了一只碧綠戒指。
“喂,你說誰鄉巴佬,嘴巴這么臭,早上沒刷牙吧?”
黃水根上前幾步,一臉陰沉,怒氣沖沖道,他來到光州打工,也曾碰到有人說他鄉巴佬,如果是開玩笑的,他是一笑置之,如果是惡意的,他是不惜和人干一架。
三個時尚青年望見氣氛緊張,都停下了腳步,在一旁看熱鬧。紅發青年瞥了黃水根一眼,斜靠在柜臺邊,點上了一支煙。
伍樊快步走了過去,兩手撐在木制柜臺上面,冷冷地盯著鐘老板。
“老板,做人還是要講點素質,你罵我的朋友鄉巴佬,應該向他道歉。至于你看不起人,狗眼看人低,說我買不起,屁都不懂,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計較。”
伍樊語氣強硬,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強者的氣度,讓旁邊的三個時尚青年眼中一亮,感到一絲意外。因為伍樊的穿著打扮很不起眼,他們早已將他歸入窮酸膽怯的那一類人中。
黃水根也跟上前,站在伍樊和一邊的紅發青年之間,有伍樊出頭,他的膽氣更壯。而顧萱婷害怕伍樊和人打起來,驚慌地跑過去,想要拉伍樊離開。
“難道我說錯了嗎?啊,你還想鬧事啊?”
鐘老板色厲內荏,被伍樊的氣勢一震,卻不想服軟,冷聲道。
“我說你說錯話了,你這樣的破爛原石,我會買不起?”
伍樊一邊說,一邊抬起左手,將手背對著鐘老板。他左手無名指上碩大的鉆戒,明亮晃眼,鐘老板一下就看清了。
刻了“琴玉”兩個小字的這一只鉆戒,毫無疑問是上官琴玉在威斯汀酒店落下的,伍樊無心據為己有,只是要找個機會還她。
兩三克拉的鉆戒,對華元集團的總裁,身家百億的上官琴玉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也許對她很有紀念意義,因為上面刻了她的名字。
一顆01克拉的鉆石,價格都一千多兩千,而鉆石隨著大小,越大越值錢,是以幾何級數遞增。兩三克拉的鉆石,怎么也值二三十萬,這一點,在珠寶行業打滾多年的鐘老板,自然一清二楚。
鐘老板的臉色微變,他抬眼望向伍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懼。
“你侮辱了人,不肯向我朋友道歉嗎?”
伍樊的口氣緩和了下來,帶蘊含的冷意卻是更濃。
“這位先生,我道歉,我不該用帶有侮辱性的話說你。”
鐘老板終于低頭,向黃水根道歉,隨后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
“算你了,做老板就要有做老板的樣,否則生意也做不大,是吧?”
黃水根顯得大人有大量的樣子,揮一下手道。
“樊哥,我們走吧,那邊好像也有一檔賣翡翠原石的,我們去看看。”顧萱婷始終心中忐忑。
那紅發青年卻帶著嘲諷的笑容,望向鐘老板道:“鐘老板,你今日拉肚子了嗎?怎么一下就慫了,不像你的風格喲。”
“哈哈哈哈。”跟隨紅發青年而來的兩個青年,都笑了起來。
伍樊望向紅發青年,二人恰好四目相對,伍樊從對方的目光中,讀出了輕蔑和鄙視。
賭石,購買翡翠玉石,都不是一般人,或工廠的工仔能夠涉足的,鐘老板膽小怕事,居然被人唬住,這也太丟人了。紅發青年是鐘老板的熟客,相識多年了,他不由為鐘老板不值。
“華林寺就兩三間賭石檔,哪一家都一樣,我們就在這里買,要老板給優惠價。”伍樊拉了一把顧萱婷的手臂,勸說道。
這個鐘老板很不禮貌,而紅發青年一伙也不懷好意,囂張了一點,伍樊打算在這里將所有原石僅有的好貨,都一掃而空,讓他們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