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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鄉里相親

  “我家阿樊可不一樣,běnkē畢業,在光州事業有成,就是買一瞜ǎndāo忌習僂頡!蔽櫸畝邐槭の模雜卻笊艄賾詿笱也壞焦ぷ韉乃搗ǎ灰暈弧/p

  “嗨,我也是聽說了,樊仔開了靚車回來了,所以小雪她媽媽就要我帶她過來。小雪都快二十了,還沒有定下婆家,就是因為她好能干活,家里舍不得呢。”尤大嬸輕輕拉了拉尤白雪的胳膊,張口一笑,露出一顆金牙道。

  伍樊聽到這里,方才知曉敢情是shàng門相親來了,可是阿爺沒有提前告知,讓他好笑。

  正在這個時候,胡玉玲不請自到,推開了院門,直接來到了桌邊。

  “胡主任,吃了沒有?就這里吃。”伍勝文客氣道,鄉村問人吃了沒,多數是客套,隨口一問,并沒有真心請吃飯的意思。

  “這么好菜,我正好沒有吃呢!”胡玉玲眼睛望著桌上的菜,卻不客氣,一副心安理得要在這里吃飯的姿態。

  大同趕緊移動凳子,去拿多一副碗筷,胡玉玲坐下后,圓桌顯得擠了一點。

  “我家伍樊讀的雖然不是名牌大學,但好歹也是大學生,應該娶大學生才對。”大同重新坐下后,說了一句。

  “大同,不要亂講話,女崽讀了大學,就不得了,要嫁當官的才壓得住。我家樊仔還是回來,娶一個讀過中學的就行了,家都在白河好。”伍三爺第一次發表了看法。

  “我們小雪也去看過幾戶人家,哪家不是有小洋樓。伍三爺,我這個人說話直,不怕得罪人,樊仔發了大財,怎么沒有給家里蓋一棟洋樓,那樣住著多舒爽。”

  尤大嬸的話,讓眾人都一愣,而胡玉玲終于回味過來,這一桌好菜,原來是為了伍樊相親,她望了伍樊一眼,又望著尤白雪許久,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完全一副村姑裝扮的尤白雪,無論身材還是學識,都比她相去甚遠。

  “準備起樓,明年一定就可以起好,我已經找了人出圖紙呢。”大同不屑地望一眼尤大嬸道。

  “聽我家侄子說,現在城市里有租車fúwù,花多一兩百,就可以租一輛靚車,回老家擺架子。那個村不是有一個叫什么的,就是租車哄人,說自己有多少身家,騙人嫁了過去,最后才曉得,他家里一窮二白的,連彩禮錢都是借的。”

  尤大嬸顯然見多識廣,一般人是哄不到她的,伍大同一看就是一個冒失的小伙子,什么已經找人出圖紙,根本是不可信。

  她這么一說,眾rénmiàn面相覷,想要加以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咯咯咯——,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講彩禮,思想太落后了。”胡玉玲忍不住笑了起來,銀鈴般的嗓音非常動聽。

  尤大嬸和尤白雪立即用生氣的目光望向胡玉玲,聽伍勝文稱呼她為胡主任,而且她又顯得如此靚麗風騷,明顯是有心來攪黃相親。

  胡玉玲用深情的眼神望向伍樊,希望得到他的響應,她是一個高中生,覺得在文化水平上和伍樊接近,更容易心有靈犀一點通。

  “尤大嬸,其實我在光州已經有女朋友了,還買了房,這個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阿爺,所以我阿爺就應承你們來相親,很不好意思。”伍樊不希望相親的局面繼續下去,讓人難堪,因此實話實說。

  “你在光州買了房?”二叔伍勝文一臉震驚,他經常看電視新聞,一線城市的房價,高得離譜,一家三代的積蓄,也未必付得起首付。

  胡玉玲的面色微微一變,望了望伍樊,又掃視了一圈,她有一點疑惑,伍樊在光州買了房,他家里人怎么現在才知道。

  “阿樊,你是按揭還是全款?”總覺得發了財的伍樊是走了狗屎運的伍大同,也是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問道。

  “是全款買的,我還想接阿爺過去住呢,可惜他不肯。”伍樊應道。

  “全款?”“全款在光州買房?”

  就連黃水根和大同他娘,就是伍樊的二嬸,都目瞪口呆,只有阿爺不為所動,似乎伍樊在光州買房不算一件大事,只有在羊角嶺起了樓,在村里rénmiàn前,才有面子。

  “有沒有房產證的?”大同仍然有一點狐疑。

  “有的,前段時間辦下來了,剛好帶在身上。”伍樊心知他們都沒有見識過光州的房產證,也有心讓阿爺見識見識,于是低下頭,在桌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放在桌面上道。

  伍大同一把拿了過去,仔細看起來。面積九十多平米的房子,按光州的房價算,至少兩三百萬。他并不了解,這所房子是在羅崗,根本沒有那么貴,伍樊只花了一百五十萬多一點。

  伍勝文湊過去一看,上面除了蓋有鋼印,另外還蓋有鮮紅的印章,心知不假,他轉頭望向伍三爺,激動地道:“阿爸,阿樊真的在光州買了房,你可曉得,在光州買一套房,要幾百萬呢,你可從來沒有住過這么貴的房子,有時間去住一住。”

  幾百萬的天文數字,顯然驚到了伍三爺,他張大了口,渾濁的雙眼放射出亮光,顫抖著伸出手,意思要伍大同給他看。

  “阿爺,真貨來的,阿樊是真的發了大財。”大同將大紅的房產證遞過去,伍三爺接到手中,也不認識上面的文字,只是左看右看,輕輕地摩挲。

  “樊仔呀,這么貴的東西,怎么能就隨便帶在身上?不要丟了,要鎖在柜子里。”伍三爺已是老淚縱橫,話里帶著責備的語氣,剛剛飲的小半碗酒,帶來的醉意,還不及這一本小小的紅本子。

“三爺,我以前看過阿樊的房產證。現在能夠在光州買房的,都是千萬富翁。那些買不起房的,到銀行貸款買,一輩子  就給銀行打工了,是房奴來的,不能跟阿樊比。”

  黃水根脫口而出道,他在光州打工見識多一點,見伍三爺將房產證遞給他,他接過后不看,被尤大嬸拿去了。伍樊在領到房產證的當日,黃水根已經看過。

  尤大嬸端詳著房產證,其實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房產證,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震驚,張大了口。因為光州字樣的房產證,印刷精美,一望而知是價真貨實的。

  “小雪,是真的,你看看。”尤大嬸又將房產證遞到了尤白雪手中,但她只是略看了一下,立即給回了尤大嬸,漲紅了臉,低下了頭。

  胡玉玲最后將房產證接了過去,她不動聲色地看了兩遍,雖然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房產證,但作為高中生,她是很明白,這一本房產證背后意味著什么。也因此,她對伍樊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

  所有人都看過了,伍樊將房產證收了起來,往褲兜一揣,其實是放進了空間戒指。

  “阿爸,你去光州享福,好過在羊角嶺呢。”伍勝文繼續勸說道,他和兩個弟弟,不贍養老父親,雖然沒有人說什么,但輿論壓力還是有一點的。

  “三爺,我們就定一個好日子,先過一次禮,農村的規矩,你們都是知道的。小雪她爸媽,委托了我做代表,可以決定的。”尤大嬸的語氣,不再咄咄逼人,而是用商量的口吻道。

  “嗯,這個我要翻一下黃歷,過幾日答復。”伍三爺的眼神深邃起來,摸著山羊胡子道。

  伍樊萬萬想不到,他已經明白說了在光州有女朋友,婚姻大事還輪不到他做主,

  “阿爺,現在是自由戀愛時代,我在光州找了一個女朋友,隨時可以結婚擺酒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伍樊心下不悅,但還是耐心道。

  “樊仔,大城市的妹子,很難伺候的,你可不能行差踏錯,阿爺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伍三爺定定地望著伍樊,對伍樊表現的態度有一點驚異。

  胡玉玲聽到伍樊的話,本來一顆心已經沉到了谷底,面色陰郁起來,但伍三爺開口后,胡玉玲的臉上又重新煥發了光彩。

  她不時抬頭,偷瞄伍樊一眼,雖然有自信心是一回事,但婚姻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選擇。

  二叔和大同,黃水根等人都不再說話,因為這種事是伍三爺或者伍樊一錘定音的事。

  “尤大嬸,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我呢確實已經有女朋友,我阿爺說了不算數的。”伍樊站了起身,端了酒碗,一臉歉意道。

  “大侄子,你有本事,是小雪福薄,如果不滿意,我可以介紹另一個妹子,包你見了一定喜歡。”尤大嬸站了起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拉了尤白雪的手,就要離席。

  尤白雪低下螓首,臉色通紅,有一點羞愧,一句話不說,跟隨尤大嬸往門外走去。

  “尤大嫂,還沒有吃飽,怎么就要走。”伍勝文挽留道。

  “多飲一杯茶,不要走啊。”伍三爺也轉過身呼喚道。

  “吃飽了,吃飽了,三爺真是客氣。”尤大嬸回應著,已經拉著尤白雪走出了院門。

  吃了早飯,各人都在用牙簽剔牙,心滿意足,二嬸在收拾碗筷,此時,又有媒人帶了一個壯碩的女孩shàng門。

  伍三爺招呼她們飲茶吃東西,因為已經知曉了伍樊的態度,閑聊一陣后,告訴媒人事情已經定了。

  “三爺,你可不能隨隨便便,樊仔的婚事可是大事,你看,這個小花身強體壯,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媒人婆說著,湊到伍三爺的耳邊,又道,“你看她的大屁股,頭胎一定生仔,不是我說你,這樣的姑娘去哪里找。”

  媒人婆低聲跟伍三爺說話,但音量還是頗大,站在院子門邊的伍樊都聽了一個一清二楚。坐在凳子上的胡玉玲,并不準備離去,她是饒有興味地聽著媒人婆的說辭。

  “桂林叔,吃了早飯沒有,我們剛剛收了碗筷。”伍樊見到一個中年人進門,趕緊招呼道。

  “我那邊剛剛煮好,玉玲,聽說你來了阿樊家,去我那邊吃飯,走。”伍桂林進了門,卻是專門來招呼胡玉玲的,她的姑姑嫁給伍桂林,自從胡玉玲到了管理區上班,經常照顧她,要她過去吃飯。

  “姑爺,我就不過去了,剛吃飽了。”胡玉玲站了起來,她考慮過讓姑媽來伍樊家說媒,但轉念一想,就否決了。

  新時代的青年,講的是自由戀愛,還要長輩說媒,也太土了。

  伍桂林見說不動胡玉玲,和伍三爺伍勝文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伍樊家。

  媒人婆帶著壯碩的姑娘剛剛前腳離去,堂姑媽伍淑芬卻提了大包小包,到了伍樊家,她身后跟了一個秀氣的女孩,伍樊一見就已經猜到,也是來做媒的。

  想起當年堂姑媽連幾百塊錢都不肯借給阿爺,雖然這一次回白河進去了她家一次,伍樊還是心有芥蒂,招呼過后,走出了門外,到村里各處晃悠。

  當年以全鎮第一名考上白河中學高中,村里許多人都夸贊伍樊有出息,但學雜費都沒有錢交,阿爺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就是湊不出來。

  在縣城讀書,每個月交大米到食堂,平時只有咸菜辣椒下飯,營養跟不上,導致經常頭暈,無心上課,成績越來越差,最后只考了一個三流大學的běnkē。這樣的苦難,伍樊都闖過來了,還有什么困難是更可怕的。

  阿爺向堂姑媽借錢,卻被委婉拒絕的那一幕,當時伍樊是痛徹心扉,想哭都哭不出來。

  二叔二嬸和大同很熱情地招呼伍淑芬,他們兩家走得近,本來伍淑芬回到了羊角嶺,應該先去他們家的。見伍淑芬帶了一位姑娘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并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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