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樊一瞥之間,望見胡玉玲的神色帶著一絲落寞,一絲決絕,想到她如果堅決要跟自己去光州,倒也不是壞事。
開一間珠寶公司,已經是計劃中的事,雖然現在具有的tòu侍功能,只能tòu侍一厘米,但憑借強大的數據分析能力和無所不包的知識信息,通過賭石,鑒寶,篩選出上好的玉石和古董,日進斗金并不是難事。
中學死黨鐘凱,還有胡玉玲,都可以培訓一下,幫自己辦事。最好是和人合作,創立一間珠寶公司,發大財不是夢。
胡玉玲的姑媽就在村里,她應該是去她姑媽家吃飯,沒有必要挽留在這里吃午飯。
伍樊見黃水根在忙碌著殺魚,跟他說要做成魚湯,早飯剩下的牛三寶還有燜魚,熱了吃足夠。至于晚飯的菜,伍樊打算去一趟鎮里的墟上再買,順便買一套桌椅回來。
換過內褲和褲衩,伍樊走到阿爺身邊,抓住他的手,用詢問的神情望一眼郭小冰,想要知道她為什么還在這里。
“樊仔,小冰是個好女崽,好女崽是不會過分要彩禮的,你信阿爺沒錯。”伍三爺鎮定自若,神情悠遠,抽了一口水煙后道。
阿爺的回答,還是讓伍樊一頭霧水。黃水根和大同各忙各的,無暇過問,就是在飯桌上,都沒有人問郭小冰是怎么回事,因為這有一點敏感。
郭小冰始終顯得憂郁而沉默,照顧伍三爺就像親孫女一樣,里外張羅,讓黃水根和大同面面相覷,不時望向伍樊,期待他的解釋。
早飯的剩菜熱過之后,更加入味,伍樊吃了兩大碗飯,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皮。
正在此時,院子外傳來了嘈雜聲,早已放下了碗筷的大同,從院子外跑進來,高聲說有人飲農藥自殺了!
一輛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響起,有人尖聲叫著,立即送鎮醫院,另有人高聲說直接送縣人民醫院。
拖拉機的聲音漸漸遠去,眾人都驚疑不定,尤其郭小冰,面色變得煞白。鄉村就是如此,一旦有人想不開,就容易飲農藥自殺。
黃水根和大同司空見慣,短暫的震驚過后,不以為意,伍樊雖然時有耳聞,只是有感于生命在鄉村中,是那么隨意,那么輕易逝去,不禁唏噓起來。
“阿樊,天殺的阿樊,是不是你害死我家玉玲?!”
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子嗓音傳來,隨后,一個癲狂狀若瘋魔的中年女子,從門外闖了進來,哭罵著。
“玉玲呀,你可不能死呀,三爺,你得主持公道。”那中年婦人進到院子,嗓音顫抖,撲通一聲跪在伍三爺面前,淚流滿面,哭天搶地。
來人是胡玉玲的姑媽,伍桂林的老婆,認清了來人,伍樊倏然站了起來,心中駭然。
胡玉玲從這里離開,還不到一個小時,她就飲農藥自殺,令人匪夷所思。
伍三爺和黃水根,大同都齊刷刷地望向伍樊,郭小冰更是嚇得手上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桂林嬸,你不要急,說清楚來,胡主任飲農藥自殺,這不關我的事吧。”
伍樊一時有一點張口結舌,想到中午時候,胡玉玲還是很正常的,怎么會自殺呢,就算是自殺,也應該是黃老狗逼的。
“你別賴,玉玲她飲了農藥,還在叫著你的名字,說伍樊,伍樊,是你不要我了。”桂林嬸嚎叫著,對伍樊是怒目相向。
“有這樣的事?她現在怎么樣?還有救嗎?”伍樊得知胡玉玲是如此情形,心中震驚,擔心她飲農藥,確實可能和自己有關。
“現在怎么辦?”大同面色凝重,他也擔心伍樊招惹了麻煩。
“走,立即跟去鎮醫院,看情況再說。”伍樊當機立斷,立即放下碗筷,奪門而出,黃水根和大同都跟在后面,小跑出來。
伍樊到了學校門口,立即啟動了大奔,黃水根說他有駕照,要伍樊下來到副駕駛座位。黃水根開車,開上了很不平整的鄉道,往鎮醫院疾馳而去。
當他們三人到達鎮醫院的時候,看見了一輛拖拉機停在醫院門口,不過,等他們進去醫院詢問,剛剛送來的飲農藥的病人,在哪里救治時,醫生和護士都不明所以。
后來,有一名護士見伍樊三人焦急,告知剛來的病人還沒有下車,醫生診斷過后,說要送縣醫院才行,因此他們雇了一輛面包車,往縣城去了。
伍樊等人馬不停蹄,開車趕往縣醫院,當他們趕到時,胡玉玲已躺在急救室中。兩名醫生正在搶救胡玉玲,她已經被洗了一遍胃,面色發青躺在病床上,床頭上掛了輸液瓶。
“都出去出去,你們不能影響救人!”一名護士語氣嚴厲,將伍樊等人往外趕。
桂林叔和與他同來的兩名村民,都面色凝重,搖了搖頭,退出到了門外,顯得心情沉重。
此時,兩男一女匆匆趕來,闖進了急救室,見到胡玉玲后,那中年婦女嚎啕大哭,幾乎昏厥在地,她身邊的中年男子趕忙扶住。他們應該是胡玉玲的父母,同來的男子身穿白色襯衣,皮鞋锃亮,不像一個農民,應該是她在鎮上當干部的叔叔。
很快,他們也被護士趕出了急救室,胡玉玲她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哭說玉玲怎么會想不開,好好的飲了農藥。
胡玉玲的叔叔胡立新一邊走向窗邊,一邊在打diànhuà。
“桂林,怎么一回事?玉玲是在你家飲的農藥?”胡玉玲她爸膚色略黑,一副老 實巴交的農民模樣,望向伍桂林問道。
“大舅哥,我也不曉得玲玲出了什么事,到了我那里,悶頭不響,飯也不吃,過了不久就飲農藥了。”伍桂林臉上現出羞慚之色,此時,他望見伍樊,似乎想起了什么,朝伍樊道,“阿樊,她飲了農藥之后,又哭又笑,嘴里叫著你的名字,你們到底發生什么事?”
“天殺的,快說,我家玉玲是怎么被你欺負,害死了她?”胡玉玲她媽撲了過來,撕扯伍樊。
“別,別,聽我說,中午她在我家里還是好好的,又沒有人和她吵架,不關我事。”伍樊手腳無措,想要推開胡玉玲她媽。
胡玉玲她爸胡建新拉住了他婆娘,一臉氣憤地望著伍樊,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伍樊想了起來,他最后對胡玉玲說了一句話,是“哪里有看不起,你也是沒有辦法嘛,黃老狗那么色,你們夜里又住在同一層樓,他欺負你,你也是被迫的。”
隱隱約約,伍樊猜測很可能是這樣刺激了胡玉玲,但她至于因為這一句話,就飲農藥自殺嗎?
“你再想想,她當時沒有什么不對勁嗎?”伍桂林問道。
“不用想,就是他害死的,我家閨女好好的,一定是你們這些liúmáng打她的主意,害了她。”胡玉玲她媽堅信冤有頭債有主,不過女人的直覺,倒是比男人來得準。
此時,兩位醫生先后從急救室出來,給伍樊解了圍,胡玉玲父母急急過去,問醫生情況。
“我們用盡了辦法,中毒太深,我們也無能為力。”
醫生的話,讓胡玉玲她媽感覺到天旋地轉,癱倒了在地上。
“請不要放棄,找你們院長,讓最好的醫生來。胡立新咆哮了一句,繼續撥打diànhuà。
伍樊當先一步,沖進了急救室,他心中帶著愧疚,如果確實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將胡玉玲送上絕路,那他就要因此負上良心債,一輩子難以安心。
黃水根大同和伍桂林,跟在伍樊身后,圍在了胡玉玲的病床邊,胡建新扶著他婆娘,想要看閨女最后一面。
胡玉玲的面色發黑,雙目緊閉,生機正快速地消逝。
“主人,立即給病人灌入真氣,刺激心肺和神經,護住心脈,穩住生機,才有希望救活。”在伍樊的腦海中提示道。
伍樊立即抓住胡玉玲的手,運起真氣,從她掌心的勞宮穴注入。
漸漸地,胡玉玲的面色似乎白了一點,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第一眼見到的是伍樊。
“阿樊哥,黃老狗經常欺負我,占我便宜,但我沒有那么無恥,屈服于他的淫威,說要嫁給他,也只是捉弄他。”
胡玉玲的聲音很微弱,但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話,也印證了伍樊的猜測。
“閨女呀,是我們害了你,你可不能死啊。。。。。。”胡玉玲她媽哽咽著,抽抽搭搭,自責道。
胡建新和胡立新兄弟倆,都羞慚地低下了頭。
“媽,爸,我不怪你們,是女兒的命不好,你們的養育之恩,來世再報。”胡玉玲望向她父母,嗓音如蚊,做最后的訣別。
“李主任來了,你們讓開,快讓開,能不能救活,就看李主任了。”一名護士匆匆進來,急切地道。
“張院長,李主任!”門外的兩名醫生,向快步過來的兩人招呼。
“有救了,我叫來了院長和最好的醫生。”胡立新激動道。
黃水根大同和伍桂林等人,都閃到了一邊,讓開了一條路。只有伍樊還站在床邊,他在給胡玉玲注入真氣,維持生機,同時命令,盡快找出治療辦法。
張院長和李主任都身穿白大褂,他們身后的兩名醫生,簡略地介紹了病人情況。
“你怎么還不走開?你在干什么?”一名醫生口吻嚴厲地朝伍樊吼道。
張院長和李主任都面色一沉,注意到伍樊還不肯讓開。胡建新,胡立新,伍桂林等人則面露慍怒之色,雖然胡玉玲飲農藥自殺,主因不在伍樊,但顯然也有感情糾紛在其中,伍樊此時卻沒一點眼色,阻礙搶救,簡直是混蛋。
“阿樊,你——”伍桂林正要叫伍樊讓開,卻被伍樊打斷了。
“我已經有辦法救活她,一種ànmó療法。”伍樊掃視了眾人一圈,鎮定自若道。
已經提出了治療方案,就是從幾個重要穴位注入真氣,將病人體內的dúsù,逼向肝臟,然后逼出到尿液中,最后灌注真氣到肝臟,激發肝臟自身的解毒功能,化解難以排干凈的小部分dúsù。
這個方案,是經過綜合比較分析后,選擇出來的最簡單又安全的一個。
“你是醫生?”張院長一聽,狐疑地問道。
“不是,但我有一種ànmó療法,確實有用。”伍樊搖了搖頭,他再次握緊了一下胡玉玲的手,因為剛才一分神,真氣注入中斷,胡玉玲的面色立即又黯淡了一分。
“第一,你不是醫生,沒有行醫資格,第二,你的所謂ànmó療法,沒有經過臨床驗證,在病人的生命面前,不能開玩笑。”李主任一臉嚴肅,義正辭嚴道。
“快滾開,你這混蛋!”胡立新終于忍無可忍,咆哮起來。
胡建新揚起了手,就要沖上前給伍樊一巴掌,他女兒的生命,危在旦夕,卻居然有人作死,阻攔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