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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張天師

  陸冠庭的境界是觸道巔峰,實力深不可測,落在他手里必定被他逼供,生不如死。

  伍樊心慌意亂,感覺到一道身影似乎在后追來,他使出最快的身法飛奔,望見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就在右側,想也不想,直接從豁口縱身而下。

  在落地的一剎那,伍樊心念一動,進入了陰間第一殿。想到馮祖明和江浩還在睡大覺,伍樊是一念到了3509村的村口。

  陰間第一殿天色大亮,是一個明媚的清晨。

  回望停車場入口處,陸冠庭飛身而至,也從豁口跳下,隨即舉目四望,不見伍樊的身影,臉上滿是憤怒和疑惑。

  “這小子的境界低微,不可能跑得如此之快!”陸冠庭喃喃自語。

  “哈哈哈哈,總有一日,我要將你陸家的人,除了陸燕涵,一個一個收拾得妥妥帖帖。”伍樊站在村口的泥道上,得意地大笑起來。

  “什么事這么高興?”一道蒼老而洪亮的嗓音傳來。

  伍樊嚇了一跳,因為嗓音明顯不是的,他轉頭望去。

  一個老道士須發皆白,遠遠站立,只見他隨手拍出一張符箓,那符箓激射而出,飛向伍樊。伍樊根本反應不過來,被符箓擊中,霎時動也不能動一下。

  這個老道士,正是伍樊曾經打過照面,上次兩名官差帶來,將伍樊堵在馮祖明家門前的過道出口,聲言要抓捕伍樊的那個道人。

  “妖孽,貧道費盡心機,等候多時,這次還不能將你捉住?”老道士身形高大,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緩緩邁步過來。

  “老道,你用什么法術,將我困住?快放了我,你才是妖魔鬼怪。”伍樊叫道。

  “你這妖孽也算難得,居然天賦異稟,能夠破開虛空,隨意進出陰陽兩界。起,跟上。”老道一招手,伍樊就發覺自己漂浮起來,跟隨老道而去。那老道也是雙腳離地,御風而行,看來法術高深。

  伍樊大急之下,透過,見馮祖明和江浩二人剛剛起床。伍樊嘴里發出啊啊聲,讓馮祖明看到了自己的情形。馮祖明一見,知曉了伍樊的狀況,立即告知江浩,二人緊急商議對策,要將伍樊從老道手中救出。

  伍樊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們能不急嗎?

  被老道挾持,伍樊有如一個木偶,跟隨老道飛行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見到一個龐大的城池。四周的城墻高大,樓房低矮,延綿不斷,就如影視劇中的古代城市。

  “這里是第十殿的首府,將你交給官府,貧道就算完成了任務。”老道說。

  “道爺,我已經說得口干舌燥了,我不是什么妖孽,你也知道我是天賦異能,難道天賦好也是有錯?”伍樊身不能動,但口氣誠懇。

  “確實有錯,你隨意進出陰陽兩界,犯了條例。算你不走運,貧道來此訪一個故人,被秦廣王請來捉你。”老道說罷,已經降落到城內一棟氣派威嚴的建筑門口。

  即刻有多個官府差人模樣的上前,和老道唱諾一聲,提了伍樊就往里面去。“他娘的臭老道,不講道理,臭老道!”伍樊破口大罵。

  到了官府手里,自己不知道要遭受什么刑罰,伍樊是嚇得半死。

  在一間鐵欄房內不知道關了多久,伍樊被抓了到一個大殿中,里頭有穿不同服飾的官差,上面高高在上的一個男子,豹眼獅鼻,絡緦長須,頭戴方冠,煞氣重重。

  “本官乃是第一殿秦廣王,階下何人,報上名來。”那方冠男子不怒自威道。

  “為什么捉我來,我是陽間的伍樊,從光州來的。”伍樊心知要脫身,必須鎮定。

  “聽說你身具異能,能夠自由進出陰陽兩界,很厲害呢。”秦廣王道。

  “身具異能就犯了王法嗎?我早已聽說秦廣王是個分得清是非的好大王,深得百姓愛戴。”一心想離開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伍樊也只好拍起馬屁來。

  “哈哈,有異能倒不犯法,有異能的多了去了,但你不經過正常渠道入鏡,來到我第一殿,就是已經觸犯了王法。”秦廣王道。

  “殿王,伍樊犯了偷渡之罪,根據第一殿《領空保全法》,應當發往第二殿司掌活大地獄。”邊上一個官員出班,朗聲道。

  “冤枉啊冤枉,我是陽間之人,應該由陽間的法院判刑,不適用陰間的法律,請殿王明鑒。”伍樊即刻喊冤。因之前聽馮祖明他們說過,只要喊冤,必然要押往孽鏡臺去照一照心黑程度,拖延判決。

  “既然不服判決,自道有冤,暫且收押。”秦廣王粗獷的嗓音,充滿大殿。

  “殿王,一個月前,有一人也來自陽間光州,不斷喊冤,去驗過心黑程度,卻是零級,應該確實有冤屈。”另一個官員出班奏道。

  心黑零級,表示完全是白的,過去基本沒有做過壞事,屬于不善不惡之人。如果是心黑十級,那是壞事做盡,屬于大奸大惡之徒,如果是心黑負十極,則是大善人,表示有一顆最紅最善良的心。這些,伍樊都聽馮祖明江浩二人談起過。

  “那就帶他上來,讓這個伍樊看看他是否認得,在陽間時人品如何。”秦廣王道。一般的壽命生死,福報吉兇、接引轉送事務,秦廣王并不處理,否則那得忙死。但像伍樊這類特別的事件,以及一些有冤情的,他必須過問,以防處理不慎,造成瀆職。

  伍樊一聽,原先嚇得哆哆嗦嗦的心臟,終于稍微安定下來。

  不多時,一個身穿薄衫的中年人被押上來。

  “來的何人,報上名來。”秦廣王道。

  “在下原先是陽間光州市的一個國家干部韋保山,有天大的冤屈。”中年人滿頭亂發,臉色略黑,左臉上有一塊傷疤。

  “有什么冤屈,盡管道來。”

  “在下在陽間時,恪盡職守,為人民服務,專抓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的官員。因此,在下遭受同僚嫉恨,并非自殺而死。是有人放了迷ll幻ll藥在水杯中,在下飲下后,出現幻覺,從樓上失足跌落摔死,遺書是偽造的,在下是被自ll殺,請大王明察。”韋保山道。

  “輕生自殺,要發往第六殿受刑。你若查明自殺確實并非本意,乃是被自ll殺,當可還你公道。至于陽間人陷害你之事,本王無權管轄。伍樊,你可認得此人?”秦廣王道。

  “殿王,我是一個打工仔,卻不認得幾個當官的。”伍樊如實答道。

  “韋保山,你可認得這個打工仔伍樊,他身犯偷渡之罪,擅闖我第一殿地界。”秦廣王道。

  “讓在下認一認。”韋保山說完,轉頭看向伍樊,輕聲問,“你是在哪間公司打工,還有機會回去陽間?”

  “是,我可沒有死,千萬不要拖我下水。”伍樊心中發毛,怕對方不懷好意。

  “你真的能進出陰陽兩界?”韋保山聽伍樊說他沒死,還是大吃一驚。

  “你沒有聽見,我是偷渡來的嗎?”伍樊看一眼韋保山,見他倒不太像使壞之人,對了,他是心黑零級。

  “如果你能脫身,千萬要來找一找我。”韋保山道。半晌,見伍樊既不點頭,又不搖頭,韋保山又道:“有你的好處。”

  “殿王,光州的人口是千萬之多,在下并不認識他,可否允許在下與他私下一見,還有一點未了心愿,在下要交代于他。”韋保山道。

  “好,區區小事。既然都有冤屈,都暫時收押。”秦廣王道。

  這一次過堂審訊結束,伍樊被官差提回到關押之地。

  伍樊身不能動,靠在鐵欄上過了一夜,心里將老道士罵了千萬遍。長夜漫漫,蚊子不停襲擊,伍樊這次是連蚊子都打不了,想到陸燕飛在海上荒島,至少還能打死蚊子,現在的自己,比陸燕飛還要慘。

  第二日,伍樊聽見牢門打開,官差進來,要帶他出去。

  “去哪里?要去驗心黑程度嗎?”伍樊問。

  “去了你就知道。”官差不耐煩地回應。

  不久之后,伍樊卻被帶到了一個小院中。小院幽靜,環境清雅,擺設雖然簡陋,卻是十分整潔。官差離去,伍樊正自疑惑。

  “貧道有點事要問問你。”卻是那該死的老道從內房出來,手抱佛塵,笑瞇瞇地走到伍樊近處。

  “能不能解開你施的道術,我直挺挺地,動也不能動一下,憋得快死了!”伍樊不敢再罵,懇求道。

  “這個容易。你的朋友倒是仗義,花了不少錢銀找到貧道,說你不是壞人,還說你本是在十萬大山邊上的白河人,名叫伍樊,是嗎?”老道說。

  “當然,我也沒有招誰惹誰,可不能將我當壞人。”伍樊氣餒道。

  “白河縣有個雞公嶺,你可知道?”老道又問。

  “當然知道,我家就在雞公嶺附近住。”

  “你可認識伍勝良,原來在雞公嶺上做道士?”

  “他是我爹。”

  “哦,怪不得,之前看你面目有點眼熟,原來是故人之子。”老道此時喜笑顏開。

  “你認識我爹娘?我爹娘現在哪里?”伍樊也心下大喜,問道。

  “別急,你只要不走,聽貧道說,我解開定身符。”老道手一揮,念動咒語。

  伍樊即時感覺到手腳可動,連忙活動了一陣,消除手腳麻痹。

  “早說嘛,熟人還來捉我。”伍樊一邊踢腳,一邊抱怨,但內心里是喜不自勝,想不到這次的困境,戲劇一樣地解脫,還得多謝馮祖明江浩才是。

  “來,一起飲杯清茶,吃些點心,和貧道聊聊。”老道招呼伍樊,到廳門口的茶幾邊坐了。有道童出來,端茶送水,擺上水果點心。伍樊餓極,吃個不停。

  相談之下,伍樊才知,老道姓張,是赫赫有名的張天師,此次是來到陰間訪問故人。張天師神通廣大,能夠進出許多空間,他幾百年前已得道離開陽間,來到在陰間后,發往到了一個洞天福地居住,即普通百姓所謂的羽化升仙。

  “你爹娘和貧道是好友,都住在同一個洞天福地,但他們得罪了大能,被人追殺,只好避禍到陽間,就在那雞公嶺的道觀中修道。貧道也是最近得知,他們在陽間又被奸人所害,到陰間時被仇家發現,已經被捉去不知道什么地方禁錮,恐怕永世不得翻身。”張天師道。

  “道長,請救救我爹娘。”伍樊聽到此處,五內俱焚,淚如雨下,撲通下跪,懇求道。

  “阿樊,不是貧道不幫你,你爹娘畢竟是貧道的多年好友,主要是貧道的能力有限,幫不了。”張天師嘆氣道。

  “你是通天徹地的神仙,為何救不了我爹娘?”伍樊滿臉淚水,不可置信地望向張天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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